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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日与东极欢好的格外激烈。

    他擒着我的下巴笑道,“谁惹了你生气?这般不痛快,拿我来泄愤?”

    我狠狠在他身上动了几下,“小兄弟你年纪轻轻的难道就禁不住我了?你不知本君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

    他将我放倒在榻上,“身子怎么样?神力恢复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急不得。”

    我摸着他的脸,“我这都是小事,我得想想怎么让你恢复过来。”说着又突然淫笑着冲他道,“你化出真身养伤事倍功半,而且……”,我贴着他的耳畔,“本君实在想尝尝化为龙身的你,是个什么滋味。”

    他听我这么一说,到底是个孩子,两耳陡然红了。

    身下冲的我上下起伏,我哪里禁的住他这般煎磨。苦苦求饶都放我不过。

    可见,年轻人你不要总是激他。

    毕竟人老了就要服老,年纪大了身子骨不禁折腾。

    夜里东极终于化了龙形。

    观星台上放置了菱花镜,日日与他疗伤。

    我在观星台里三层弄了个水幕,外三层弄了个火幕,最后一层弄了个玻璃罩通连我周身气脉,凭谁妄想破了这个法界都会第一时间叫我知道。做了这个滴水不漏的安全地界,我颇为自得。省的不识相的找麻烦,搅扰了他。

    如今他安心养伤,白日我单身往凡界去倒是自由不少。

    “道家哥哥,奴家这病症可还能好?”

    我笑着对眼前的女子说,“我也不是医者,这药草只能暂缓咳疾,日后还是得听从医嘱。”

    她笑了笑,“如今这瘟疫,十有九也救不活。若不是道家哥哥,奴家连这两天也活不了。”

    我目送走了这个素不相识的凡女。

    近日我细细走了大概十七个芥子凡间。

    大多战乱频起,瘟疫横行。

    人命有如草芥。

    蝗灾从沙漠而起,愈是贫穷之地愈是颗粒无收。

    冰川雪域消融,动物多被饿死。

    林中山火数月不止,河道大多泛滥成灾。

    那火山地震海啸更如家常便饭。

    偌大苍茫世间,竟然难寻安身的地界。

    这就是当日风信子说的,凡界连绵不绝的灾相。

    想起当年我历劫的那些世,也有如此灾荒难过的年头。但是到底没有这样密集频发。

    如果说灾害频发乃外力所致,那人与人之间的倾轧更是屡见不鲜。

    如此难过的年头,人之间并不是守望相助。而是更加残酷的劫掠和剥削。

    我不知道人的生存本能为何如此强烈。

    他们愿意为自己的生,做出无数残酷的事。

    这尚且还是生产力不成的地界。

    还有另一些地界,我也去转了一圈。

    那是更加先进文明的芥子世界。

    凡人已经创造了无数更具有杀伤力的武器。

    他们已经不满足于一个星球的鞭挞和征伐,他们往星际外寻找更多侵略的机会。

    战争并没有给他们带来真正的平等和心理的富足,他们遵信丛林法则和社达主义。他们更满足于军权、特权和阶级倾轧带来的快感。

    这就是人类。

    医疗手段已臻登峰造极,可以说,他们已经某种层面上认为自己已经脱离的肉体的限制,他们有再生术,有保存记忆的办法。甚至说,算的上另一种可与天齐的长生不老。

    他们无比的自大狂妄,似乎窥见了神和天道。

    是的,他们更是造出来能够毁灭一个星球以及上面全部生灵的武器。也从不为妄自残杀其他生灵而愧疚。

    他们以为自己无所不知。他们自诩为神。

    我从世间走过,有时候会想。

    我是不是也如他们一般在一种无知的狂妄里妄想天开?

    天道是什么?我是不是也有错?

    将我从这些杂乱无章的思绪拉出来的是一个不速之客。

    连日困顿,我在凡间的一处野寺歇了脚。

    生起火来烧了一大盆洗澡水。躺在里面发呆。

    察觉气息,我阖目冷道,“何方神圣,与其做梁上君子,不如现身说法。”

    他从门后绕了出来,踱了两步,“荒山野寺,你就这么赤身裸体的,着实不像样子。”

    我道,“谁家洗澡不赤身裸体?难道你还穿着衣服洗?”

    他走到盆边,伸手探了探水温,“你也是,洗个澡还要自己亲手砍个柴烧个水,看来在凡界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学会了不少本事。”

    我睁开眼看他,“堂堂神君你不也是住茅屋的么?”

    昌昊看着我,眼神无波无澜,语气难得没有嘲讽,“快穿上衣服吧,水都凉了。”

    我看着他,突然从水中站起来。

    他恐怕不查我会有这般举动,愣了愣,突然转身看向另一边。

    我一边擦拭身子,一边道,“昌昊君突然这般君子,本尊真是要少见多怪了。”

    他没搭理我,只是清了清喉咙。

    我穿好衣服走到他的面前,“难道你也染了瘟疫?咳什么咳?”

    他扬着头,却垂着眼睛看我,像是忍住了想要讥讽我的话。

    我又道,“深夜来此,不会就是为了来看本尊洗澡的吧?”

    我又往他脖子瞅了一眼,“封制没了?看来承烨一回去就把你给放了。”说着不禁撇嘴道,“你俩要是没奸情,还真是枉费他对你的这一片心。”

    他凝眉,“谁要与你说这些,我来此是想说,我知火不是你放的,可你为什么要担这个罪名?!”

    我一边系腰带一边得意道,“我身上罪名多了去了,还怕多一件?何况若不是我,他承烨神宫哪里能烧的这般惊天地泣鬼神!”

    “死伤千众,你此回的干系大了!死的都是仙者,你就不怕天界找上你门去,如今那蛟龙还是个半死不活的,你一己之身如何能抗百万天兵。”

    我挑眉,“我最不爱听这种话,本尊不过是心肠好,送他们投胎轮回一遍,也去历练历练。仙者怎么样,仙者的命就比这世间鸟兽虫鱼来的金贵?”

    他蹙眉盯着我。

    我继续道,“何况当年他们也恨不得扒了本尊的皮,抽了本尊的筋。本尊就是教育教育他们,不疼在自己身上,就不要成天喊打喊杀的。”

    “你不要胡搅蛮缠!”

    “谁胡搅蛮缠了,百万之众又如何,大不了让他们再围剿一次本尊。”

    “阿臾……”

    我皱眉,“你别这么叫我。”

    他嗓音一梗,道,“月迷花是我吩咐毁的,但是我当日并没让朝风诓你去天宫。此种危险境地,我绝不会轻易让你涉险。他实是担心我的安危,所以骗了你。我已经罚了他……”

    我点头,“放心,他一把年纪,本尊没兴趣找他麻烦。不过你难得这么像样的说了这一滩的话,真是一点不像你。”

    他垂了垂蝴蝶一般的眼睫,“以前年纪小,偏爱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如今吃了苦头,自然就改了。”

    他们鸟类就是这样,死也骄傲的要命。

    我负手,“嗯,还有什么话么?没了本君就要歇息去了。”

    “阿臾……”

    “嗯?”

    “我们的婚约还没取消。”

    我转身,“哦,那着实是个麻烦事。”

    三生石上铭刻了姻缘录。

    凡人手上牵着姻缘线。仙者间的这个仙契是印透周身,气息交合如影随形,轻易毁之不去。

    凡人没了感情还能和离。这神仙想分手就麻烦多了。

    所以啊,年纪小不懂事,不要轻易缔结婚约。媒妁之言的哑嫁盲婚更是不可取!

    当日他同我恩断义绝,若是我俩没有过肌肤之亲,这还好办。可是偏生又有了一些不清不楚的纠缠。

    我身亡之后,这东西原也不该存在了。

    没想到回来后,竟然又渐渐浮现出来。

    我看向他,“你是有相好的了?肚子大了等不得了?我最近事多。一时半会儿可能搞不定。你先把人养在府上好吃好喝供着……”

    他道,“我不打算毁了它,我要你继续履行我们的婚约。”

    我又开始头痛,抚着额,“你又作的什么妖?”

    他负手,“我是你的夫婿,有我在的一日,我就是你唯一的夫婿。”

    我拖着额头发笑,“师父啊,你可真可爱。你忘了,当日可是你说的要与我恩断义绝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