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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死了吗?为什么我的脸会变成那样?”

    从魂魄就能看出,文流华长得很漂亮,杏眼圆脸,娇小可爱,托着腮笑起来隐隐还能看到一对酒窝。

    可她的身体却和文荣一样,腐烂的脸上盘踞着阴邪的花朵,无时无刻不在吸食着她的血肉,右眼已被花朵的根系捣毁,依稀能看出一点将要干涸的黄白脓液。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傅斯乾默默移开了眼。

    风听寒面若止水,一字一句缓慢而笃定,将难以接受的真实摊开在她面前:“你已经死了,照尸体推测,应该死了好几年了,你还记得文荣吗?”

    “文荣?荣哥哥……”像是想起了开心的事,文流华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荣哥哥说要送我一件礼物,是世间最珍贵最重要的东西。”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傅斯乾瞥了眼风听寒,这人在鹿微山说要送自己一个小玩意,现在还没看到影子呢。

    “你还记得文荣送了你什么礼物吗?”

    “是啊,荣哥哥送了我什么礼物呢?”文流华看着身下的尸体,满眼疑惑,“我不记得了,为什么我会不记得呢?荣哥哥呢,荣哥哥在哪里?我要荣哥哥。”

    文流华抱着头蹲下身,风听寒微沉了眉,隔空覆上文流华头顶。

    自他手下流出丝丝缕缕灵力,逐渐化为细长的锁链,伸进文流华的魂魄里。

    不一会儿,风听寒猛地一抬手,将锁链连同另一端的东西一齐拽了出来。

    那是一根细如毫发的长针,长近十公分,从魂魄中拔出后还不停地冒着黑气。

    风听寒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强劲的灵力直接将长针碾碎。

    文流华清透的双眼突然浸满仇恨,直接朝一旁文荣的尸体扑过去,凶狠地吼道:“文荣,文荣个卑鄙小人,无耻下流……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与刚才娇娇糯糯喊着要找荣哥哥的小姑娘不同,此时的文流华魂魄中暴涨着怨怼,恨不得拉着她的荣哥哥一起下地狱,这股仇怨之气强烈,说是厉鬼也不为过。

    真实的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了,好一出变脸大戏,傅斯乾恨不得为这位文小姐鼓个掌,她要是有实体,估计能从那尸体上咬下一块肉来。

    风听寒用灵力将文流华托起:“文荣做了什么?你不是叫他荣哥哥吗?”

    “他不配,他就是一个烂了心肝的畜生!我爹爹好心收养他,他却恩将仇报,与妖物为伍害死我爹爹,还骗我与他成亲,侵吞我家家产。”文流华杏眼怒瞪,话语中透着咬牙切齿的狠劲儿,“荣哥哥?呵呵,我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我要他尸骨无存,不得好死。”

    娇娇弱弱的小姑娘,此时已化身索命的恶鬼,若不是被招魂印所束缚,恐怕现在就会不管不顾地下手,狠狠将仇人撕碎。

    风听寒抚平袖间的褶皱,指着文荣脸上的花,若有所思道:“妖物?”

    文流华微微颤抖,看着那尸体上的花,魂魄上的黑气又暴涨几分:“妖邪花木「三千世」,我曾无意中听那畜生提到过,此花以血肉为食,有达成人心愿的魔力。浮生似大梦,轮回「三千世」,痴念为骨,执念成灰,妄念作光,入此境者不破境。”

    第52章 朱门误流华4

    傅斯乾思索着她的话, 按照文流华的意思,他之前经历的就是「三千世」的浮生大梦。

    在梦中,风听寒是他的痴念, 封止渊是他的执念, 那白衣雪发的男子合该就是他的妄念。

    他觉得有点扯, 前两个还好说, 最后一个劳什子妄念, 他根本连人都不认识。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联想到其他事情, 比如风听寒在浮生梦里看到了谁。

    思及此, 傅斯乾心里一动, 他把风听寒视为痴念,必然也盼着对方把他捧在心上。

    他没接触过这些情感,只觉得应该公平些, 他既给出了一腔痴心,也须得换回对方的真心。

    傅斯乾暗暗记下,想着此事结束, 要好好问一问风听寒都看到了谁。

    高台之上阴云密布, 血月闪着朦胧的光,四周藤蔓的残肢化成飞灰,随风落到地下, 覆在粗壮的根系上, 遮住了刚钻出地面的血色嫩芽。

    文流华的魂魄慢慢变成凝实的黑色状态, 她发觉自己伤不了文荣分毫, 索性收了手, 任由招魂印将她控制住。

    “入此境者不破境,意思是进入这梦境的人无法破开梦境吗?这倒挺有趣的。”风听寒语气低缓,听不出情绪, 连“有趣”二字都说得平板冷漠,像是根本不在意自己会不会被困在这里。

    有趣?文流华怔了一下,看着风听寒的眼神愈发古怪起来:“你如今被困在这里,很有可能以后都出不去了,你不着急反而觉得有趣?”

    饶是傅斯乾也觉得很奇怪,不过他和文流华不一样,他是觉得风听寒有趣的点很特别。

    风听寒不以为意:“我可不认为一朵花能困住我,更何况……”

    他说到这儿停了一下,朝傅斯乾飞了个眼神,眼底期待混着兴奋,像只迫不及待要伸出爪子挠人的猫。

    那股跃跃欲试的劲儿特招人稀罕,傅斯乾被自己的脑补萌到了,扶额忍着笑意:“想做什么就去做,出了事我给你担着。”

    这约摸有那么几分同甘共苦的味道,傅斯乾不是个浪漫的人,也恰如其分地想起一句话:醉笑陪公三万场。

    得了准信,风听寒更有了底气,觑着文流华慢悠悠地补上一句:“更何况,毁了这花也不是难事。”

    话音刚落,他便作势要摘文流华脸上的「三千世」,堪堪碰到之际,就听到一道焦急又愤怒的声音,风听寒收回手,几不可察地扬了扬唇角。

    文流华压抑住剧烈波动的情绪,警告道:“如果你还想活着出去,最好别碰那朵花。”

    “哦?是吗?”风听寒掩下笑意,“那怎样才能离开这里,还请文小姐不吝赐教。”

    “待「三千世」成熟,吃下花朵,就可以离开这里。”文流华说完停了停,又小声补充道,“我也是听文荣那畜生说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风听寒垂着眼皮若有所思,像是在考虑这个办法的可行性。

    傅斯乾无声冷笑:“假的吧,死人身上摘的东西,谁下得了嘴吗?”

    文流华小心翼翼地问:“神仙哥哥,你要吃吗?”

    傅斯乾:“吃什么吃,我总有办法带你出去,离这脏东西远些。”

    文流华:“要不你试试?”

    一左一右两人吵个不停,风听寒突然站起身:“来都来了,出去干嘛。”

    文流华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傅斯乾闭了嘴,他怎么忘了,这也是个不搞事不罢休的主儿。

    风听寒环视四周,视线落在文荣的魂魄上:“这么久了,我还没看见「三千世」的化身,要不我们,再挖个坟?”

    傅斯乾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在感慨风听寒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