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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楼梯口撞到的那个人。

    “殿下。”

    一个精神干练的年轻男子带着几人从隔壁雅室走了出来,过来恭声禀道:“没有人。”

    殿下??

    云泱脑筋急转,努力搜索,来帝京路上在画本上看的那些皇子画像,可惜,没一个对得上。

    玄衣男子似不奇怪,冷冷一扯嘴角:“蠢货,茶水是凉的,人早就走了。”

    丛英惊讶睁大眼。

    这怎么可能!

    其余东宫侍卫亦面面相觑。

    元黎复将目光落在云泱身上,锐利凤目如有实质,问:“刚刚雅室里只有你一个?”

    云泱乖乖点头。心里却在琢磨,难道此人也在抓那个家伙?可那家伙行踪隐秘,他都费了不少力气才把人哄出来,此人从哪里得的消息?

    因楼内突然闯入官兵,楼内的茶客不知发生何事,本就惊慌,此刻纷纷抬头往二楼看来,窃窃私语。

    元黎眼睛一眯,忽然出手如电,隔着幕离攥住了云泱手腕。

    云泱一惊,挣了挣,没挣开,情急之下,憋出一句:“臭、臭流氓!”

    茶客们顿时一片哗然。

    躲在人堆里的周破虏则惨不忍睹的捂上眼睛。他的个乖乖,好不容易出趟门,怎么就遇上了这位?看小世子那模样,怕不还识得这位身份,这眼看着就要大婚了,可千万别闹出什么误会才好。

    元黎冷笑声,擒起云泱手腕,仔细打量。

    云泱心怦怦直跳,再度补了句:“下流!”

    “这、这当众强抢民女,成何体统。”

    “是啊是啊,实在有辱斯文,有伤风化。”

    “我等身为王都百姓,岂能对这等恃强凌弱之事视而不见!”

    茶客们越说越气愤,几个正义感爆棚的已然撸起袖子站了起来。

    这下连丛英都有点看不下去,清了清嗓子,近前道:“那个,主子……”

    元黎不为所动,专注摸着掌间那一段纤瘦手腕,眼底掠过一丝狐疑。他正要掀开那层幕离看个究竟,下腹忽毫无预兆的腾起阵燥热。

    那感觉便如火星坠入血液,顷刻间烧起滔天大火。

    是他再熟悉不过的。

    元黎拧眉,他分明已经,怎会现在突然……

    他瞳孔一缩,目光寒剑一样射向云泱,冷笑: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此引诱孤。”

    难怪掌间这只手腕虽然纤细,却并不是女子一般的娇软。

    元黎一扯嘴角,逼近几分,寒声问:“说,你是从哪里探得孤的行踪的?”

    ??

    云泱感觉手腕都要被他捏断,紧紧咬住齿,不敢发出声音,正思索对策,忽觉有一股清冽如某种植物的味道袭入鼻尖,隐约有点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闻过。

    短短片刻,元黎凤目之内也染上一层淡淡的殷红。

    底下周破虏见状,跟着咯噔一下,心道,完蛋,太子这样态,分明是潮期发作的迹象,莫非是嗅出了小世子息月的身份?

    处于潮期的纯阳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这位该不会冲动之下,饥不择食的直接拿他们小世子来就地纾解吧!

    这不能。

    这万万不能啊。

    周破虏急忙变幻手势,示意侍卫随时准备上去抢人。

    丛英本来还担心自家殿下误伤民女,听了元黎的话,转瞬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看向云泱的目光立刻变作愤怒与无语。

    自打殿下要寻找一位奶香味儿息月的消息传出以后,这一年间,隔三差五便有一些信香与奶味接近的阴月用尽各种手段与殿下“偶遇”,试图吸引殿下注意,做那一步登天的美梦。什么羊奶、牛奶、骆驼奶,乌七八糟的,简直五毒俱全。更有甚者,一些本身信香不是奶香的,故意佩戴藏有奶香的香包,或直接在肌肤上涂抹奶酪,来混淆殿下视听。

    刚刚那个秦楼的伶妓私自闯进殿下雅室,已然激怒殿下,结果眼前这个更胆大,直接在殿下执勤时公然引诱殿下。

    平日也就罢了,今日这等紧要时刻,这不是添乱么!

    “咯吱。”

    元黎再次逼近了一步,手掌宛如铁钳,将云泱手腕捏得咯咯直响。

    云泱疼得眼前一黑,就算再迟钝,也察觉到了他眼底弥漫的浓烈杀意,心中惊憾,此人竟然只随便问两句,连事情来龙去脉都不搞清楚,就要草菅人命。

    当下也顾不得手腕钻心的疼,另一只手悄悄去摸腰间的福袋。

    既然狗皇子不仁,就别怪他不义。他可不是父王母妃,为了所谓的愚忠,受了委屈也要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云泱手指探进福袋,轻轻一勾,立刻有一条小虫蠕动着身躯爬上他指尖。

    底下,周破虏手掌一翻,与云五云六一道将手按在了腰间的剑上。

    “都让让,都让让。”

    正这时,“砰”得一声,又一群官兵哗啦啦从客栈大门涌了进来,一人中气十足的吼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天子脚下强抢民女,还不速速给本官拿下!”

    京兆府府尹柳青一抖官袍,官威十足的走了进来。

    “大人,就那儿,就那儿。”

    前去报案的热心百姓义愤的指向楼梯口方向。

    柳青一捋长须,抬头往上望去,这一望,差点没脚下一滑,直接栽下去。

    “咳咳咳。”

    柳青硬着头皮上楼行礼。

    “殿下这是……?”

    柳青充满疑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这位殿下虽然不好相处了些,可人品他多多少少还是了解的,绝非见色起意之徒。

    那问题多半就出在这“小女子”身上了。

    久闻东宫这一年一直在寻找一位信香特殊的息月,虽然内里消息严密,并未传出具体是何种信香,但许多心思不纯的人便以为有空子可钻,屡施伎俩,欲博得这位殿下的欢心。有的甚至不惜重金买通东宫内侍,窥探消息,惹出不少事端。东宫一怒之下斩了几个收受贿赂的宫人,并放出话,谁要再敢擅自打探储君私事,一律同罪论处,那些人心思方收敛了一些。

    谁料今日又跑出个胆大的。

    柳青认真打量起云泱。

    虽隔着幕离瞧不出具体模样,但从体形看,应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小小年纪就走了歪路,要不是父母没教养好,要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他这个父母官也脱不了责任。

    今日落在东宫手里,只怕不死也得脱层皮。

    “咳。”

    柳青清了清嗓子,已拿定主意,瞪着云泱骂道:“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幸而贵人宽厚,不与你计较,还不快跟贵人赔礼道歉。”

    云泱瞧出他有意回护,立刻顺阶往下爬,怯怯道:“对、对不起。”

    “别以为道个歉就完了,回去好好写一份三千字的悔过书,交到府衙来!”柳青又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