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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炸了一颗雷,他受了惊般,一把推开傅斯乾,踉踉跄跄地往船舱外跑。

    傅斯乾:“?”

    似乎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燕方时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傅斯乾,想起他昨晚说过的话,脚步一转,跟着出了船舱。

    “仙尊喜欢风听寒吧。”

    傅斯乾掀起眼皮,对上齐书昀探究的视线。

    “收他为徒,处处宠着护着,不许旁人欺侮,还有数不清的亲昵举动。”齐书昀表情古怪,带着点看透一切的了然,“所以不是风听寒勾引自己师尊,而是仙尊喜欢上自己的徒弟了,对吧?”

    半晌都没人说话,船舱里十分安静,就在齐书昀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傅斯乾突然很轻地笑了笑。

    他咽下嘴里的梅子干,无比真诚地问:“你是不是有病?”

    齐书昀:“……”

    “一口一个喜欢,一口一个勾引,整天跟村口嚼舌根的老妈子似的,就知道管别人的事,多花点心思在修行上不好吗?”

    傅斯乾面无表情地怼完人,潇洒地转身离去,留下齐书昀一个人在原地目瞪口呆,久久没回过神来。

    船行到江阳城附近就停了,一行人徒步进城,姜氏姐妹一人架着齐书昀一条胳膊,拖着他去城里的医馆,其他人则跟着傅斯乾,一同往燕方时昨晚提到的「流华衣铺」去。

    「流华衣铺」是近几年最红火的成衣铺子,依靠独一无二的含香布料得到达官显贵的赏识,当今帝王亲笔题字,一衣难求,来做衣裳的人能从城东排到城西。

    衣铺掌柜叫文荣,本是个江阳城富商文家的家仆,文老爷子老来无子,只有一个女儿,名叫文流华。文荣从小被文老爷子当儿子养,和文小姐一同长大,后来文老爷子突然暴毙,留下遗书将文流华嫁给了文荣,这文荣就从文家事实上的养子变成了名正言顺的女婿。

    后来,文荣废寝忘食研制出带有草木花香的布料,开了「流华衣铺」,特意以文小姐的名字命名,两人的爱情一度在江阳城传为佳话。

    为防打草惊蛇,傅斯乾没把燕方时透露的信息告诉其他人,只说带他们见识一下名震王朝的含香布料。

    衣铺里人很多,燕方时蹭到傅斯乾身边,笑得意味不明:“仙尊不给你的童养媳买身衣裳?”

    傅斯乾斜了他一眼:“与你何干?”

    “怎么跟我没关系。”燕方时摊摊手,“风公子俊美非凡,燕某阅人无数,从未见过比他还好看的人,仙尊若是不介意,燕某想——”

    “你不想。”傅斯乾打断他的话,用行动表示了他的介意。

    燕方时看着傅斯乾一刻不停地走向风听寒,笑得像只奸计得逞的老狐狸。

    风听寒正在衣铺里闲逛,他在无极山待了几个月,乐正诚每每托人送到碎玉宫的衣裳,都是按照昭元仙尊的喜好制作的,素净得很,他起初还不觉什么,时间一长,便有些腻烦。

    除了含香布料制作的衣裳,「流华衣铺」里其他衣裳的款式花样也属上乘,风听寒看着眼前的冰蓝色长袍,思索着怎样才能让燕方时名正言顺地买下来送给他。

    “喜欢这件?”

    揉着笑意的声音擦过耳侧,熟悉的感觉令风听寒浑身一僵,身体先于脑子,脚步一拐就要往外溜。

    傅斯乾提溜着后衣领把他拽回来,将那件冰蓝色长袍怼到他面前:“跑什么,去试试。”

    大抵是觉得自己刚才太怂了,风听寒故作镇定地一扭头,昂首挺胸地和傅斯乾对视一眼,从容不迫地拿起长袍,闲庭信步地往换衣裳的屋子走去。

    傅斯乾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弯了嘴角,小兔崽子。

    风听寒腰细,早在一同泡温泉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但看到换完衣裳的风听寒,傅斯乾还是愣了一下。

    这件冰蓝色长袍是收腰的,中间一条三指宽的腰带,缀着珠玉丝绦,束出一截优美的腰线,与无极山的白衣不同,这件长袍将风听寒的身材完美地展现出来了。再配上他那张占尽世间颜色的脸,一步倾一城,惹得四周众人纷纷侧目。

    青年眉眼明亮,带着世间颜色,款款走来。

    他像只骄傲的小孔雀,抬了抬下巴:“师尊。”

    傅斯乾挑挑眉:“怎么?”

    风听寒不作声,他是决计问不出“好不好看”这种话的,思来想去只扯着袖子往他面前一递,顾左右而言之:“这件颜色有些亮,好像不太合适。”

    “确实有些亮。”傅斯乾抱着胳膊点评道。

    风听寒:“……没了?”

    傅斯乾歪了歪头:“嗯?”

    “……”风听寒一脸冷漠,转身就走,“没事。”

    傅斯乾一把把人捞回来,笑得开怀:“又要跑?”

    明白过来自己被捉弄了,风听寒只想一鞭子甩出去,他换衣服时刚想好了怎么对待身后这人,此时怒气上头,全都不顾得了:“松手!”

    傅斯乾勾着他腰带上的丝绦,脸上挂着纵容的笑意:“说说吧,怎么一直躲着我?”

    风听寒想挥开腰间的手,却被傅斯乾用定身咒定住动弹不得,他想起自己现在拼修为也拼不过这人,顿时心火更旺:“我哪里敢躲着仙尊。”

    “现在连师尊都不叫了。”傅斯乾抬手弹了下他额头,“生的哪门子气啊,跟我好好说说。”

    见他没反应,傅斯乾心下不耐,又照着刚才弹的地方来了一下,语气也冷了几分:“师尊问话都不说,谁惯的你这么大脾气?”

    风听寒皮肤白,这两下没用多大力,他额头那块皮肤就红了起来。

    从来不曾受过这等气,风听寒当即脑子一热,脖子一梗:“你惯的!”

    傅斯乾:“?”

    风听寒:“……”

    傅斯乾眉眼含笑,仿佛冻雪初融:“闹了半天,原来是我惯的啊。”

    风听寒:“……”

    傅斯乾解了定身咒,掌心贴上被他弹红的额头:“我脾气不好,你好好跟我说话,别惹我生气,咱们一点点把事情理顺,先说说你刚才为什么不高兴?”

    被他这么一提,风听寒又想起刚才的事,脸上一热,色厉内荏:“你自己心里清楚。”

    傅斯乾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之前不过是存了心思故意逗弄,见状又揉了揉他的头:“我第一次见你时,你穿的就是这个颜色吧,冰蓝色,像星辰银河,很衬你。”

    “当时都被血染透了,哪能看出原本的颜色?说是银河,不如说是血海。”风听寒眯着眼回忆了一下,觉得那时的自己用一个“惨”字来概括都不够,得用三个才行,是惨惨惨。

    不过原本就该如此,他是踩着累累白骨,从尸山血海走出来的,与星辰银河那等纯净美好的东西,沾不着一点。

    还挺会破坏气氛的,傅斯乾无奈地摇摇头:“你那时浑身都是血,唯独一双眼睛很亮,像藏了星一样,让我想起在鲛林蝶海看到的寒川涧。”

    风听寒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