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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劈砍而来。

    顾修炎到底受了重伤,抵挡了没多一会儿就开始喘着粗气,乔音音都能听见他剧烈的心跳。

    这样下去,女主肯定会累死的。

    乔音音在他耳边低声道:“你把我放下,以你的轻功可以甩掉他们的。”

    “闭嘴!”

    乔音音是个怂包,女主一生气,她就蔫气,紧紧搂着他的脖颈不敢说话了。

    顾修炎被逼的停下来,急喘着平复下来,那五个少年倒是没再动手,只是用武器抵着他身上各处要害。

    顾修炎静静的打量着远处那个带着狐狸面具的男子,他从头到尾都未说一句话。

    那个面具男子上前一步,对他弯腰抱拳:“顾宫主,果然厉害,即使出动邪教所有的人,也伤不了你分毫,不过还请交出邪教之宝——冷翡。”

    “冷翡不在我这。”

    “是吗?”男子淡淡一笑,话锋一转,指向乔音音,“那请允许我将这位姑娘带走。”

    乔音音愣住了,不由收紧了环抱着他肩膀的手臂,低声道:“我……我不要跟你走,我都不知道你是谁。”

    面具男子冷笑一声,话里有说不出的恶意:“你无需知道我是谁,顾修炎盗走了我邪教之宝,那我便用你的性命来抵,虽然你没有冷翡重要,但你这个瞎子好歹是个大夫,而且治好了瘟疫,对我们可是大有用处。”

    顾修炎淡淡道:“你有这个本事就尽管过来抢,邪教大势已去,教主病重,内乱滋生,你身为邪教堂主,不帮着教主平息内乱,还亲自出马抢走冷翡,怕是生了别的心思。而且……冷翡本就是我顾家的东西。”

    面具男子手背上青筋暴凸,笑声更大了:“是吗?”

    从他的身后冒出更多的少年,个个身材健壮,狼一样嗜血的眸子紧紧盯着他们两。

    乔音音只听见多了许多脚步声,她全身都在颤抖,出谷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般生死攸关的事,虽说女主不会死,她却不一定,她从荷包里找到那枚铃铛,轻轻摇了一下,随后稳了稳心神道:“你若敢杀我,我师叔定不会放过你。”

    面具男子不屑冷笑:“你师叔又是谁?”

    “萧月疏。”

    萧月疏,武林泰斗,江湖神话。

    连江湖上三岁的孩童都知道萧月疏,他来历不明,招法诡谲,年少时,靠着一把生了锈的破刀与浮华派十五名弟子一战成名,被江湖中人称为十五刀客。

    二十岁的时候曾与上一任武林盟主在青山山顶一战,五天五夜之后,只有武林盟主一个人走了下来,但走到半山腰,他就已经气绝身亡,他的尸体身后是一路望不到边的血迹,他是被萧月疏的刀法血流而尽至死的。

    年轻时候的萧月疏极为狂妄,他杀了武林盟主,却说自己是救了他,若是让他活着,知道自己被一个小辈打败,这才是生不如死。

    萧月疏亦正亦邪,杀人也随心所欲,十五年前死在他刀下的幽魂不计其数,但他杀的都是该杀之人,有正道阳奉阴违的小人,还有那些丧尽天良,坏事做尽之人。而且他向来独来独往,心性冷漠,既是如此,仍有许多人推举他为武林盟主。

    但在他被拥戴为武林盟主的前一天就消失了,至今不知去向。

    自打那以后,再也没有敢去争夺武林盟主之位,没有谁敢自认为比得过萧月疏,直到十五年后,武林大会在少林寺的主持下,又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

    但乔音音不知道江湖上的萧月疏是这样一个罗刹,以为他只是个很厉害的人,就像顾修炎一样,萧月疏在她面前一直是个慈爱温柔的长辈,即使她小时候背不出孤草全集,他也舍不得打骂她。

    萧月疏可以说比她的师父还要疼爱她,只是师父临终前却并不愿意把乔音音托付给萧月疏。

    面具男不由倒退一步,他强辩道:“小丫头片子骗谁呢!”

    “我不骗男人。”乔音音说道,“师叔从小就教我,不能欺骗男人。”

    霎时间,一声清丽的鸟鸣声滑破天际,数以千计的鸟儿黑压压的朝他们飞来,翅膀扇动的噗噗声犹如雷击。

    乔音音在顾修炎耳边低声道:“快走,鸟儿是来对付他们的,不会追我们。”

    他不疑有诈,抱着她,飞身而去。

    还是清水的一章(关于师叔的那些事)

    我是个跛子,人称跛子周,左腿永远都比右腿短了一截,天生畸形,据我的师傅说,我还是个婴儿的时候被亲生父母扔在海边,等涨潮的时候就能神不知鬼不觉被淹死。

    正好我师傅缺个帮他做木工的学徒,见我脸色发青的在沙地里哭闹着,一时心软就把我这个跛子救了下来,她还有个徒弟,也就是我师兄,只不过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烂人,从小就没少折磨我,奚落我,但师兄只要不把我打死,师傅永远都是睁一只眼闭只眼,可能她连眼睛都没有,有一次我脸上被打的青紫,都是血斑,她只是淡淡的叮嘱我一句:不要调皮。

    我偷偷抹着眼泪,我一个跛子,皮的起来吗?

    我还怀疑师兄其实是她的私生子,虽然她从来没有承认过,因为师傅对他总是比我好,我吃的穿的都是师兄剩下的。

    师傅在江湖上有个名号叫千机变,说白了也就是个木工,只是做出来的东西能杀人,好多人都找师傅买机关暗器,师傅赚了不少钱,但从来都没给我买一件新衣裳。

    看着师兄每年都有新衣裳,我有点嫉妒,还很委屈。

    师兄只会得意洋洋的奚落我:你一个跛子穿这么好看作甚,哪个女子眼瞎会娶你?

    不过师傅死得早,我自然也没压抑多久,师兄继承了师傅的名号,也叫千机变,我挺不理解的,他其实根本不会打造机关,但让他雕个小木马给孩童玩玩还是可以的。

    若是师傅能亲眼见着师兄糟蹋了她的名号得多好啊,我有点遗憾,为此常常暗自叹气,但我至少不会嫉妒师兄了,看开之后,我反而静下心来,潜心研究师傅留下的机关。

    直到有一天,一个男子背着一把破旧的铁刀出现了,他找到师兄,请师兄为他打造一把暗器,机关嵌在玉扳指里,比头发丝还细,却比剑更锋利,必要时候能够杀人于无形。

    我躲在师兄的身后偷偷打量着他,他不过二十来岁,衣着普通,连个像样的玉佩也没有,但长相十分出众,宽肩窄腰,轮廓分明的脸上一双褐眸明亮有神,神采中除了意气风发的傲气,还有淡淡的讥讽,他似乎也知道师兄是个废物。

    这个是个狂妄自大的男人,我不明白,他既然瞧不起师兄,为什么还要来找他。

    师兄本不想接这个活,可他开出的价格实在太诱人,师兄庸碌还贪财,看见那一沓银票,他想也没想便一口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