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对症

    喻辰宿再次睁开眼已经是傍晚了,可雪落秋还保持着他睡着前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秋秋,”他今天哭哑了嗓子,现在讲话的声音难听的要命,可他知道雪落秋不会嫌弃他,“我饿了。”

    雪落秋大概是在发愣,听到声音才回过神,连忙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瓶水塞给喻辰宿,过了几秒才后知后觉他的小恋人还躺在床上。

    他红着眼睛把人扶了起来,有点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忘了要说什么。

    喻辰宿还有点低烧,不过情况相对于早上来说已经好了很多,他从床上跳下来的时候膝盖还有点软,等他转过身抱住雪落秋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我们再也不要这样了。”他抱紧了怀里的人,望着窗外紫金色的晚霞,对雪落秋说,也对自己说。

    雪落秋用力眨了眨双眼,努力把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压回去,收紧了抱住对方后背的手臂,低声回答到:“不会再这样了。”

    两个人手牵手出来的时候,医务室大厅里坐了一圈的人。

    其实也没有一圈,满共也就五个人。

    黎常正在跟来接他下班的老公腻歪,一看喻辰宿能自己下地走路了,蹦过来拍了他两下,确认他没事之后,给霍局去了个消息,带着自己男人下班走了。

    坐在沙发上跟章谊聊得开心的林晨早一看喻辰宿出来了,可能原本是想过去给他个熊抱,结果看着雪落秋跟在他身后也出来了,立马就蔫儿了,打了个招呼就溜了。

    章谊则是观猴一样打量个没完,一边打量一边嘴里啧啧啧,也不知道是嫌弃雪落秋的眼光还是羡慕喻辰宿走了狗屎运。

    就在他啧啧啧个没完的时候,一直闷声坐在旁边的雪上江抬手给他后背一巴掌,眼神里写明了三个字:给我滚。

    章谊连招呼都没敢打,站起来拔腿就滚了。

    然后屋里的三个人就听见从没关上的门外漏进来的声音:

    章谊:诶小林你还没走呢,等着Cedar的大宝贝出来跟你再续前缘吗?

    林晨早:……不是,我没在等他。

    章谊:那你搁这惦记谁呢?

    林晨早:我……霍局说你那个空轨砸坏的绿化带……

    章谊:要通讯号是吗?给你给你给你,来,我通讯号是……

    林晨早:我说正事!

    章谊:我都懂,给你,真给你,给你真的,你到底要不要?

    林晨早:……要。

    喻辰宿跟雪落秋对视一眼,刚张了嘴想说什么,就被蹭一下站起来的雪上江给打断了。

    雪上江是带着任务来的。

    “小喻好点了没?还有没有哪不舒服?去医院看看吧?”雪上江仿佛没有看见雪落秋似的,拽着喻辰宿在沙发上坐下,正要再关心几句,结果抬头看见雪落秋也要坐下,立马变了脸,“你还有脸坐?给我站着!”

    然而雪落秋根本不管他,一屁股坐在喻辰宿旁边,还把雪上江拽着的那条胳膊给抢了回来。

    雪上江差点被雪落秋给气昏过去。

    “爸!”喻辰宿一连叫了几句爸,才把雪上江想打雪落秋的手给压下去。

    他自己的手被雪落秋抓得生疼。

    喻辰宿被夹在这对互看不顺眼的父子中间,感觉自己任重而道远。

    不是一般是婆媳关系不和,他这个位置的人才需要从中周旋吗,怎么他还得调解自己老婆和老丈人的矛盾呢?

    雪上江窝了好一会儿的火,最后干脆抓着喻辰宿站了起来,像个小孩发脾气一样,“你妈一听你发烧了,赶紧把家里的老母鸡宰了,让我拿过来给你补补。我叫春江饭店的大厨弄好了,我们吃饭去,不带雪落秋。”

    喻辰宿左边胳膊被雪上江拖着,右边胳膊被雪落秋拽着,他哭笑不得地站在原地,垂头问雪落秋去不去。

    雪落秋明显心情又不好了,蹭也站了起来,一句没胃口把喻辰宿堵了回去,甩了他的手就往门口走。

    “让他走!小喻你别拦着他!”雪上江见雪落秋走了就更来劲了,拽着喻辰宿不让追,气哼哼地又坐下了,“等他走远了我们再出去,不让他知道我们去哪吃饭。”

    喻辰宿被他拽着又不敢甩他,又担心雪落秋真的一个人走了,站在原地急得要打圈,语无伦次地安慰老丈人:“秋秋他不是故意要气您的,真的,我也没什么事了,爸,让您和妈操心了,帮我谢谢妈,我就不去吃饭了,秋秋是不是真走了……”

    听到最后一句的雪上江浑似被寒冬刺骨的风怼了个透心凉一样,心灰意冷地放开了他女婿。

    他不该来的,他来掺和什么,人家小两口幸福美满,他就是个多余的人。

    “算了,你去吧,我让春江把做好的菜给你们送家里去。”雪上江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连最后几句都不想嘱咐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那不是嘱咐,那是多嘴。

    喻辰宿得了赦令,恨不得立马就冲出门去,但他不能这样,他好歹要安慰老丈人两句……“爸,那您……”

    雪上江挥了挥手,像极了霜打过的韭菜,蔫儿了吧唧:“我坐会儿就回去了,你去吧。好好过日子啊。”

    喻辰宿走得极其不安心,一步三回头的,最后挨到门边了,还是没忍住问了句:“爸,要不咱回家去吃饭……?”

    “不招人烦,”雪上江掏出通讯器,看样子是要跟方知意打电话,又跟喻辰宿摆了摆手,“回去吧,我等会儿也回去了。”

    出了门,喻辰宿果然在走廊尽头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雪落秋说过,他不会再丢下自己了的。

    他脚步轻快得像是出去春游的小孩子,蹦蹦跳跳地朝他最爱的人跑去。

    “慢点。”雪落秋原本还在生气,可一看见他的小恋人满面笑容地朝他奔来,他就无论如何都生不起来气了。

    喻辰宿像是没听见那声嗔怪似的,冲过来就把人抱了个满怀,甚至还把雪落秋抱了起来,原地转了两个圈。

    那种轻微的眩晕感带给人飘飘乎乎的错觉,就好像行走在云端上,每一步都绵软得幸福。

    心情好的时候,空气呼吸起来都是甜的。

    喻辰宿抱着恋人撞在墙上,脸上是幸福的傻笑。他就像只极度兴奋的狗子,对着雪落秋的脸呼哧呼哧地喘气,就差伸出舌头舔对方满脸的口水了。

    雪落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被他一口一口滚烫又甜蜜的呼吸吹得晕头转向,一时间也忘了这是哪了,踮起脚尖就亲了上去。

    原本喻辰宿还想提醒他走廊里有监控的,可他那猛烈得像是不要命一样的亲吻,撩得喻辰宿大脑短路,浑身的血液都向下冲去。于是什么也顾不上了,一个翻身把人压在墙壁上,立刻就进入了唇舌厮杀的状态。

    两人你来我往了数个回合,被堵在医务室里的雪上江探了几次头也没见他们有结束的意思,心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疯狂了。

    然而只有正在进行的两个人才知道这是为什么。

    他们积压了好久的情绪急需一个突破口,而这场吻,就是最好的宣泄。

    所以两个人格外地卖力,卖力到坐上车的时候头皮还在阵阵发麻。

    “啊,秋秋,等一下……”喻辰宿背靠着凉丝丝的靠背,仰头小口小口地喘气,双腿紧紧夹着他埋在自己腿间的手,既不想让他继续摸下去,又不想让他拿开。

    雪落秋跟司机报了小区名字,转过身来的时候用大衣盖住了喻辰宿的腿。

    虽然车里也很黑,司机不可能看见他们在干什么。

    但是好像这样做,就更让人有偷欢的感觉。

    喻辰宿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咚咚跳个不停。

    他觉得自己又开始发烧了。

    尤其是雪落秋坐在他身边,假装扭头看窗户外面的路灯,实则手隔着他的制服裤握住了他要害的地方。

    雪落秋的手指每移动一下,被他握住的那个器官就会狠狠颤抖一次。不但如此,那器官的主人扑在他耳边的热风就会急促几分。

    “不要了,不要了……”喻辰宿把脑袋搭在雪落秋肩头,微不可闻地嗫嚅几句,最终还是安静下来,任由他拉开自己的拉链,把早就起了反应的物件拿了出来。

    雪落秋抿了抿仍然湿润的嘴唇,悄悄吞了一口唾沫,带着薄茧的食指指腹轻轻滑过手中那根性器的顶端,不经意地碰了碰那口还在往外吐液体的小眼。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靠在自己身上的小恋人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喻辰宿不敢发出声音也不敢大口喘气,他只能憋着再憋着,偷偷捏紧了雪落秋的衣袖。

    虽然雪落秋还想继续作妖下去,但喻辰宿靠在他肩头的脸明显又滚烫了起来,他心疼他的小星星得要死,怎么再敢让他难受?于是接下来他都没什么动作,一直到出租车驶进了小区,他才窸窸窣窣地给小恋人穿好裤子。

    然后就把本来都软了的喻辰宿又给弄硬了。

    估计这个司机是个Beta,不然就喻辰宿那信息素……雪落秋付完钱下车的时候一边想着,一边快步去追他仓皇而逃的小恋人。

    喻辰宿站在电梯门那儿一直按着开门键等雪落秋,明明是一副期待又幸福的模样,可雪落秋一进来,他立马就缩到了对角的位置,垂着脑袋,不知道是不是在看自己被顶起来的裤裆。

    雪落秋觉得是。

    “又发烧了吗?”雪落秋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脚步轻快地挪到小恋人的身边,抬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

    喻辰宿垂着头,眼神躲躲闪闪,只敢盯着他的领口,双手抓着自己的衣角,越拧越紧。

    然而他呼出的还带着颤的热气却暴露了一切——他不但发烧了,而且还紧张得要死。

    秋秋肯定很难理解他为什么这么紧张。喻辰宿偷偷摸摸地想。

    那种自己做错了事还大闹了一场,之后猛然发现对方根本没怪自己,都是自己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的尴尬和紧张,或许雪落秋这辈子都没可能体验一把了。

    雪落秋的手背冰冰凉凉,贴在喻辰宿滚烫的额头上,让他觉得舒服的同时又开始胡思乱想。可雪落秋只是想试试温度,并没想给他物理降温,于是一边心里盘算着等下回去给他找什么药吃比较好,一边打算退开两步等会儿好下电梯。

    眼看雪落秋要收回手了,喻辰宿本就绷紧的弦儿一下被扯直,他下意识地抓住雪落秋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死死按住。

    雪落秋动作一顿。

    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喻辰宿也是一愣。可他又不好意思,又不想放手。

    “电梯到了,先……回家。”雪落秋被他盯得有些难为情,恰好此时电梯停了下来,便躲开了喻辰宿直勾勾的视线,想往后撤两步,无论如何也不能在电梯里发生什么。

    幸好喻辰宿也有这个意识,并没有再有什么动作,一路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进了家门。

    雪落秋以为在关上门之后,喻辰宿多多少少会有点什么动静,可实际上他的小恋人就像是萎掉了一般,垂着脑袋蔫儿了吧唧的,一直跟在他身后。

    “洗澡吗?”雪落秋挂好外套,脱掉鞋子之后连拖鞋都没穿,光着脚进了浴室,调好水温放着水,抬手就把衬衫脱了下来,转身丢进洗衣机的时候,朝站在门口的小恋人挑了挑眉。

    喻辰宿的脸轰一下烧了起来。

    他想也没想就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了赤裸着上身的雪落秋,恨不得将他揉进血骨里。

    雪落秋也搂住了小恋人宽阔厚实的肩背,慢慢收紧了手臂,侧头在他颈子上啄了一口。

    两股纠缠不清的信息素在浴室里炸开,不知道是谁一巴掌拍开了头顶的花洒,热水浇了二人一身,他们紧贴着对方的身体,用力撕扯着自己身上湿透的衣物,相拥着坠入情欲的深渊。

    两人揉搓、啃咬着对方被热水烫红的肌肤,早已硬得生疼的性器高高翘起,贴在自己小腹上的同时,也紧紧贴在对方的小腹上,同对方的那根器官摩擦着,裹满对方分泌出的液体。

    于是那一缸放满的热水,直到放凉,都没有人去使用——这两个不知廉耻的Alpha草草冲了个澡,就跌跌撞撞地推着对方滚到床上去了。

    “你想做吗?”雪落秋骑在小恋人精壮的腰上,不断用自己糊满了对方前列腺液的屁股前前后后地蹭那根怒张的性器,双手撑在对方壮实的胸膛上翻来覆去地咬自己的下唇,意味再明显不过。

    喻辰宿被他骑得鬼迷心窍,嗯嗯啊啊了几句,眼看自己的性器就要被雪落秋吞下去了,他忽然啊地大叫了一声。

    雪落秋以为是自己弄痛他了,赶紧停下了动作,话还没问出口,忽然被一个猛虎扑食按在了床上。

    雪落秋:???

    这下换喻辰宿骑在了他腰上,股间压着他那根不停流水的性器,小小磨蹭了几下,他的小恋人才羞涩地开了口:“你做……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