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仇咽下所有情绪,只绞着眉头强硬道:“让你死未免太便宜你了。”

    任札靠在饮水机上,“说实话,我实在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大怨气,就算我犯贱,我爬了你的床,我勾引你操我,可每次你不也乐在其中?拉着我做了一次又一次的难道不是你吗?”

    付仇性格是那种见了黄河心也不死的倔驴,他认定的事情,无论对错,一头扎进去就没出来的可能了,任札和他在一起十来年,这点认知也是有的,以前为了下半身的性福,他也就不在乎对方的臭脾气了。

    可重活一辈子,总不能什么都不改变,至少那一根筋的脾气,任札是懒得再顺毛了。

    “直白来讲就是,你是出力了不假,可你不也爽了吗?有必要天天揪着我勾引你不放吗,有必要看见我跟别人做爱就暴跳如雷吗,你是小学生吗,”任札残忍地弯起嘴角:“欢迎来到大人的世界。”

    任札喜欢做爱,准确来讲,他是个被欲望所控的俗人,任札无法很好地收敛自己的野心、以及所有人性的卑劣,什么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和色欲,他一样不落,常人所能克制或是做不到也会稍加约束的情绪在他这里,全是外放的。

    不加收敛的结局就是,愈演愈烈,想做爱,那就做,约炮也好,勾引付仇也好,在他心里都是一样的,能爽到才是货真价实的。他对于待人接物、对爱情、对朋友的态度和观念极度扭曲,无论是客观意义还是主观意义上都是个毫无疑问的人渣。

    付仇琥珀色的瞳孔带着几分茫然,更多的是怒不可遏,他上前揪起任札的领子,低吼:“你觉得你是大人?所以就能高高在上地觉得我像个傻逼一样可笑?我告诉你,不是所有会喘气的生物都有资格称之为人的,至少你就没那个资格。”

    眼见付仇已经习惯性地准备开始撕扯任札的衣服,任札却面不改色地任由他上下其手。

    “你说的对,我不配做人,”任札唇角浮起讽刺,抬腿去撞付仇的那物,“那对着我发情的你算什么东西?”

    付仇动作停滞几秒,眼见付仇居然真的迷惑地在思考这个问题,任札打从心眼里关心付仇高考落选后的悲惨命运。

    话说回来,上辈子付仇智商就十分堪忧,任札在心里啧了一声。

    付仇懒得再想那些想不通的问题,他轻车熟路地把罪恶的爪子探向任札的内裤,那叫一个轻拢慢捻抹复挑,把上辈子陪任札练出的技术和对任札身体的了解全用到了任札身上,对方自然被挑拨起来,手心包裹的那一处炙热迅速向四肢百骸发散,遍体皆是浴火燃后的滚烫,连脚趾上都染上了旖旎的色彩。

    付仇撩起眼皮瞥眼任札忠于欲望的表情,情不自禁地去吻上对方的脖颈,留下一串的痕迹,他没注意到任札的表情有些古怪——诧异、质疑,但只那一瞬就被铺天盖地的快感盖下去了,付仇的舌头流离到了他胸口的那两处红色,温热的舌头重重碾压着两个乳头,任札难耐地微蹙眉头,呼吸愈发短促急躁。

    任札按住想移动的付仇的脑袋,“继续舔。”

    付仇抬眸睨了任札一眼,琥珀色的瞳孔全是不加掩饰的嘲讽,于是他嘴上也刻薄起来:“乳头都这么硬了,真是比女人还敏感。”

    任札冷哼:“你玩过女人吗?你个小屁孩玩都没玩过还在这作比较,连最起码的参照物都不知道,活该你考不上大学。”

    付仇无语,这人干嘛老是对自己上不上学那么在意。

    不悦地在任札胸口处咬了一下,旋即手掌将两个胸口使劲向中间推动,任札原本平坦的胸部看上去也有了刚发育少女般的大小,付仇顺势将软下腰的任札推到,继而屈膝去重重碾压任札挺立的下身,将那物压在小腹上不停摩挲。

    任札慢条斯理抬起胳膊揽住付仇的后脖颈,双腿自然而然地缠在付仇的腰部,喉咙里溢出难耐的呻吟,瞬间把这一片空气都点燃,炙热的呼吸喷打在任札的胸口,湿热的舌头像黏稠的爬行动物般在赤裸的上半身游行,行至每处,皮肤就动情地颤栗不已。

    嗡——

    付仇动作不停,任札单手去推付仇,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喂?”

    那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任札的表情冷漠看不出什么情绪,付仇作恶地将一根手指捅进任札身后的洞里,一点技巧都没有地戳来戳去,任札没有拿手机的那只手去拍付仇,却被一把抓住挟制到背后。

    付仇倒是很想一个挺身全捅进去后开始驰骋,不过内心也知道任札后穴经不住这遭,硬来估计得流血,虽然他每天都想着怎么折磨这个人渣,但真到能动手的时候又会踌躇不定——就心理年龄来讲,付仇比一个初中小姑娘还胡思乱想扭捏不定。

    任札压抑着呻吟,声音低哑道:“我知道了,马上就去。”

    付仇正堪称乖巧地等他挂了电话后的翻云覆雨,只见他利落挂断电话,继而缠在付仇身上的双臂双腿一个发力,两人瞬间调换了姿势,任札坐在付仇腹部,缓缓起身,“不玩了。”

    付仇不悦地怒目而视,“你说做就做,说不做就不做啊。”

    任札翻个白眼,从他身上下来后捡起地上皱巴的衣服穿上:“懒得跟你吵,你最好就祈祷董梓没事吧,多大的人了,还要我跟你擦屁股。”

    付仇冷哼:“我可没让你给我擦过屁股,倒是我给你擦过好几次,里面都是精液,擦都擦不干净。”

    任札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去:“让你不带套,该。”

    ***

    董梓凄凄惨惨戚戚地剃了半个光头,无声的骂着坐在椅子上冷眼旁观的任札和付仇——要不是以后还想跟任札约炮,他真保不准会骂出声。

    任札:“医药费我出,后续费用也算我头上,小仇,跟这位叔叔道歉。”

    付仇控诉地瞪着任札,尽管心里依旧觉得自己没错,如果下次看到任札和别人在一起酱酱酿酿,他照打不误,不过此刻还是按照来时说好的说辞开口:“对不起。”

    董梓冷笑:“不敢当。”

    付仇阴恻恻说:“你要是还敢对他动手动脚,下次砸的就不是上面的头了。”

    任札面无表情,呵斥:“闭嘴!”

    董梓杵着食指冲着付仇大喊大叫:“你看看!他一点都不知悔改!我本来都没打算叫警察了,不行,我特么现在就报警!”

    付仇无动于衷地站着,任札挑眉,“报警?董先生,你确定要报警?”

    董梓心里一动,换了个说辞:“这样吧,不报警也可以,你跟我交往吧,这样我就不追究了。”

    任札翻个白眼,眼见付仇紧攥着拳头又准备打人,任札已经烦躁到一句话都不想说了,他转身就走,心里冷漠的想,打吧打吧,打死一个算一个。

    付仇拔腿就要跟着,任札白他一眼,冷睨着他,示意他留在这里。

    付仇跟董梓剑拔弩张的大眼瞪小眼了片刻,董梓突然饶有趣味道:“哎,小孩,你是不是喜欢小札啊?”

    他像只被踩着尾巴的猫炸起毛来,瞪大眼,“我才不喜欢他!”

    董梓破口大骂:“不喜欢那你管那么多干嘛?他不跟我上床,也会跟别人上床的,你打我脑袋干吗?有毛病吗?”

    气得付仇转身就走,他走出病房,看见走廊尽头处的站着那个挺拔的身姿。

    任札余光瞥见他后,像逗小狗一样招了招手,付仇迈着大跨步走到他跟前,发现这人正在打电话,任札斜乜着他,“我把电话给他,你跟聊吧。”

    说罢将正在通话的手机递给付仇,付仇下意识接过,旋即一边疑惑地看着任札,一边试探性地将手机放在耳边,“喂?”

    “是小仇吗?”

    付仇蓦然睁大眼睛,他呆滞地“嗯”了一声,思绪依旧沉浸在这种铺天盖地的不真实中。

    那略显沙哑的女声从手机里传来:“你在小札那里住的怎么样?要搬回来吗?”

    任札眼疾手快地接住从付仇手里掉下来的手机,蹙眉瞥眼迷茫的付仇,他愣怔着,玻璃破碎的声音仿若在他脑里响起,让他有一瞬间心悸。

    他机械地扭过头看着任札,无声地等待一个答案。

    任札把手机贴近脸颊,“付女士,您儿子一时太激动了……嗯,好的。”

    付仇内心此刻不亚于暴风雨来临时的汹涌海浪,太久了,太久了,他都忘了他母亲是什么时候去世的了,说起来,他并非对他那个冷漠高傲的母亲有多血浓于水的亲情,只是后半生一直在用他母亲的死当借口来禁锢任札。

    而现在,他母亲没有死。

    惶恐、不知所措、否认等一些列情绪争先恐后地钻进他脑子里,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任札静默地等他拾掇好思绪,半晌才道:“付仇。”

    “你上辈子怎么死的?”

    付仇瞳孔骤缩,继而视线轻而颤栗地落在任札脸上,“什,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