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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般大雨,路上根本没有行人,沿路两边的商铺紧闭,只剩下窗户星星点点的光亮,实在冷清。 杜兴朝说,杜以云去城东投靠她的远房亲戚,却不知道具体在哪,脚下的土地是城东,向前延长几里,也是城东。 楚承安抹掉落在睫毛上的雨水,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么多乌压压的房子里,杜以云在其中一间。 把马儿拉到一处棚户,暂时系上缰绳,他冒着雨前行,一家家敲门,有的人不应,他就敲到人应了后,道:“劳驾,你知道杜以云么?” 在主人家开骂之前,他拿出银子,大部分人收银子都说不知道,有的想把楚承安和周鞍迎到屋里,有的则指了个方向。 楚承安跟着那个方向,又一家家问过去。 雨一直没小,楚承安敲了几户人家,周鞍就吃了几次惊,他慢慢弄懂了,他家侯爷要找杜以云,不找到杜以云不会罢休。 杜兴朝来侯府的时候,周鞍在门外,把他们的对话都听进耳朵,因此知道所有前因后果,乍一知道杜以云这般下场,他难免唏嘘,可是令他想不到的是楚承安的做法。 眼看着楚承安拍门拍到手关节红肿,周鞍实在忍不下去了,他大喊一声:“侯爷!” 楚承安口干舌燥,他舔舔嘴唇,斜过眼看周鞍,这眼神和雨水比,实在比不上谁更冷一点,周鞍不由有些退缩,但他脑子一热,还是大喊了出来:“那丫鬟得今日下场,不是侯爷乐见的吗?” 这句话点炸楚承安所有理智,他眼眶赤红:“我乐见……我乐见她去撞柱,我乐见她被赶出杜府,我乐见她被打去半条命?” 大雨不能让他冷静,反而让他狂躁起来,楚承安在雨水中来回踱步:“杜家怎么能用私刑!” 得庆幸夜色和雨幕,周鞍看不清楚承安的神色,而且他一心为楚承安,便咽咽喉咙,吼出来:“真是别的世家,早就把她打死了,偷了侯爷的玉佩还卖出去,没有以死谢罪算杜家宽厚了!” 楚承安的脚步一顿。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想得倒好,他想让她吃苦,是动动手指头的事,但这手指头一动,却不止吃苦这么简单,而是能要她命的,他是军功加身的侯爷,而她不过一个小小丫鬟,即使他不想她死,多的是别人弄死她。 明明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却因恼怒犯浑…… 楚承安抬头任雨水落在他面上。 这种感觉是愧疚吧,楚承安想,因为他杜撰的东西,让她受这么大的难,至于他心底里蔓延开的苦和急,也是因为愧疚。 对,愧疚。 不再细思他堂堂侯爷为何会为一个丫鬟愧疚,楚承安冷静下来,想想自己还有没处理完的事务,他大阳穴发疼,踩着雨水折回:“即刻回府。” 周鞍松口气:“好。” 结果他这口气松早了,只听侯爷又说:“让府中侍卫出来找。” 冒着雨回去时,楚承安想,找到她,然后给她银子,这是他因愧疚感而给她的补偿,其余的…… 如果她过得不好,他一定不会不管的,因为有他的责任,他不会推卸,会给她足够的银子,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吃这次教训,敢不敢再几次三番耍他玩。 回到侯府,楚承安坐在案几处,却没静得下心来,大约过三个时辰,侍卫们排查完城东住户,回来报道:“回侯爷,城东八千户人家,并没有找到一个叫杜以云的人。” 楚承安愣住,闭上眼睛。 没有找到她?她去哪里了? 许久没有沾水,楚承安的嗓音又干又哑:“去衙门。” 周鞍瞧着外头三更的天色,雨虽然停了,但深已夜,便提醒:“侯爷,您是要现在去衙门?太晚了些……” 楚承安抬起头,目及之处,是侍卫们疲惫的身影,还有周鞍不确定的目光,他们好像都在困惑他是怎么了,为了一个丫鬟,居然出动侯府所有侍卫,甚至要在大半夜造访衙门。 就连他自己也困惑,至于么? 他呼出一口气,道:“明日再去,让兄弟们去休息,你也早点休息。” 周鞍:“是。” 侯府一宿闹腾,以云完全不知道。 杜府以为她去城东投靠远房亲戚,其实她根本就没什么远房亲戚,就连落脚的地点,都是临时确定的。 她带着姆妈,在城西远离市井的地方暂时租下一个小房子,因为这地段的租金便宜。 趁着姆妈睡熟,以云爬起来打了个呵欠,她点燃蜡烛,就着微弱的烛火,听着雨声,绣花针穿过绣绷。 烛光把以云眉目间照得温柔暖和,经此大变,她没有怨天尤人的时间,她必须挣钱,不然住不了几天,她就得带着姆妈留宿街头。 至于武安侯? 本非同个世界的人,他愿意高抬贵手饶她一命,她冷笑一声,她得心怀感激才是。 11、第十一章 女红是一项精细活,一不留神,绣花针扎一下以云的手指,她咗一口,找系统帮忙:“能不能给我把手部痛觉也屏蔽了呀?” 系统:“让你不听最优解算法,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哈!” 以云不甚在意,她的绣花技术真的不错,乐在其中:“你帮我屏蔽痛觉,我给你绣个花样,你想要什么?” 系统:“不需要,我又带不走。” 以云问:“你可以拍照纪念呀,你不是喜欢三角函数吗,给你绣个曲线?” 系统:“……要余弦函数。” 只是个坐标和曲线的简单图案,以云用半炷香的时间搞定,展示给系统看:“好看吗?” 系统咳咳两声,它不会被这个函数收买的,它是一个正直的系统,但确实很好看,还用了四种颜色呢,不管了先拍照存起来。 还有,员工想屏蔽痛觉也不是不行,系统好心帮她调整数值。 因为一幅绣样,以云和系统的关系难得缓和,它提醒:“你小心点,今天男主找了你一晚上,估计是想斩草除根弄死你呢。” 以云:“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别号,叫法海?” 系统:“什么法海?” 以云唱了起来:“法海你不懂爱 ̄” 系统:“行了行了别唱,吵得我程序乱,我怎么不懂爱了。” 以云快乐地绣着:“一个人找我一整夜,怎么可能不是喜欢呢?” 系统:“我想点一首送给你。” 以云高兴:“不用点,我会唱!” 系统:“闭嘴闭嘴!” 以云脑海里轻哼着歌,若说绣绷是水面,那她手上的针线像是鱼儿出水一般,来回穿梭着,没一会儿,出现栩栩如生的日出东方图。 在杜家对峙时,丫鬟反驳杜以云说绣样最多五十文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