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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季的暴雨来得很突然,顾涟并没有带伞,躲在实验楼门口等雨停。

    路远刚从实验室里出来,才发现竟然下了这么大的雨,再一看,竟然还看到了前段时间对自己纠缠不休的竹马,脸上又青又紫,跟便秘了似的。

    顾涟碰巧回头,看到路远的时候愣了愣,讪讪摸了把鼻梁又把头转开。

    实验楼的出口就这么一个,路远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走。

    顾涟听见他的脚步声,低着头问,“最近好吗?”

    没有转身,也只是很普通的寒暄。

    路远放松了一些,“挺好的。”

    他撑开伞,往外走去,雨点被伞隔绝,身后的声音却异常沉稳与清晰。

    “听说你在申请国外名校。”

    “是。”他警惕的看了顾涟一眼,又道,“最近在肝论文,如果能发表到sci,导师会给我写推荐信,不过我不是很有信心,你问这个干嘛,难道又要追着我去国外?”

    顾涟朝他淡淡地笑了笑,“这次不会了。”

    他好像喜欢上别人了。

    “我一直觉得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说陪我考s大,我还高兴了很久,谁知道......算了,”路远挥了挥手,“再见。”

    顾涟沉默地看着他的背影远去,那根若有若无的连接在他们身上的丝线,似乎在这一刻崩断了。

    他下意识迈开脚步追去,疯狂的雨打在脸上,微弱的疼痛,还有模糊了的视线,一步步扰乱他的心。

    他最终停在路远雨伞的范围外一步。

    “你还记得吗,我们十三岁那年,我爸妈离婚的那一晚,也是跟今天一样的大暴雨,当时漆黑一团,只有偶尔闪过的雷电,你出现在我身前,把自己的伞递给了我。阿远,那天就是我对你喜欢的开始,我喜欢你很多年了。”

    说完这些话,他释怀的笑了笑,“我只是说给你听,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你......”路远吓得手一抖,伞被风吹开。

    两人站在雨里,一个惊吓过度,一个如释重负,都是同样的狼狈。

    “等一下,”路远擦了把脸上的雨,高声吼,“卧槽,我根本没有给你送过伞,那不是我,你他妈的瞎啊!”

    顾涟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回应,他攥紧拳头,茫然无措地问,“不是你还能有谁?那片区就我们两个小孩。”

    “谁说的,最角落有户沈姓人家,他们家也有跟我们差不多大的小孩,只是我们在玩的时候,人家在院子里学习,我还是在你搬走了之后才看到的,特别漂亮的小男孩,长得跟女娃娃似的。”

    “我认错人了?”顾涟的瞳孔微缩,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语着,他往后退了两步,脑袋里全是嗡嗡的耳鸣声。

    天空划过一道轰鸣的闪电,水洼里,鼓点密集。

    骤然炸响的还有路远欣慰又缓了口气的笑,“顾哥,那我们还可以做好兄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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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虞初看着门口浑身湿透的男人,衣服上的雨水往下滴在地板上,忍不住叹气,“怎么弄成这样?”

    “忘记带伞了。”顾涟勉强的笑了一声。

    他尚能察觉男人的心情不妙,果断的没有再问什么。

    电视剧放到雨中求婚的场面,他兴趣阑珊的靠在沙发背上,身边倏地一沉,男人懒散的披着浴巾,露出大半胸膛。

    他收回打量的目光,下一刻指尖被男人握在手心细细描摹着。

    他被男人执着又温柔的神色盯着,耳尖悄悄红了,想抽回手,却被紧紧拽住,他无奈的笑了,“不要玩了。”

    “小骚货,我有点想你。”

    低哑的、深沉的音色,电视剧里说出的嫁给我的台词,还有自己狂奔的心跳,说不上哪个更吵。

    顾涟回头看了一眼电视,又微微侧头看他,低喃一句,“啊,求婚这么容易么。”

    “嗯?”

    “初初,你手指很漂亮。”

    他歪了歪脑袋,不知道要怎么回应,礼貌的说谢谢太过生分,他一时间想不好。

    “替我空下无名指吧。”

    “什,什么?!”沈虞初呆呆的眨着眼睛,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内心却翻滚着,如同屋外的狂风大作。

    被求婚了?!

    顾涟轻声笑了,“我只是觉得说这句话时机正好。”

    沈虞初水润勾人的桃花眼亮了,难得主动地扑过去抱住了他,声音微颤,“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

    “笨蛋,当然是骗你的。”顾涟亲吻过他的唇角,似笑非笑,“你怎么就这么好骗,我说什么信什么。”

    沈虞初猛然垂下头,长长的睫毛颤了颤,那张清隽的脸像是城中三月的柳絮,轻浅温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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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涟这一周有实验,总是从早忙到晚,男生天天催促他记得带伞,其实不用他说,他也不敢忘记了,总是淋雨哪天说不定就感冒了。

    他刚回到家,按开电灯,一眼看见玫瑰花旁边摆了个礼品盒。

    他皱起眉头,下意识觉得是哪个臭男人给沈虞初送来的礼物。

    他满怀不快又暴力地拆了开来,里面是一个手工做的晴天娃娃,脸上的笑用黑笔画的规规整整,附言的卡片上写着一串清秀的字。

    【送给顾涟,希望你的心情也能跟着放晴。】

    他愣了愣,突然笑了,“谢谢。”

    顾涟把晴天娃娃抓在手心,满屋子找沈虞初,“初初,你在家吗?”

    “我在。”他从书房探出个小脑袋。

    顾涟摊开手心,像只小狗似的朝他笑,“你送我的,好看,我很喜欢。”

    沈虞初第一次见顾涟还能有这样的表情,带着几分局促地点头,“你喜欢就好,我听老人说,下雨天做个晴天娃娃,就不会下雨了。”

    44

    实验课结课后,两人基本都没课了,于是在房子里荒诞的度过了漫长的一个月,各个房间几乎都随处可见他们苟合的痕迹。

    顾涟从未忘记他的承诺,每一天的花瓶里,总会插上一朵新鲜的红玫瑰,玫瑰带着晨露的清冽,打散了房间徘徊不断的膳腥味。

    直到某一天,顾涟拿回来一个u盘,几次三番的欲言又止,这场荒唐的情爱才得以暂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