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婚

    等到我酒醒后，梼杌一脸沉重地看着我，吓得我以为他杀了什么人。

    “秋原那狗东西定下了婚期，半月后。”

    “秋原改了婚期了？！”

    “笨麒麟，是你和饕餮的。”梼杌白了我一眼，宛如在看一个傻子。

    “……”

    饕餮真是了不得，昨天秋原还好好的，他去讨柿子吃倒是吃出了婚期，我看是谁派他来讨伐我的才对。

    梼杌问我：“打算如何？”

    我呼气吐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哭丧着脸：“还能如何？整个仙界都是他秋原的，我就算逃婚也逃不了。”

    想了一阵，我又变得神采奕奕：“嫁就嫁呗，好让他知道，我水麒麟可不是谁都能娶的。”

    和离很简单，一旦婚后饕餮厌恶我，我也不喜欢他，绕是秋原也无法强行让我们二人在一起。

    “我报仇之时，不会将你牵涉其中的。”秋原突然开口道。

    我条件反射地看向他，心开始突突地跳，知晓他的修为恢复了许多，从近来和他相处来看，他也算是一只好神兽的，但是秋原，私人来讲，他对我不错，对仙界来讲，他也是有大功劳的。梼杌不曾透露过他和秋原之间的恩怨，而我夹在他们之间，也格外难以抉择。

    大婚之日，许多神仙都来庆贺喝喜酒了，秋原赏赐了结婚的各类物件，我的仙府装饰得琳琅满目。

    是的，饕餮依旧没有仙府，抠门的秋原也并未赏赐仙府给他，所以表面是我嫁给他，实则是他嫁给了我，就是倒插门的，着实让我扬眉吐气了一番。

    凤凰姐姐替我梳妆着衣，感叹道：“倒是没想过，你会比我先嫁。”

    自那日凤凰姐姐醉酒后，她闭门不出，谁也不见。

    我从镜中看她，面上无异，没有憔悴之色，嘴角还衔着笑意，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

    “凤凰姐姐，他为了仙界弃了你。”我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镜中，她的动作一滞，问我：“你都知晓了？”

    不待我回应，她又垂下眼眸：“今日你大婚，旁的事勿要操心了。”

    我张了张嘴，见她闭口不谈，还是合上了我的嘴。

    “小麒麟，饕餮人好，此番嫁过去便和他好好相处，别再生事端。”

    什么叫“再”？我水麒麟可是出了名的乖巧懂事，为了避免凤凰姐姐对我“谆谆教导”，我点头如捣蒜。

    梳妆总算结束，困乏的我打了个哈欠，凤凰姐姐扶着我出去。

    我见着了饕餮，深蓝色的婚服愈发显得他唇红齿白，他一走动，有金色的暗纹浮现。

    很是人模狗样，我总结了一句。

    他的唇边勾起一抹笑意，目光灼灼，让我有种错觉，他等此刻已经等了很久。

    我压下这股莫名的错觉，饕餮或许是刚看清我的模样，他有些讶异。我想了一阵才明白，那日我并未告诉他我是谁，他应是此时知道水麒麟便是我。

    他收回了表情，恢复原样，温柔地执起我的手，我的心跳忽然加快，仿若有只小鹿在心口蹦哒。

    记忆中，除了凤凰姐姐，他是第一个牵我手的人，不，是兽才对，我平复呼吸，镇定地目视前方，随着他完成大婚流程……

    最后，我被扶进屋子里，仙侍走后，顾及形象的我终于露出了本性，一只脚随意地搭在凳子上，如饿狼般拿起桌上的果子糕点，没咽两下就吞下去，又把我噎住了，急急地端起水壶倒水喝。

    一阵折腾，我总算吃饱喝足，料想饕餮也不敢对我做什么，于是我爬上床榻，盖上了被子。

    也不知道水想出来的大婚流程，真是繁琐，想着同饕餮和离后我还得和别人来一次这样的流程，眉毛都皱成了一堆。

    就这样想着，我的思绪渐渐飘远，没了后续。

    半梦半醒间，鼻子霎时有些痒，我伸手挠了一下，过一阵又痒，如此反复，我气呼呼地睁开眼，眼前正是饕餮放大的俊脸，我被吓得不清，远离了他，视线在他手上搜寻，没有作案工具，看来是使的法术。

    我警惕地看着他，不满地质问：“你意欲何为？”

    他仿佛察觉不到我的语气，笑得傻兮兮的：“水麒麟，你既是我的饕餮的仙侣，日后我定会好好待你。”

    他一开口我才发现了他的异样，脸色红润，声音低沉了些许。

    我的脸色柔和了不少，正打算唤他去沐浴，见着他开始翻找他的袖子，嘴里说着：“秋原真神给了我双修的册子，我还没看呢，说今晚用得上的……”

    我的脸都黑了，吐出两个字：“流氓。”

    说完不等他反应，身子背对着他睡觉。

    脚步声远去，沐浴的水声哗啦啦地响起，屋内不隔音，我听着水声，想到从前看过的话本，耳根子开始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