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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充满了惊恐,“饱了饱了!不必了!”可别了!再来她就真的受不了了。

    “哦!”莫延今了然地点点头,又开始赶人:“既如此,那便请回吧,本督还有事就不送了。”

    李矜然没有回答,她好不容易才见到他一次,自然不能就这般回去,可是要用什么理由继续留下呢?

    眸光突然瞥到桌上尚未动过的糕点,眼前一亮,欣喜道:“督公,差点给忘了,这碟枣泥酥甚是可口,您还没尝过呢?”

    莫延今眼睛眨也不眨,直接回拒:“本督不喜甜食。”所以从不会有人给他奉上糕点。

    “这样啊!”

    也对,像他这般性子,倒也不像是会喜欢吃甜食的人。

    不过没事,她还带了别的!

    李矜然狡黠一笑,稍稍挪了挪身子,将离得有些远的那碗碧梗粥取了过来,递到他面前,献宝般道:“既然督公不喜甜食,那这碗碧梗粥应当入得了督公的眼,您试一下?”

    莫延今抬了抬眼皮,眼前这碗碧梗粥做得倒是极好,碗中米粒粘稠,色泽微绿,光润如玉,空气中似有股独属于碧梗米的淡淡香味弥漫。

    他瞥了一眼她充满期待的面庞,脑海中却恍惚闪过一起旧事。

    他记得,数年前,他还不像今天这般手握重权,好不容易打点好,调到了乾明殿去当差。当时皇后恰巧在,内务府得了些新进贡的柚子,呈给皇上。皇后见状,便命他去内务府挑了些送到坤宁宫去。

    莫延今自然不敢不从,可当他捧着那几颗饱满莹亮的柚子进到坤宁宫时,却冤家路窄地碰见了骄纵跋扈的李矜然。

    彼时李矜然方受了皇后的命令进宫。

    甫一见他,立马变了脸色,那时她虽小,却是个美人坯子,只是在这张明艳姝丽的脸庞下,却是一副令人恶心的嘴脸。

    当时的情形是怎么来着?

    哦!李矜然趾高气扬地辱骂了他一顿,细长的脖子微微仰起,犹如高贵的天鹅般,不可侵犯。她说,像他这般阴狠手辣的阉人最令人恶心,经过他手的吃食亦是同样恶心。随后她将那几颗柚子狠狠夺过,摔到地上,抬起脚狠狠碾了过去,一同被碾在地上的,还有属于他这个太监的,几乎没有的尊严。

    他不敢反抗,也不能反抗,只能伏在地上,一言不发。

    李矜然见莫延今一动不动,似是忆起了什么事情,并且,还是极其不好的事情。

    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如刀锋的眉毛拧得紧紧,一双黑眸沉得深邃,薄唇紧抿,似是十分难受,周身也跟着散发出一股狠戾的气息。

    李矜然不知是为何故,见他这般,心中也不觉跟着紧张起来,小声唤道:“督公?”柔柔的嗓音中露出一抹她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担忧。

    细小的声线突然传入了他的耳中,莫延今霎时将思绪收了回来,抬头看向她,眼前的女子样貌同以前一般,别无二致,若说有何区别,那便是比以前更美,更勾人心魂,可是,此时的她眼神却干净澄澈,犹如天上的星子那般亮眼,不染尘埃。即便是看向他,看着这个令她厌恶至极的阉人,也没有丝毫异样,更没有以前的恶心厌恶,看他就如同看一坨腌臜之物一般。

    仿佛如今的她只是将他当作一个寻常至极的人来看待,若说还有什么不同,那便是她还有些俱他。

    莫延今为这个脑海中突然蹦出来的念头给吓了一跳,自我嘲讽道,这怎么可能呢?她李矜然是谁,是这京中说一不二、嚣张跋扈的狠辣角色,又怎么可能怕他!

    他的视线仍旧牢牢盯在李矜然脸上,似是想极力寻出别的东西。

    李矜然见他目光冷冽,看着她的眼神一眨不眨,面色威严,似是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一般,身子不禁颤了颤。

    他这又是怎么了?不就让他喝个粥吗?至于这么看她吗?她也没有做错什么吧?

    李矜然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刚想说话,眼前的人却突然倾近了她,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拉近,二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白皙光滑的脸颊好像被烫了下,渐渐泛起一抹红晕。

    莫延今薄唇轻启:“你在怕我?”嗓音阴柔,却仿佛淬了一股寒意,声音从她莹白如玉的耳际划过,激起阵阵鸡皮疙瘩。

    李矜然:???

    话题怎么跳得这么快?这又是哪跟哪儿啊?还有,你靠这么近是想干嘛?

    她努力扯了扯嘴角:“督公说笑了,矜然喜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怕?”

    她等了一会儿,预想中的画面并没有发生!

    原以为他听见这话,会同上次那般暴躁如雷,随后一把将她推开,不曾想他只是邪邪笑了下,笑意不达眼底,可不知为何,明明五官平平的脸上骤然显出一抹邪性,似有魔力般,让人不由自主沉浸其中。

    他靠得更近了,两人几乎鼻子就要贴着鼻子,李矜然竟然忘了躲开,只是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

    她看着眼前一张一合的薄唇,他说:“喜欢我?”

    李矜然下意识点了点头。

    “那你为何,之前要那般折磨于我?”他嘴角噙着的笑意突然凌厉起来。

    李矜然茫茫然地机械回话:“折……折磨?”很显然,她此时的脑回路已经断掉了,完全不知他所言何意。

    “嗯。”他又笑了笑,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大,只是声音泛着刺骨的冷意:“折磨我,巴不得本督去死。”

    ……去死?她怎么有些听不懂?

    莫延今看着眼前神色怔怔的人,敛了敛笑意,眸中闪过一抹厉色:“你以前对本督如何,你自己心中有数,你不巴着本督去死便好了,更遑论喜欢本督!”

    一连串的话语一股脑窜进李矜然脑海中,李矜然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看着眼前眼神阴翳,满脸不屑的人,心中突然涌起一抹慌乱和惧意。

    莫延今狭长的双眉轻挑,继续道:“本督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再说这般荒唐的话,若不是上次你救了本督一命,你以为本督会这般轻易饶过你?”

    李矜然看着眼前浑身散发冷意,整个人隐隐显出一股癫狂之态的莫延今,脑海如同一汪被搅浑的湖水,浑浊不已,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莫延今冷嗤一声,满意地看着眼前战战兢兢,恨不得立马逃离的人。

    刚想起开,一股柔软突然闯进了他的胸膛,随后一双纤细的手臂攀上了他的劲腰,紧紧将他环住,小小的脑袋在他胸前蹭来蹭去。

    莫延今直接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头一次陷入此般不知所措的境地。

    李矜然偎在他怀中,柔声唤道:“督公——”

    23、令牌

    那日李矜然见莫延今神态十分不对劲儿,却又不知晓到底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