Ⅳ Dedley和悬赏

    自从附属星的生态系统濒临崩溃，全星系大战结束之后阶级分化愈发明显。掌握着垄断式集团的人住在“空中花园”，穷人做尽勾当也只能勉强混个小公寓。

    妓女也分三六九等，黛德莱是男妓，在这方面一样。

    一般正规一些的妓女愿意交一些租金，在统一的玻璃温房里一边享受像样的食物和酒一边被肏。温房的雾气和温房的冷暖光具有一定的杀菌作用，也能掩盖身体，制造些欲露不露的情趣。男妓在这时候身价还高一些，是要走到一排温房的末尾才能找到。

    不正规的妓女则像苍蝇或者蛆虫遍布垃圾堆一样活在附属星的各个角落，他就是其中的一份子。这类男妓被迫吞吃精液乃至尿液、浑身红肿青紫地回到贫民窟、白天也躲在黑暗中靠营养液维生、晚上出去将自己的身体贩卖然后循环。

    当黛德莱甚至已经能够从毫无前戏的轮奸里获取快感，他那双橄榄色的眸子便会显露媚意，开始想着，这大概就是他最坏的结果了。如果是一个被肏烂的贱货，只是这样，那没有什么。

    而且最近出的药剂能够调节情绪，他试过了，很好用而且便宜，也没有什么副作用。哪怕是挨最狠的毒打，只要用一点就可以忘乎所以。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这东西除了暂时不合法之外没有什么别的缺点。

    后来被人塞在黑色袋子里时，他还沉浸在虚无缥缈的快感中。黛德莱模糊地听到那些人说要验货，然后被要求只能打开装他的袋子。

    “啊……给我钱才能操哦……”他随意地大叉开腿，脸色潮红，吐出一点红润的舌尖，媚眼如丝，眼前一片天旋地转。

    那些人没有听他的，甚至还骂了几句，把他狠狠掼到地上后就插了进去。其实也不太痛，毕竟长时间的施虐已经伤害到了他的后穴，所以他甚至还能咯咯笑起来。直到嘴里也被塞了一根东西，他开始窒息和干呕，也便笑不出来了。哪怕他已经习惯了让自己的嘴和喉管也变成肉穴，但是始终不适应令人作呕的腥臭，更何况肉棒的主人还狠狠揪扯着他本就凌乱的头发。

    黛德莱听到那些人淫笑着说，一个婊子被操还哭。

    ……

    最近人口买卖的情况变得愈发严重，蒂尔华通过一些曾经的渠道探知到，因为人造人准备投入量产，需要一些试验品。最开始的一批试验品的剩余流入了富人手里，掀起了玩弄“贱民”的热潮。虽然王室给予了打击，但是碍于贵族利益，仍然有部分在暗中流通。

    她大概接到了某些恼羞成怒的贵族的任务。

    傍晚七点，她来到了海洛斯的地下层。这里和上面区别不大，只是贫民窟几乎是居民的唯一居所，环境更加脏乱潮湿，更加拥挤罢了。由于从事合法职业的居民几乎都靠加工死物成食物维生，这里空气中时常还飘荡着腐烂的味道。

    这个任务并不算困难，只需要找到交易对象的身份信息、交易地点以及拥有杀死交易者的能力即可。

    “验货吧，有一个烂货便宜点给你。”

    这场交易由三方构成，一方诱拐、一方做中间人、一方负责收货并和贵族对接。蒂尔华靠在满是斑驳的墙上等待，很快三个身材干瘦的男人便从转角的巷子里走了出来，背后跟着便于在崎岖地方行进的推车，几个硕大的黑袋子堆积在上面。

    她迈步走向那三人，断面整齐的黑发微微扬起。三个人都是beta，其中一人看起来一副刚刚做完的模样，尽收她眼底。

    所谓的验货不过是打开袋子看一看，用相关仪器检查一下身体状况。蒂尔华挨个打开袋子，平静得仿佛未曾看到其中几个糜烂的景象。“都还合格，只是这个……”她轻轻碰了碰其中一个袋子，然后状似无意地走到那些人面前。

    “大人若是也要用，不妨用个干净些的。”其中一人先是一愣，然后嘿嘿笑起来，走到一堆袋子前用力拉扯出另一个袋子，背对着蒂尔华。

    她跟上去，银光一闪。

    “砰！砰！砰！”

    几声慌乱的枪响，蒂尔华抹掉溅落在眼皮上的血，轻轻一跃便落在了剩下两个举着枪的人身后，已经染血的银刃贯通其中一人的脖子，再带着他插入另一人。

    她补了几枪，蹲下身采样。刚刚有一颗子弹擦过她的腰部，虽然不会开裂，但是有一点弹痕。

    抬头时那些被抓的人有几个已经探出了头，见到她看过来都是一惊。“我只是来杀他们的，你们可以走。”蒂尔华露在面罩外的眼眸古井无波，看着那些被拐的男女妓和幼童跌跌撞撞地从袋子里爬出来，有的还在慌乱中对她鞠躬道谢，眸子这时便柔和许多。

    待人都跑的差不多，她走上前去，盯着最后被她打开，也至今毫无动静的袋子。

    黛德莱看不清眼前的景象，虽然知道有人在盯着自己，但一具已经被操烂的身体也没有什么感到羞耻的必要。他闭上双眼，勾起一个糜艳的笑，“抱歉，已经站不起来了。”

    然后他感觉自己软到没什么知觉的身体被拦腰抱了起来，堵满后穴的各种液体也随之流了出来。黛德莱对上一双蓝灰色双眸，奇诡而轻佻，平静得仿佛怀中抱的是一尊雕像，他笑得真心实意，还扯住了她的大衣。

    “不要再用那种药，会毁掉你的精神。”蒂尔华看着怀中惨白身躯上密布的青紫痕迹、红肿和陈旧伤疤，乃至Omega下体的血迹和各种腥臭体液，敛下眸子，道。

    “……小——骚——货知道啊。”黛德莱一怔，笑容更加颓靡。他胆子很大，眷恋地靠在女人的胸口，也不管自己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另一只伤痕累累的手搭上她的肩，“但只要足够快乐就好了。”

    他的手和头明显越界，蒂尔华把人放到地上，脱下大衣便转身走了，“现在我把你放在地上。大衣需要的话就披一披，不需要的话就扔了吧。”她点了自动清理即收尸的服务，便越过了那三个骇人的尸体走了。

    “……大人！”他软软地靠在推车上，腿微微曲起，“您还能再见见我吗？”

    蒂尔华摇摇头。

    “大概不会。”泄欲并不是她出入红灯区的绝对理由，只是因为那种地方有大量情报和金钱流通。她并不认为在这个男妓面前上演一场杀戮能够让他对她有什么好感，而且他能否戒掉那药还是未知。

    黛德莱的笑容消失，刚想挣扎着站起来，那人却已不见踪影。

    “大衣……！”

    鸣笛声响起，他条件反射地身体绷紧，扯过地上的大衣便踉踉跄跄地躲到了阴暗处。然而只是这么一动，身体内部便如同撕裂一样剧痛。几个穿着悬赏任务清理者便服的人从简易飞船上跳下，拖起三个人的尸体。

    “诶，你听说了吗？好像那个蒂尔华在我们这边？”其中一人拖起一具尸体，弯下腰眯着眼观察伤口。

    黛德莱眸子一缩。

    “最近不是兴盛Alpha一起搞吗？她也不算是人。”另一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带了些淫秽的兴奋，“要不要去找个渠道，能做上一回，又能卖黑料给媒体？”

    “你这家伙已经饥不择食到操一个人皮鬼？”观察伤口的人也没细想，只是随口说出贬低之语。“我看了这伤口，她非常擅长格斗战，你只会是下面那个。”他站直身体，和另外一个明显有些扫兴的人走回简易飞船。

    黑和深蓝、混迹于红灯区、格斗战、信息战等等无一不精、冷血，在这个任何人都能够使用网络的时代，是黛德莱脑中的对于蒂尔华·斯莱德的概念。

    覆盖着凌乱墨色头发的头微微垂下，他坐在原地，目光聚焦在手中染血的大衣上，歪头勾起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