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见面

    “自然当真，小九，三哥这辈子都不会骗你。”明显感觉到了怀中人的软化，齐晟在齐翰看不见的地方泛起一丝苦笑。

    小九，为何你我之间变成了如今这般。

    与直接被革为庶民流放岭南的齐翰不同，杨严毕竟有杨家在背后为其打点，再加上当初事败，齐翰一力担下了所有的罪责，所以杨严也不过是被判了一个不痛不痒的充军漠北，而且杨严的父亲在那次平叛中有从龙之功，作为一等一的功臣，齐晟自然不会太过追究杨家，因而杨严至今没有去往漠北而是在家禁足的情况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此刻齐晟倒是有些庆幸当初没有下死手，否则小九是绝对会拼个你死我活的，更不可能像现在这般安静的被他拥在怀里。

    “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见杨严。”齐晟心里在想些什么，齐翰已经不想去猜测，身为阶下囚的他知道即使猜到了那人心里所想也无能为力。

    看到心上人这般惦记其他的男人，齐晟自然是不悦的，只不过这种情绪他是决计不会显在明面上，沉默片刻后，他回答道：“若你身子受得住，无论何时，朕都可以宣他进宫。”

    虽欢好后的余韵犹在，身体的疲软是免不了的，不过齐翰毕竟也是自小习武，更何况骨子里的傲然也决计不会答应这种时候服软，于是他淡淡道：“我不是那些无用之人，身体自然是受得住的，既然皇上答应，那便今日吧。”

    “你就这么急着去见他？”

    明明是自己答应下来的，但是一听到齐翰心急于见杨严，齐晟就不由自主的妒火中烧。

    明显的感觉到抱着自己的男人略略不自主的加重了些力道，齐翰有些愕然，他张了张口终究还是一言未发，明明答应让他见杨严的是齐晟，而如今齐晟的态度，齐翰着实想不通究竟为哪般。

    就在齐晟搂得齐翰微微感到些痛楚之时，那个妒火中烧的男人突然似泄气般松开了对齐翰的钳制，站起身。对一直候在殿外的太监吩咐道：

    “宣罪臣杨严觐见。”

    ·······

    三江五湖之外，有这么一个人，昔日为臣下，今朝为故人。无论身在何处，总是心心念念只为自己一人，却只望能够原谅他不能追随，鞠躬尽瘁，以生命相陪。

    杨严于齐翰就是这般一人。

    隔着苍白的轻纱，再次见到那个自打记事起就跟在自己身后，“九哥，九哥。”唤着自己的少年全无当初意气风发的模样，沉重的铁链禁锢了行动，原本明朗的双目再无生机，齐翰的心便如同针扎一般，抽抽的痛。

    “齐晟，九哥死了，你这次召我来是想再看一次我们这些败冦如丧家之犬一般的落魄样么。”杨严直呼齐晟姓名，讥讽的说道。他的双目中偶尔闪过仇恨，若不是行动被人限制以及顾及到自己已入花甲之年的父母，杨严定会以下犯上，再背上个弑君之罪。

    “杨严，朕念在你年少无知，被人蛊惑才犯下欺君之罪，对你网开一面让你在家闭门思过，看来这几日你依旧没有好好反省你自己的过错。”面对杨严，齐晟自然不会像面对齐翰一般放下身段，能容忍他活到现在，已经是齐晟的最大忍受范围。

    “呵——”听着齐晟的话，杨严的嘲讽之意更盛。“齐晟，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初为何没有跟着九哥一起去岭南。这样，九哥死了我也可以陪着他。”

    “杨严！”看着杨严神智逐渐的陷入疯狂，齐翰终究还是忍不住担忧的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