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俞亮愣住了，眼前的男人笑容依旧温柔，眼底却像压抑着什么，俞亮听到自己的声音压抑地反问：“成为他的眼睛？”

    像是被云遮住地月亮，褚嬴说：“我舍不得小光。”他看着眼前称得上一个孩子的俞亮，“更舍不得小光一个人。”

    所谓的分享不过是一个将要逝去的灵魂，将他在人间所有的奢望与梦想打包好，交给另一个能照顾好他的主人，这样就算他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也会心有所安，知道仍有人可以安慰、照顾、开导时光。

    时光眼睛通红，还有泪水打圈儿，看到俞亮一股脑就往门外走的时候，心脏像是被人撕地七零八落又往外地上踩了两。

    褚嬴直接搭住时光的手腕，微凉的手指擦拭着时光的眼泪，他声音笃定：“小光，他会回来的。”

    不管是他还是我，都会回到你身边。

    褚嬴微微曲腿，两个人视线相交，“小光，你喜欢小光吗？”

    时光傻乎乎地看着褚嬴，年长的人问自己的恋人，是不是喜欢另一个。

    他几乎习惯性的想打诨，但是褚嬴依旧平静地看着时光，时光像泄了气一样低着头，褚嬴只能看到他被泪打成一簇一簇的睫毛，小孩儿的脸哭的红扑扑的，他吸了吸鼻子：“以前有，但是以后不会了，我有你了。”

    褚嬴内心的隐痛一下子被抚去了大半，他曾经窃喜过自己的回归，让几乎成定局的两个人有了他的痕迹，他伸手捂住了时光的眼睛，他不是神，他只是一个自私的人。

    时光紧紧地箍住褚嬴的腰身，汲取着温暖，褚嬴一只手抚过时光紧绷着的肩背，又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时光抽鼻子，“他有他自己的路。他正处于一个棋手的上升期，必定会成为像他父亲一样的人。”

    俞亮这个人，骄傲又执着，看上去不近人情，但是心里又很柔软，万千人中，能够相识相遇就已经很幸运了。

    他接着说：“褚嬴，我可能有一点小难受，但是不会难受很久。”褚嬴看着自己的指缝一点点湿润，时光和俞亮的感情，他们在那段他消失的时光里，如此亲密，朦朦胧胧没有被揭穿的感情，不知道是应该感谢俞亮的谨慎还是时光的迟钝。

    时光，是褚嬴穷尽一生的心血，也是俞亮唯一的与众不同，俞亮自己一点点打磨出一个属于俞亮的时光，这五年里，他们两个并肩而行，亲密无间。

    时光被褚嬴公主抱一把抱起来的时候，眼睛圆溜溜地，撒娇技能点亮的褚嬴，让人忍不住觉得是一个娇弱的文人公子，这种反差莫过于长发公主把她的骑士一把抱起。

    公主对骑士说：“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时光没想到俞亮回来的这么快，门铃响的时候，他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两个烂醉如泥的醉鬼，和一个焦头烂额的白川，方绪黏黏糊糊地埋在白川脖颈处，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的，刚想说话，就打了一个酒嗝，白川一把捂住方绪的嘴，把旁边靠着墙的俞亮推到时光怀里，带着点歉意：“我怕俞亮家里没人照顾他，方绪也喝醉了。”

    时光搂着俞亮肩膀，心跳地噗通扑通地，：“白川老师，没事，我这能照顾他。”

    这边的方绪已经被捂得哼哼唧唧，闹着要走，白川生怕方绪说些什么，只能赶紧搂着方绪下楼。

    时光动作很轻地把人放在床上，俞亮紧闭着眼睛，透着几分软萌的感觉，时光忍不住就伸手胡乱俞亮的头发，看到俞亮的脸上的不安稳，又做贼心虚地捋顺。

    睡得不太安稳的俞亮直接握住了时光的手，“卧槽。”时光忍不住惊呼了下，俞亮睁开眼，冷冷地看着时光，过了一小会，眼神聚焦，才见了几分暖意。

    “俞亮……你没喝醉吗？”时光小心翼翼问道，俞亮举着时光地手腕，声音平静，“没有。”

    然后后悔不已的时光正想解释　，就看俞亮笑的极为璀璨，拉着时光的强硬让他坐过来，“笨蛋小猫，过来。”

    得，还是醉了，时光碎碎叨叨地：“你不是说过，你是笨蛋吗？”

    时光的视线一下被颠倒，俞亮把人拉过来，按在床上，凭借着本能亲了上去，酒气与热气熏的时光有些发晕。

    俞亮执拗地看着时光，两双红肿的眼睛对视，俞亮说：“我是笨蛋。”

    “褚嬴说，人的眼睛有两只。”俞亮跨坐在时光身上，双手依旧用力压制着时光，生怕他跑了，俞亮说：“时光，能不能让我和褚嬴同一个起点？”

    他双腿夹着时光的腰，脸上红晕散开，低着头凑近了时光，一字一句说：“师兄说，酒后乱性，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