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与其说吻，不如说是惩罚
心口的麻木从心脏蔓延到全身，尤其是被阿程接触的地方，热得发烫。你后知后觉地狠狠甩开他，把那只被炽热灼伤的手臂藏在身后。你不会让自己处于被动的位置，更不允许自己当下狼狈的后退。于是你在甩开阿程后反手扯住他衬衣的领口，拉着被你拽得踉跄的他回到你的车前。你肆无忌惮，是因为你知道他无论如何不会挣脱你。 在这片被星光夺去所有色彩的土地上，你拉扯着阿程把他按在车门上，肉体和硬物的碰撞发出闷响，足以证明你手下使出多大的力气，阿程的嘴角没有漏出一声的痛意。明明你们两个身高相仿，他在你面前总是低你一头，眼中反而毫无谄媚，清明坦荡。你开始以为你能很容易地看穿他、掌控他，抓住他的弱点去牵制他。今天你才意识到，他早已超脱出你自以为是的掌控范围。你用探究的目光去寻找他身上可能存在的违和点，却意外发现他眼中极力藏匿的某种不一样的情愫。 你转换一个角度栖身上前，对上阿程一双目光闪烁又无处可避眸子，扬起嘴角，扯出了一个愉悦的弧度。 “你干嘛那么在乎我过不过生日开不开心？” 你笑得像一个顽劣的孩子，天真又残忍。 “你今天说了那么多话，是觉得我可怜，在同情我？” “不是。” 阿程自动地屏蔽掉你前面一句话的疑问，而选择了最重要的问题回答。 “哦～” 你明了地点头。 “想让我开心，仅仅看个星星怎么够？你应该知道的，我这个人，贪婪得紧。” 阿程在你的压制下全身紧绷，生怕回答错误哪句话惹得你不悦。他越是这样，你笑得越灿烂。 “今天你就把自己当礼物送给我好了，我勉强可以接受。” 你一点点凑上去，用目光舔舐过阿程的每一寸肌肤，饱含着欲念。你们做过很多次，说起来品尝他不算一件新鲜事，然而每一次他都会给你不同的新鲜体验。你们没有接过吻，最近的一次无意中的触碰都被阿程刻意躲避。对你来说接吻就像吃饭呼吸般正常不过，但在阿程眼里，意义并不同。 而现在，你发现了他隐藏的情感，事情变得有趣起来。 你从小到大身边都不缺爱慕者。你知道自己站在人群中有多么闪耀眼夺目，这份自负的魅力，无关性别。在这群你记不住模样的追求者中，不乏身份显赫容貌出众的人，可惜他们对你来说只能分成两种：可以利用的人和毫无价值的人。你不会选择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毫无价值的人身上，你身边人来人往，最终能够留在你身边的，只有那些你需要的人。 即使孤身一人来到异国他乡，你依然可以利用自己的一切让自己过得很好，埃里克就是当时你权衡利弊后最好的选择。他知进退，明事理，选择从朋友做起试图融化你，可以在目睹你和别人上床后依然毫不吝啬地每日向你表达爱意。所以你宽容地给了他一个光明正大爱你的机会。当他口中燃烧的爱被现实浇灭，你也只会感叹一句：看吧，这就是别人口中至死不渝的爱情，不过如此。 人的情感，是最不可控也是最没有用的东西。沉沦其中的人被一时甜蜜交织成的蜜网牢牢困住，成为待宰的羔羊。 说实话，对于阿程的感情，你是好奇的。这个曾经受过种种磨难，痛失一切的人，怎么还敢为人心动？你没有在阿程面前可以遮掩过真实的自我，你所有的卑劣、愤世、凶残、自私，全都赤露露地展示在他面前。还是说，因为你一时兴起收留的流浪狗，单纯对你盲目的依赖。 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对阿程产生了一股莫名的惋惜。你知道你的魅力令人难以招架，可是喜欢谁不好呢？偏偏喜欢上你这种人，走上一条不归路。 心里这么想，你并不会违背你的初衷。你低头凑上去，咬住阿程紧闭的双唇。他没有想到你会突然吻他，来不及避闪，身体比大脑率先做出抗拒的反应。你怎么会这么容易放过他呢？毕竟现在才到高潮阶段。 “不是说要让我开心吗？现在我要问吻你，躲什么？” 你的话一说出口，原本抗拒你的人瞬间卸掉力气，任你摆布。在他看来，为了让你今天能够开心尽兴，可能你任何过分的要求他都会满足。这份执着，倒是有几分可爱。 你吻上了阿程的唇。 他体温偏低，与你印象中的暖炉般的体魄不可同日而语，在冷夜里跟你站了半天，他的唇瓣又软又凉。你没有闭眼，他亦没有。这个本就没有包含感情的吻，在你们四目相对中持续下去，你可以看到映射在他眼中的星空，也可以看到他眸中的动容。与其说吻，不如说是惩罚。他不喜欢你吻他，那你就偏要吻他。你撬开他的唇齿，强行深入到柔软的口腔中肆意掠夺。 你能明显感觉到阿程从抗拒到顺从，甚至开始生涩地回应你的亲吻。越来越有趣了不是吗？你觉得自己又开发出阿程身上一处未经开垦之地。 你的手解开阿程外套的衣扣，带着凉气伸进阿程的衬衫里，微凉的指尖在泛着温热的肌肤上弹奏着情欲的乐章。要不是因为季节的原因，你还真想当场扒光阿程全部的衣物，让他身上勾人的牡丹花暴露在空气中吸收苍穹下闪烁的星芒。 一吻毕，那些心猿意马的念头并没有随之消失。你放开阿程，趁着他还沉溺在亲吻中神情恍惚，你从他的口袋里掏出车钥匙，上车发动车子，却没有离开的打算。你打开车里的照明灯，瞬间点亮了黑暗的夜晚。茫茫四顾，所有的光点都聚集在你们身上。无论你们在这里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来打扰。 就在你准备拉阿程上车的时候，你的余光瞥见被阿程放在副驾驶位置脚下的红木盒子。 对啊，今天不仅是你的生日，还是阿程知得亲人去世的日子。你体会不到失去亲人的痛苦能有多疼，总归不会多好受。虽然你知道，阿程不会在此时此刻拒绝你。 你只是突然失去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