玉颜娇(二十)
因纪淮再次邀约,夏如嫣第二日便回信拒了六皇子的宴请,只说自己当日有事去不了,不过回拒之后她也没立刻告诉纪淮,一是恶趣味地想拖上两日让他着急,二是因为临近庙会,街上看守比之前严些,需要提前排查不安定的因素,纪淮连着好几日早出晚归,两个人都没机会见上面。 眼见还有两日就是庙会了,夏如嫣上午起来正想着要不要叫雾江去听竹院传个话,就见雨清从外面走进来,朝她伏了伏身道:“姑娘,这是纪少爷早上送来的。” 她双手奉上一封信,夏如嫣愣了愣,这还是纪淮头一回给她写信,她拿过来打开,抽出里面的信纸一看,立时就笑了,叫雨清备好笔墨,挥笔写下几个字:后日,戊时一刻。 写完等墨晾干,她便将纸折成个纸鸢递给雨清道:“送去听竹院吧。” 晚上纪淮又是亥时才回府,回院后小厮赶紧张罗着去厨房取饭菜,待他吃完饭叫人备水沐浴,小厮才突然想起什么,跑去拿了只纸鸢过来:“纪少爷,这是今日云心院那边送来的。” 纪淮解衣扣的手一顿,转而伸向那只纸鸢,对小厮道:“知道了,下去吧。” 等小厮走了,他才将纸鸢展开,动作非常轻柔,似乎怕撕坏纸鸢,当他看见里面写着的六个簪花小楷时,嘴角终于克制不住地上扬起来。 纪淮拿着那张纸反复看了几遍,直到将那几个娟秀的字体深深刻进心里,这才按照原样恢复成纸鸢的形状,拿在手中去了书房。 他打开书案下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本书轻轻翻开,露出里面那枝已经风干的海棠,再翻过几页,又出现一只小小的荷包,他松开荷包的口子,将手指伸到里面夹出一根细细的头发。 那是根女人的发丝,乌黑柔亮,他捻了捻就又放回去,再翻过几页,将纸鸢整整齐齐夹在了书中。 做完这一切他站在书案前,一只手缓缓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半晌又不知想起什么,低头轻笑起来,他很少笑,此时也只是轻轻扬起唇角,直到外面传来小厮唤他的声音,他才熄灯大步出了书房。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六月十五那日夏如嫣早早就梳妆好,特地挑了件水绿色的裙子,让自己看起来清爽些。 因是晚上去庙会,她也没带过多的饰物,只在髻上斜斜插了两只玉簪,配了套水滴形的耳坠跟项链,手上依旧带着惯爱的玉镯。 六月的天气已趋近炎热,因此夏如嫣也没擦粉,就稍微描了下眉,再涂上点口脂就大功告成了,甚至连胭脂都不用,这样的天出去走几步脸就红了,哪儿还用得着涂胭脂。 因怕纪淮久等,夏如嫣酉时末就出了云心院,路过听竹院时她稍微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去叫纪淮,再一想都约好时间了,何必多此一举,便领着两个丫鬟往府中停马车的地方走。 主仆三人途经花园,才刚走到湖边就听见雨清道:“姑娘,那不是纪少爷么?” 夏如嫣抬头一看,果然湖对面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纪淮,另一个…… 是夏臻儿。 纪淮背对着她们,似乎低头在跟夏臻儿说话,小姑娘仰着脑袋,脸上全是甜甜的笑容,男人高大,女孩儿小巧,就连年龄瞧上去都是如此登对。 夏如嫣缓缓掐紧了掌心,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就在雨清问她要不要等纪淮一道的时候,她迈步就往前头走:“不必了,咱们走。” 雾江跟雨清再迟钝也听得出来主子心情不佳,不敢多话赶紧跟在她身后,湖对面的纪淮刚跟夏臻儿说完话,就听她指着身后道:“咦,那不是姑母吗?” 纪淮回过身,就见夏如嫣的身影已经快隐没在假山后了,他心头一沉,立刻大步绕过湖岸追了过去,他走得快,眼看要追上夏如嫣了,突然前面夏景湳陪着胡氏从花园的拱墙后慢慢步了过来。 “娇娇。”夏景湳一见夏如嫣就笑了起来,“怎么不怕热舍得出来了?” 他这个妹妹最是怕热,每年六七八月通常是不会在白天出来的,现在才是傍晚,外面也不如何凉爽,所以他才有此一问。 夏如嫣听着后头渐渐靠近的脚步声,垂眸对兄长道:“六皇子在醉湖画舫上设宴请我前去,我去看看热闹就回。” 夏景湳笑道:“那也行,多带几个人,注意安全。” 夏如嫣点点头,侧身从兄嫂旁边走了,纪淮恰好赶到,想要追过去又不得不先对夏景湳跟胡氏行礼。 只是这一行礼就被夏景湳拖住了,笑呵呵地跟他说了好些话,纪淮心中焦急,见那道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连夏景湳说了些什么都没听见。 “阿淮,阿淮?” 夏景湳唤了几声纪淮才回过神,已经顾不得跟他多言,只一伏身道:“姑父姑母,侄儿有点事去去就回。” 说完他便追了过去,夏景湳奇道:“难得看见阿淮这么着急,难道是有什么要紧的差事?” 胡氏笑道:“大约是了,这几日因为庙会查得严,我听说他每日都是早出晚归的。” 夏景湳点点头:“是有些辛苦,回头我让厨房给炖些补品送过去。” 这边纪淮匆匆忙忙追过去,到底还是迟了一步,等他到的时候马车已经离开一会儿了,他沉着脸捏了捏拳头,去马厩中牵出马匹,翻身上马便追着出了府。 自打上了马车,夏如嫣就一直冷着脸,雾江跟雨清面面相觑,不懂自家姑娘为什么突然心情就不好了,雨清小心翼翼地问:“姑娘,您怎么不等纪少爷?” 她刚问完就被夏如嫣飞了个眼刀子:“你要是想等就自个儿等去。” 雨清一缩头,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她不过就是问问么,姑娘这么凶做什么…… 凶完夏如嫣也觉得自己迁怒了,她揉了揉眉心,吐出口浊气:“我临时改了主意,打算去赴六皇子的宴,你们叫马夫快些。” 雨清不敢多问,去前头知会了马夫,马车的速度又加快了些,没多久就到了醉湖边上。 庙会一条街就在翠湖边,因此湖边熙熙攘攘,四处都是出来逛庙会的百姓,许多人脸上带着各式各样的面具,还有好多小孩儿和姑娘手里提着漂亮的花灯,气氛非常热闹。 六皇子设宴的画舫就在湖边,铺着地毯的踏板一直延伸到岸上,夏如嫣让马夫找个地方等待,自己领着丫鬟上了画舫。 画舫入口站着两个侍卫,见了夏如嫣根本不用她出示帖子,立刻毕恭毕敬地行礼请她入内,夏如嫣进去时下意识往岸边看了一眼,余光瞥见湖岸旁的一棵柳树下站着个高大男子,那人带着面具,身形看起来十分熟悉,她心头一动,待再仔细看去的时候那人却又不见了。 夏如嫣顿了片刻,在雨清的询问下回过神,淡声道:“没事,咱们进去吧。” ————————————————————————————————————————— 纪淮:姑姑的东西都想收藏起来。 对不起今天没亲上,明天!明天一定亲!!明天一定来个激情四射的初吻!!啊啊啊啊啊啊感觉自己的信誉已经降到了0?(痛哭) 玉颜娇(二十一) 夏如嫣才刚步入内室,得了消息的六皇子就匆匆迎了出来,一见她就欣喜地道:“嫣表姐怎地有空过来了?” 夏如嫣随着他走进去,浅笑着说:“临时又得了空,想着不如过来凑个热闹。” 六皇子将夏如嫣领到离自己最近的位置入座,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那正好,咱们人也才刚到齐,嫣表姐能来最好不过了。” 在座大都是夏如嫣认识的,除了六皇子还有五皇子也在,夏如嫣隔空向五皇子伏了伏身表示见礼,接着就落了座。 今日来的人都是京中年轻一辈的世家子弟,虽跟夏如嫣不熟,但大部分也曾打过照面,而且夏如嫣的美名就没有人不知道的,见这样一位大美人落座,顿觉整间屋子都有种满室生辉的感觉。 坐在夏如嫣旁边的是涂侍郎的千金,她与夏如嫣有过几面之缘,彼此较为熟悉,很快就自然而然交谈起来,夏如嫣听她说了几桩京中最近的趣闻,还听到她提起了锦乐伯。 “我听说呀,锦乐伯夫人得了癔症被送去家庙了,这才送去没多久他们家老夫人就张罗着要替锦乐伯娶平妻,锦乐伯夫人娘家哪里肯?就为这事儿最近两家闹得不可开交呢。”涂雪香用团扇挡着脸悄悄地跟夏如嫣说。 夏如嫣神情微顿,提到锦乐伯她不免又想起上回将军府的事情,想起那件事就不可避免地想到纪淮,她握住酒杯的手紧了紧,也不知她走了纪淮会怎么样? 是会呆在府里还是会一个人出来逛庙会? 想到上船前瞥见的那个人影,夏如嫣心里又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正巧这时六皇子安排的舞蹈开始了,她定了定神,一口喝光杯中的酒,全神贯注欣赏起舞蹈来。 一曲舞蹈结束,众人谈笑了一阵五皇子便提议行酒令,夏如嫣玩得心不在焉,好几次都没对上来,只得自罚饮酒,好在她酒量还不错,小小几杯倒醉不倒她。 行酒令玩了一阵气氛已经非常活跃,还有几人逐渐显出微醺之态,大理寺卿的小儿子龚成睿甚至过来向夏如嫣敬酒,言语之间无不透露出仰慕之意,就有其他人调侃他莫不是爱慕咱们京城第一美人? 龚成睿挺了挺胸膛道:“是、是又如何?” 他不胜酒力,半醉之下胆子也大了起来,涨红着脸对夏如嫣道:“在在在下仰慕夏小姐已久,不不不知可否给在下一个机会?” 他的好友在旁边笑到抽筋,拍着桌子喊:“你先把舌头捋直了再跟夏小姐表白吧!” 五皇子也出言调侃:“咱们几个兄弟都没能娶到嫣表妹,你也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顿时满堂大笑,把龚成睿臊得一张脸都快熟了,夏如嫣倒不生气,大伙儿开玩笑也不是恶意的,再者当今风气开放,原主的确从十二岁开始就经常被人表白,已经习以为常了,她只举杯向傻站在跟前的龚成睿抬了抬,然后一口饮下,这就是无声的拒绝了,龚成睿哭丧着脸被友人拽回座位上,再也提不起兴头了。 因为龚成睿这一出告白气氛涨至最高点,兴起之下六皇子亲自弹琴奏曲,叫了女伶来伴舞,五皇子也用长笛与他合奏,窗边轻纱飞扬,凉风阵阵,室内烛火摇曳,颇有点诗情画意的感觉。 夏如嫣也暂时忘记了不愉快,沉浸在舞曲之中,她半眯着眼,左手在膝盖上轻轻打着节拍,看着看着突然发觉其中一名女伶的手腕处闪了下银光,夏如嫣正疑惑那是什么,还没细看就见那女伶亮出一把匕首对直朝五皇子刺去! “有刺客!” 这一下房间里全乱了套,尖叫声和碗盘破碎的声音此起彼伏,慌乱中雾江和雨清护着夏如嫣往外逃,就在这时又听嗖嗖几声,房间里的烛光全都灭了,周围顿时暗了下来。 夏如嫣心头一紧,抓住身旁人的手问:“雾江?雨清?” “姑娘,是奴婢,咱们先出去!” 说话的人是雨清,夏如嫣担心地问:“雾江呢?” “小姐,奴婢在后面,你们先走!” 刚才黑下来的时候雾江踩中个酒瓶把脚崴了,此时不方便行动,为了不拖累主子只得让他们先行出去,夏如嫣想回去拉她,雨清一把拽住她道:“姑娘!您的安全才是最紧要的,咱们先出去,待会儿我再回来找雾江!” 夏如嫣咬了咬牙,只得跟雨清匍匐在地上往门口挪动,房间里砍杀声不绝于耳,那是皇家侍卫在和刺客厮杀,主仆二人不敢走门口,好在这屋子窗户低,两人从就近一个窗口悄悄爬了出去,出去之后又是一惊,甲板上也有刺客在跟侍卫打斗。 雨清护着夏如嫣想往船下跑,才发觉不知何时踏板已经被收起,整艘船正在往湖中心驶,夏如嫣心头一凛,抓住雨清的手问:“你会不会凫水?” 雨清满脸呆滞:“奴婢,奴婢不会啊。” 这下可麻烦了,夏如嫣心中焦急,她虽然会水,但也不可能同时带两个人离开,雾江还在里面,她怎么能丢下她? 她正一筹莫展之时,忽地看见雨清身后不远处有个刺客一脚把侍卫踹进水里,而后那双冷戾的眼便盯上了她们! “快跑!” 夏如嫣来不及多想,抓住雨清的手腕就往船头跑,然而她们两个女人哪里跑得过训练有素的刺客,加上还有长裙拖累,没几步就被刺客追上,情急之下雨清用力将夏如嫣往外一推,自己则挡在了她身后,夏如嫣脚下打滑站立不稳,顺着那股力道竟仰过围栏从船上掉了下去! 甫一入水夏如嫣还险些被呛到,但她很快就凭借自身的浮力稳住身形,她不敢直接浮上去,只得在水底下潜行了一截,直到实在憋不住了才露出水面,谁料就在这个时候小腿忽地一抽,紧接着便传来阵强烈的痉挛,夏如嫣暗道不妙,屋漏偏逢连夜雨,眼看还没逃出生天居然腿又抽筋了。 她咬着牙想在水面上稳住,然而冰凉的湖水加剧了腿部的抽搐,使她整个人如沉石般缓缓往水底坠去。 夏如嫣紧闭着眼,一面是小腿的抽痛,一面是肺部快要爆炸的感觉,眼看就要撑不住了,突然一只有力的胳膊伸过来环住她的腰部,随即便有两片柔软的唇贴在了她的嘴上。 空气源源不断输送过来,夏如嫣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此时什么也顾不得,双手用力抱住对方的脖子,贪婪地从他口中汲取空气,黑暗中她没有睁眼,只死死抱紧对方,生怕自己被他丢弃。 恍惚之间夏如嫣似乎尝到一股熟悉的竹香,紧接着是男人明显变得粗重的呼吸,她迷迷糊糊睁开眼,面前人的轮廓从模糊逐渐转为清晰,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抵着她的鼻尖,用沙哑低沉的声音说:“姑姑,没事了。” —————————————————————————————————————— 今天不够激情,明天才是真的激情!!不过男主终于把初吻献出去了!! 玉颜娇(二十二) 夏如嫣怔怔地看着他,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纪淮一手将她搂在怀中,一手划水带着她往岸边游去,湖水冰凉,夏如嫣忍不住用力抱紧他,无措地在他耳边问:“子骞?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凑得太近,吐息拂过他的耳朵,纪淮明显顿了一顿才回答道:“我方才在船上找姑姑,然后看见你的丫鬟在被刺客追杀,我救下她询问你的下落,她说你掉下船了。” 听见雨清获救,夏如嫣大大松了口气,转瞬又紧张道:“船上还有其他刺客,雾江也还在屋子里!” 纪淮抱着她一直往岸边游,安抚道:“姑姑别担心,方才六皇子那边的人已经稳住局势,船上的人只要没死应当都能获救。” 夏如嫣越过他的肩膀往船上看,果然看见灯一盏盏亮了起来,她舒了口气,对纪淮轻声道:“谢谢你啊子骞,你又救了我一次。” 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听在纪淮耳朵里有种异样的酥麻,他浑身一绷,随即加快了划水的速度,没多会儿便抱着夏如嫣游进了岸边的芦苇丛里,夏如嫣以为他要从这里上岸,正想松开他,谁知纪淮却将她腰部紧紧一揽,垂眸看着她问:“姑姑今日为何不等子骞?” 夏如嫣一怔,转而想起今日在湖边看见的一幕,突然就有些不是滋味,别开头道:“不为什么,就是不想等你。” “姑姑是不喜欢我跟那位堂姑娘说话?”纪淮又问。 这下算是问到点子上了,夏如嫣心里生恼,推了他一把道:“谁管你跟谁说话,还不快放开我!” 纪淮却不放,紧紧抱住她,埋首在她耳边说:“姑姑别恼我,子骞并不想理那位堂姑娘的,只是今日恰好在花园中遇见,她问我姑姑生辰是不是下个月,我便停下来与她多说了几句。” 夏如嫣一愣:“我的生辰?” “嗯。” 纪淮直起背与她对视:“子骞还不知道姑姑的生辰,因此才多问了她两句。” 芦苇丛中光线昏暗,只有岸边的灯光与朦胧的月色,男人的眼在这片阴影中显得格外深邃,他垂眸看着她,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专注。 夏如嫣的耳根不免有些发烫,抿着唇道:“你…你问我的生辰做什么…” 男人低醇的声音像是湖边的晚风轻缓钻入她的耳洞:“姑姑的事情,子骞都想知道。” 夏如嫣心头猛地一跳,一种隐秘的喜悦压制不住地从胸口渐渐渗出,她略带掩饰地别开头,才意识到自己正与纪淮紧紧拥抱在一起,而且她的双腿还环在他的腰间,这样的姿势实在太过亲密,她脸上一烫,刚想松开他就觉腰部的力道又紧了紧,男人看着她轻声问:“姑姑还记得上回问我想要什么样的谢礼?” 夏如嫣微愣了愣:“是,你想要——” 她话未说完已被男人的唇打断,灼热的吻以近乎掠夺的姿态向她侵袭过来,同时伴随着的还有呢喃般的低语。 “我想要姑姑……” 他紧紧地揽住她,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纤腰掐断,那张薄唇将她包裹住,在她的唇瓣上辗转碾磨,一条有力的舌头撬开她的齿缝,探入口中勾住她的舌尖翻搅。 他的动作十分生涩,但那种生猛的气势令夏如嫣完全生不出任何抵抗的心思,她被他紧紧箍在怀里,仰起头被迫承受他的掠夺,他的身体烫得惊人,哪怕隔着衣料也足以熨得夏如嫣浑身发软,要不是纪淮抱着她,她恐怕早就跌进水里去了。 一股酥麻的电流从夏如嫣的尾椎骨一路往上蹿,男人的吻炽热到几乎要将她融化,紧密相贴的身体在水中缓缓摩擦,沉浸在亲吻中的夏如嫣逐渐感到有一根硬物悄然抵在了她的腿心。 她的脸一下子就烫了起来,动了动下身想把腿放下去,然而下一刻臀部就被纪淮紧紧托住,他松开她的唇,用黑得吓人的眼睛看着她道:“姑姑别动……” 夏如嫣立刻停止了动弹,紧接着男人的吻就又侵袭过来,他太烫了,烫得她即便浸在这冰凉的湖水中也依旧浑身发热,唇齿交缠间她从鼻腔里发出绵软的哼鸣,竟像是刺激了他一般,抵在腿心那根东西居然又更硬了些,隔着布料深深陷进她的柔软花户之中。 “呜…别……” 夏如嫣眼中沁出朦胧的水雾,只喊了声别就又被他吮住了唇,她也不知道是要他别做什么,是不要继续亲她,还是不要跟她那么亲密地贴在一起。 眼见她快喘不过气了,纪淮才终于松开她,抬起一只手捧住她的脸,在她面上落下绵密的亲吻,用沙哑的声音说:“子骞心悦姑姑,姑姑是否也心悦子骞?” 他的声音比往常不同,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些什么,那种富有磁性的低哑简直性感到夏如嫣脊椎发酥,她含着泪轻轻喘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即便心里已有了答案,却总还有些别的顾忌。 纪淮却不准备给她任何迟疑的机会,他轻轻捻着她的耳垂,那儿原本带了一只耳坠,此时却没了踪影,女人的耳垂小巧圆润,摸上去软软糯糯的,他忍不住侧首在她耳边亲了一下,立刻感觉到夏如嫣身子一颤,一声近似于猫儿的声音从她口中溢了出来。 纪淮眸色暗了暗,埋首又吻了过去,将她的耳垂含在嘴里舔舐吮吸,轻轻抚摸着女人发颤的后背,在她耳边低声问:“姑姑可是也心悦子骞?” “呜啊……” 夏如嫣被他亲得浑身发颤,腿心又被那根硬物抵住,几乎是同时就有一股细细的热流从穴口渗了出来,她眼里噙着泪,视线愈发模糊,被男人这样撩拨逼迫,再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地软软啜泣起来。 “我…我也…心悦…子骞……” 在她断断续续吐出这几个字的时候,环在身上的力道就又大了几分,纪淮抱住她往下压了压,那根灼热的巨物几乎就要冲破桎梏顶入她的花谷之中,夏如嫣面色酡红,靠在男人怀里轻声娇喘,那声音似泣似吟,撩得纪淮险些快要克制不住自己。 他咬紧牙关深呼吸数次,而后又埋首在她的脖颈吮吻,女人清甜的气息萦绕在鼻端,无时无刻不在考验他的自制力,他伸出舌尖在她耳根舔了舔,哑声道:“姑姑,唤我子骞…” “呜…子…子骞……” 夏如嫣真的落下泪来,身体已经被他撩拨得快要化作一滩水,她无助地攀着他的肩膀,胸前两团绵软在他的胸口来回碾磨,随着湖水的晃荡,他胯间那处竟也若有似无地在她腿心顶弄,更撩得夏如嫣腿心春水涟涟,连呻吟也比方才更娇媚了三分。 他扣住夏如嫣的后脑,在她绯红的面颊上亲吻,用低醇的嗓音说出以前从未说过的羞耻言语, “姑姑第一次唤我子骞的时候,我就想看你在我怀里叫我子骞的样子。” “嗯啊……” 夏如嫣说不出话,只能用娇吟进行回应,男人滚烫的唇落在她的脸上,快要将她的肌肤都烫化了,他含住她的唇,用不同于刚才的方式细细品尝,声音像是带了蛊惑一般问她:“我唤姑姑娇娇可好?” 他一点点地向内侵袭,舌尖沿着她的贝齿缓缓勾勒,然后又探进去勾住夏如嫣的舌头挑逗戏弄,他学得好快,明明之前还那样生涩,现在却已经可以游刃有余了,夏如嫣就这样被他抱在怀里亲得毫无招架之力,甚至对他刚才的问话也半晌做不出回应。 他只当做她的默认,两个人就这样拥着藏身在芦苇丛里吻到忘了时间,他一遍又一遍在她耳边唤着娇娇,直到夏如嫣体力不支才终于放过她,抱着她从一个隐蔽的地方上了湖岸。 ———————————————————————————————————— 就说激情不激情吧!我甚至想在标题写微h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