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冰山美人曾有婚约，宝娘下毒报仇不成
孙嫣吓一跳：“这是怎么了？这茶...”她抿了一口：“这茶也不烫啊。”清沁摇摇头：“不是茶的事，是我最近有点心神不宁。换香片茶吧，这绿茶尝着苦。”“是千秋宴..的事？”孙嫣猜到了，安慰清沁说：“后宫里谁不知道皇上最宠爱你，你还有六个月的孩子，有什么可怕的？” 清沁勉强笑笑：“从前皇上给我过生日时，也是这么用心谋划，每个礼物都是我喜欢的。帝后刚刚大婚时，皇上也没有这么频繁地去皇后那。”“....那是因为妹妹怀孕了，若是妹妹能承宠，还有皇后什么事。” 清沁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她自己也是被爱过的，心里知道辰逸爱人是什么表现，如今是在自我麻醉罢了。孙嫣见这茬过去，有些羞涩地向妹妹讨教皇上爱什么样的。清沁诧异：“陛下给姐姐加封，姐姐还没摸到陛下的喜好吗？” “那天....陛下看上去兴致不高。”清沁听到这句话，又想了想孙嫣一惯做派，哭笑不得地说：“姐姐当时是不是说了很多诗词歌赋，引经据典？”孙嫣想想：“确实，不过陛下也回我了，问题出在这吗？” 清沁摇摇头，又点点头：“陛下在床上不爱说话，淫”她脸红了：“淫词艳曲说说还好，诗词歌赋虽然也会回，但是总归不喜欢。事后或是平日里聊聊倒无妨。”孙嫣喜道：“谢谢妹妹，若不是妹妹，我估计被陛下恼了还不自知呢。” 另一宫里，张玉钗盈盈下拜，被一双带着护甲的手扶了起来：“张才人不必多礼。论年龄，你还比本宫大呢。”“娘娘花容月貌，又岂是年龄可束缚的。娘娘对上次之事可做好决定了？” 那人没有准确答复：“你先将你口中的万全之策说与本宫听听。”张玉钗娓娓道来：“此计重在有表面和暗地两拨人，让他们互相猜忌、仇视。”“那我们是表面还是暗地呢？” 张玉钗心里不屑，这人果然蠢笨，连我们隔岸观火这个意思都听不出来。“我们哪一方都不是，是隔岸观火的第三方。”“哦？”“嫔妾听说马承衣的父亲少时是农夫，想来马承衣耳濡目染也知道不少农学知识，马承衣和瑞小媛一伙走得近，瑞小媛又是当年的皇后人选之一，以她作为表面之人最合适。而且虞顺常昨天正好去参观了荔枝树，娘娘找人在虞顺常的厨房里偷些花椒，此局就定了。” 把树木凿开，在往里填上大量花椒，树木就能日渐枯死。如果皇上特意送给皇后的生辰礼枯死了，必定雷霆震怒。 “那暗地之人是？”“丽贵人。”“是她！可为什么她要对皇上送的礼物下手？”张玉钗说：“丽贵人痴恋皇上，这点没有人比娘娘更清楚了，有谁会想自己的爱人送别的女人礼物呢。” “你说得对，而且丽贵人屋里的洒扫丫头花云是我的人，这样自然就能栽赃到她身上了。此计甚妙！” 出了宫后。“小主真要帮她，她....”玉钗摸摸头上垂下的穗子：“我哪有帮她，这不过是份投名状罢了，你难道不清楚，谁是这宫里最得宠的人，谁又是这宫中最有权势的人？” 辰逸看看绿头牌，有些兴趣缺缺：“这两个燕常在，就让姐姐来吧。”燕诗菲冷着脸，穿的纱衣是显老的宝蓝，也不知道她怎么会选这样一件衣服。今晚上的经历简直比陈知晓那晚都糟糕，燕诗菲全程冷着脸，而且很能忍，辰逸感觉自己全身解数都使出来了也没让她叫一声。问她，人家就回答不喜说话，冷得像一块寒冰似的。 “皇上，燕常在和其妹位份相同，现在宠幸过了是否要提一提位份？”辰逸冷笑一声：“呵，是该换一换位份，改成从八品选侍，再去查查她进宫之前可有什么男性朋友。” 侍卫不消半日就查到了，但这报道实在难开口，只将文书放在书桌上。“果然，青梅竹马、指腹为婚，于隆兴二十四年正式订婚，隆兴二十六年十一月十一号退婚，今年就送到了宫里来，燕家打的好算盘，昨日落红便算是惊喜了！”燕诗菲曾经的夫家是山西的一个世家，姓郭，那人因为年少还未出仕，不过父亲在朝为官，是正五品上晋阳县令。 “让楚秋去找个错处弹劾了这个郭县令。” 此时一个小太监敲敲门，进来传话：“太后娘娘邀陛下午膳时去慈宁宫一聚。”慈宁宫摆满了各式鲜花，宫内宫外都弥漫着花香。太后给辰逸夹了一筷子鸡丝，有些心疼地说：“小七都瘦了，最近胃口不好吗？”辰逸点点头：“最近天热，朕想着千秋宴后去圆明园避暑，承德就不去了，太远。您认为呢？” 太后放下筷子：“哀家今年就不去圆明园了，这一歇下来，浑身都有些乏力，舟车劳顿就罢了。皇上带哪几个妃子去圆明园啊？”“朕的妃子本就不多，除去怀孕的宸妃、柳御女，卧病的江宝林，其他人朕想都带去。”太后皱眉，不赞同地摇摇头：“再删点，这么多人来来回回折腾，左不过两月时间，你挑十个左右就够用了。” 太后又说：“先帝的三个遗腹子也出生了，是哀家做主起的名字。逸儿看看。”当初在承德避暑时，马贵人、倩贵仪、吴嫔一块查出来有孩子，六月初她们三个也是前后脚生产的。分别是两个皇子、一个公主，起名辰遐、辰迪、孝怜。后两个名字还挺好，可是第一个遐的意思是远，这可不是好名字。应该是因为马贵人告过八皇子的状，所以才取了这个。 辰逸也不会因为一个名字的事反对母亲，直接点头认她处置。“还有一件事，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俪柔侧皇后的孩子，也该处理一下。”辰逸主动提了这件事，小十二算是嫡子，等他长大后再铲除，不如现在直接一场病病死了事。太后欣慰地说：“哀家还以为你性子一直都那么软和，现在知道斩草除根也不晚。这事哀家来办。” 果然，第二天就听到十二皇弟辰遂染上风寒、高烧不退的消息，太医院也不敢开真药，又过了四五日，辰遂便不治而亡。 时间拉回今天晚上，辰逸翻的是燕诗薇的牌子。燕诗薇瑟瑟地跪在龙榻前，等着辰逸叫起。辰逸故意晾了她一炷香的时间才让她上床：“知道朕为什么让你跪吗？” 燕诗薇点点头：“回皇上，因为姐姐昨日惹您生气了。”今天圣旨一发下来她姐姐就沦为了众人的笑柄，那童选侍更是有意无意地嘲笑她姐姐定是像块死木头，才让皇上下旨降为选侍的。不过还好童选侍刚说完这话就被路过的静贵嫔罚跪了，燕诗薇心里不免对静贵嫔感激。 辰逸重重地捏着她的下巴：“希望你不要和你姐姐一样不识趣。”今晚上总比燕诗菲侍寝时好些，她妹妹小家碧玉，虽然生涩，但也在极力配合，还知道主动俯身给他清理事后痕迹。 “伺候得不错，明日给你个才人位份。”辰逸懒洋洋道。“这...”诗薇满脸犹豫，这么一来，不是更明摆着打姐姐脸吗？“不想要？”诗薇从这三个字里听出了威胁，赶紧点头谢恩：“想要的，谢陛下恩典。” “小主，是童选侍来了。”燕诗薇咬着果子：“她怎么...”“才人在呢，嫔妾是来道歉的，昨日说话没经脑子，才人可千万不要生我的气。”童娇颜甜笑着进来，一副殷勤的样子。 “这是永宁宫林常在送来我那的糕点，做的新奇，就想着和姐姐一起尝一尝，姐姐可千万别客气。”童娇颜从侍女端着的盒子里拿出一碗杏仁酪和糯米芋心糕，主动热情地邀燕诗薇同食。燕诗薇也不好拒绝地太明显，又看童娇颜自己吃了很多，于是也就少吃了些。 就是这么一点，差点要了她的命。吃着吃着，两人一同倒在了桌子上，头晕，抽筋，呼吸困难。 “这是怎么一回事？”辰逸到的时候皇后和各宫高位已经在了，储秀宫一帮妃嫔更是整整齐齐，大概只有宸妃不在。 皇后整理了一下：“半个时辰前，童选侍带着林常在赠的糕点来找燕才人，两人糕点还没吃完就双双晕倒过去，太医已经把人救下了。”太医顺势出列：“据微臣诊断，这杏仁酪和糯米芋心糕里都放了大量的马钱子。此物毒性不烈，发现得又早，两位小主性命无碍，只是还需喝药调理一阵子。” 林宝娘？辰逸看向脸色苍白的林宝娘：“林常在怎么说？”林宝娘“噗通”一声跪下：“陛下...是..是嫔妾干的。”大家都没想到林常在这么快就认罪了，霎时间她周围的妃嫔都离得远远的。 “陛下可还记得，带嫔妾回来的那一天？”林宝娘泪流满面。辰逸回想了一下，那天是把吴以静送进红袖招之后的事，他在路上遇到了卖身葬父母的林宝娘。等等！为什么卖身葬父母，不就是因为他父母被高官之女打死了吗？ “当日打死你父母的那人是童选侍？”辰逸实在记不得了，瞥了眼王敛，王敛默默点头。 林宝娘哭了又笑：“陛下忘了，可是嫔妾忘不了！那日嫔妾的父母是被童娇颜派人活活打死的！杀父之仇，杀母之恨，这让我怎么忍！” “所以你就下毒杀害童选侍？”辰逸表情复杂：“可你又为何毒燕才人？”林宝娘淡淡道：“这是意外，嫔妾也没想到那贱人会把糕点带给燕才人吃。” 她坐在地上，像是忘却喜悲。皇后谨慎地提了句：“陛下，这事已水落石出，陛下打算怎么处置林常在？” 虽然林常在做得过分，但童娇颜有错在先，这深仇大恨确实也让旁人听不下去，只是可怜了无辜的燕才人。 辰逸默默良久，无奈叹了口气：“常在林氏，蓄意毒害妃嫔，但念其孝心，罪不至死。着贬为更衣，冷宫...” 说到这里辰逸顿了很久，再开口变了个惩罚方式。“敬思殿闭门思过，抄录百卷地藏菩萨本愿经，一年后再迁回永宁宫。” 这个惩罚实属轻的，敬思殿毕竟不是冷宫，只是个佛堂，由此可以看出辰逸属实偏心。 回到永宁宫，甄熙然拉着宝娘的手，悲叹道：“你怎么那么傻，本宫会帮你出气的，一个选侍罢了，本宫想折磨她是件很简单的事，你怎么就去下毒了啊？！”林宝娘淡淡一笑：“娘娘是不会懂得，我哪里想看她受折磨，我只想吃她的肉，喝她的血。”这句话说得平淡，却又狠心。 “......罢了，本宫看陛下还是心疼你的，只是一年，本宫也会给你寄些衣物的，你千万别想不开。”熙然握紧她的手。琉璃这时从外面进来：“小主，该走了，来的公公说一晚都不让留，今日就要去敬思殿。” “好，走吧。”宝娘领着琉璃上了马车，趁着黄昏从内城驶向了外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