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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

    莫延今随即万般嫌弃地将他的手挥开,紧跟着抬脚狠狠一踹,直接踢到他的小腹上,动作干净利落。齐玉堂尚未缓过这撕心裂肺的骨折之痛,也还未来得及还手,就这么被揣着飞了出去,直直倒在那坚硬的青石板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李矜然躲在莫延今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听见那道巨响忍不住同情地“嘶”了一声,无奈摇摇头,这就是不长眼的来挑衅莫延今的下场!即便没有看到这个场面,她也能猜得出齐玉堂被莫延今虐的有多惨,心中大快!唇角不禁上扬,眸中满是幸灾乐祸!

    等发觉没有任何动静之后,李矜然才从他身后悄悄探出头来,只见齐玉堂无力地躺在青石板上,衣衫沾满尘土,头发凌乱,面目充血而狰狞,嘴角沁出一抹殷红的鲜血,瞧着倒是十分落魄可怜,当然,前提是能够忽略他那充满嗜血恨意的三角眼。

    李矜然见此扬唇一笑,随即从莫延今身后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颇有些狐假虎威的意思。

    见他都这般凄惨地躺在地上,起都起不来了,居然还有余力死死瞪着他们二人,李矜然旋即朝他挑衅地笑了笑,大声道:“有本事,你来打我啊!”十分欠揍。

    齐玉堂见状,神色更加扭曲,脖子涨得粗红,随后喉头一哽,“噗”的一声又吐了一口鲜血,好像是被她气的。

    李矜然笑得更加开怀!

    既然齐玉堂已经没有什么余力再作妖了,李矜然也懒得去理会他,转过身来,刚想问莫延今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甫一抬头,却不知他何时便将视线落在了她身上,眸光深邃,里头夹杂着许多她看不明白的情绪。

    李矜然顿时一噎,想起自己方才被气急了,口不择言地在众人面前放的话,脸颊顿时泛起淡淡的绯红,立马将头一垂,似是不敢同他对视。下一秒,忽然又想起她刚才喊他他都没理,心中又忽然觉得有些酸涩,这么一来,她便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面对面干站着,一时间谁都没有开这个口。

    恰在此时,忽然有一队人马拨开人群,径直往莫延今这个方向走来,随后整整齐齐地停下,拱手行礼,恭敬道:“督公!”声音洪亮,气势浑厚。

    周遭看热闹的吃瓜群众见状纷纷大惊失色,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那面白无须地阴柔男子,他竟是那心狠手辣,鼎鼎有名地东厂督公莫延今!

    而方才在背后悄悄议论,甚至低声辱骂他这个太监的人,心中更是惊恐,趁人不注意之际连忙溜开,生怕他一个不悦便将人扣留在这,而后押入诏狱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地狱一般的鬼地方去。

    一时间,周围的百姓便几乎全散了,原先围得水泄不通的街道骤然变得空荡起来,冷清无比。

    李矜然冷眼看着周围逃之夭夭的人群,也不说话,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人总要分出个三六九等,太监则是全天下人都瞧不起的身份。可既然是因着皇家才产生了太监这一特殊群体,那他们又有什么错,如果不是情非得已,又有谁愿意将自己变成残缺之人,在那深宫中苦苦挣扎,受尽天下人之侧目!

    不过都是些可怜人罢了。

    倘若都是些大奸大恶之人,那她便无话可说。

    她暗自瞥了他一眼,见他面色阴沉地看着那逃散的人群,即便如此,心中还是不免担忧,她怕他真的会一怒之下,将这些人全都寻个由头来治罪,若是那样,事情就真的不好办了。

    索性他没有。

    她看着眼前这个场景,好似一场闹剧般,他的身份方一亮出来,所有人立即避之如瘟疫。

    不知为何,她的心绪又变得有些酸涩,胸口闷闷的,有些难受。

    她仰头看了看头顶的烈日,估摸着大概是天气太热了吧!

    莫延今沉了脸色,看着眼前姗姗来迟的东厂厂卫,颇为不满,冷声道:“速度这般慢,若再有下次,便不用再出现在本督跟前了!”

    厂卫心中有怨不敢言,他们其实已经以最快速度赶过来了,奈何督公太过强悍,直接亲自动手解决了,如今被训,他们也只得乖乖低头认错。

    莫延今不再多说什么,冷冷看了一眼那仍旧躺在地上的齐玉堂,淡漠道:“将此人带回诏狱,严加看管!”

    齐玉堂向来顺风顺水,哪里晓得自己这一回怎么就踢了块铁板,一听见“诏狱”,立即大惊失色,但凡进去诏狱,哪里还会有命出来。

    大难当前,他也顾不上面子不面子了,急忙忍着剧烈的疼痛咬牙爬了起来,朝莫延今磕头认错:“督公,我错了!是我有眼不时珠,还请督公大人有大量,饶我一回!饶我一回!”

    莫延今闻言,突然笑了笑,笑意阴柔,有些瘆人,“先前齐大公子不是说了吗?要让本督体验体验刑部牢房,礼尚往来,本督如今也让齐大公子体验体验这诏狱的滋味儿,你看如何?”

    话音刚落,脸上神色骤然一变,又恢复了先前那副淡漠狠戾的模样,吩咐道:“带走!”

    厂卫随即上前,径直将人死死擒住,而后便要将人押回去。

    齐玉堂眼见着求情无用,立马变了脸色,边挣扎边恶狠狠地瞪着他,满脸凶神恶煞,开始威胁:“莫延今!你如果敢动我一根汗毛,我爹绝对不会放过你!一个阉狗罢了!我呸!唔唔唔——”他还想继续骂,却猝不及防被他身边的厂卫给死死塞了一块儿破布,那块破布颜色黝黑,其上不知沾了什么东西,黄黄一团,还散发着阵阵臭味。

    李矜然隔得不远,自然闻得到,当即掏出手帕往鼻子掩去。

    齐玉堂受不住,便开始不管不顾地拼命挣扎起来。

    押着他的那个满脸胡子国方脸大叔突然嘿嘿一笑:“小子,你可有福了!这可是我穿了一个多月的袜子,轻易不拿来对付人,可谁让你这张嘴这么臭呢?”

    齐玉堂白眼一翻,直直晕了过去。

    待齐玉堂被厂卫押走,李矜然便重新看向莫延今,神□□言又止。

    莫延今见她不作声,等了一会儿,直接道:“李大小姐,本督还有事,便不做陪了!”说完便要离去。

    李矜然看着他渐渐离去的背影,挫败地叹了口气,依着他那别扭的性子,真要让他主动,估计太阳真的会打西边出来。

    “等一下。”她无奈喊道。

    莫延今果真停下了步伐,回过头来不解地看向她,“何事?”

    李矜然小跑着再次来到他面前,仰头看向他,将方才一直压在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你怎么会来这?”其实她还想问的是,他既然出现在这,又刚好那么巧的救了她,是不是早就看到她了,又是不是一直在看着她的动静,不然怎么会那么及时地将她从马蹄中救下。

    可她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