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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多数时候是在低声交谈,不像有些男人,平时窝窝囊囊,一上酒桌就吆五喝六,让人见了心烦。

    见她端着碟子进来,林岳飞忙说:“弟妹别张罗了。”

    何晓芸笑笑,“家里没什么吃的,随便做了点。”

    魏建伟起身接过,问她:“要不要坐下来?”

    “我又不会喝酒,坐着装木鱼吗?”何晓芸开了句玩笑,又说:“你们慢慢吃,需要什么喊我一声。”

    目送她离开,林岳飞对魏建伟竖了个大拇指,“老魏,弟妹真是这个。”

    不止长得好,待人接物还大方得体,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确实没得挑剔了。

    魏建伟瞥他一眼,说:“喝你的酒。”

    林岳飞嘿嘿一笑,“怎么,我多看两眼你就不乐意了?看不出来你还有当妒夫的潜质,我真是开了眼界,难怪之前一直藏着不让人知道……行行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别那么看我,怪渗人的。”

    林岳飞今天来,主要是跟魏建伟说动身的事,两人之前从部队结伴回来,走当然也一起走。

    他没在魏家待太久,还不到中午就离开了,王春花怎么留饭都留不住。

    “小林还买这么多东西,多破费啊。”王春花看着林岳飞带来的礼物,有两瓶酒、两盒烟、一包糯米糕,算下来得不少钱。

    酒和烟她收起来了,糯米糕交给何晓芸,留着给魏远航肚子饿的时候吃。

    “你跟小林商定了什么时间?”她问魏建伟。

    “后天早上。”魏建伟说。

    “哦……那只剩明天一天了。”王春花转过身去擦了擦桌面,以掩饰自己发红的眼眶。

    儿子当兵十一二年了,年年来来去去,聚少离多,按理说她已经习惯,可每次还是会舍不得。

    何晓芸站在旁边,魏远航靠着她,小孩子似乎能感受到大人的情绪,虽然眼馋妈妈手里的糯米糕,一时却也安安静静的。

    晚饭后,家务都收拾完,见天色还亮,何晓芸带着孩子出门散步,魏建伟一起。

    天空被晚霞装饰成绯红色,鹭鸟白色的身影在禾田里闪现,秧苗插下去将近一个月,已经长得郁郁葱葱,颇为茁壮。

    不知从哪里传来犬吠声、大人呼唤孩子回家声、青蛙在水田中鸣叫声,乡间的傍晚这样热闹,又这样安宁。

    小孩蹦蹦跳跳走在两人前面,不时停下来看看路边的一株小草、一只小虫,他小小的脑袋里,尚不知离别之愁为何物。

    “你……”何晓芸清清嗓子,“晚上是不是就得开始收拾行李了?”

    魏建伟看她一眼,道:“没多少东西,明天再收拾。”

    这倒是真的,他回来这么久,她见到的,也就两套换洗衣物,一抽屉书而已。

    魏建伟恰巧也想到了他那些书,问:“抽屉里的书你替我保管?建华回来不要让他乱翻。”

    何晓芸半说笑道:“我保管是需要报酬的,到时候我把你那些书全拿来看了。”

    “尽管看,”他弯了弯嘴角,“抽屉不够看,衣箱也给你看。”

    两人的东西在房间里是分开放的,衣箱里都是他的私人物品。

    “谁要看你的东西。”何晓芸故作不屑。

    魏远航扯了几根狗尾巴草跑过来,“妈妈,我想要小狗狗。”

    之前何晓芸曾给他编过一只,那之后,只要见到狗尾巴草,小孩必定要念一次。

    他揪来的几根草长长短短,跟小狗啃的一样,根本用不了,何晓芸另外折了几支,熟练地编起来。

    魏远航仰着脑袋看了一会儿,大概觉得累,张开手对魏建伟道:“爸爸抱抱。”

    魏建伟见何晓芸没反对,才把他抱起来。

    小孩在他怀里扭过身,几乎把脑袋凑到他妈妈肩膀上,毫不吝惜地拍马屁,“妈妈好厉害呀。”

    “这次再把小狗扯坏,下回不给你编了。”何晓芸对他的彩虹屁不为所动。

    “是小狗自己坏掉的……”魏远航小声咕哝。

    “是啊,小狗长了手,自己把自己扯得七零八碎的。”何晓芸轻哼了一声。

    小胖子听不太懂她的话,却听得出妈妈的语气不太妙,不敢继续狡辩。

    魏建伟没说话,眼中带着些微笑意,看着他们母子二人。

    何晓芸随口问他:“到你们部队,坐火车要做多久?”

    “两天一夜。”他说。

    她算了算,两天一夜就是三十多个小时,按照现在绿皮火车的速度,大约一千多公里,在她的时代,交通便利,通讯发达,这点路程不算遥远,可是在此时,几乎是不可跨越的距离。

    小狗很快编好,魏远航拿到手里,十分爱惜的模样,不过小孩子的喜爱往往持续不了多久,这只小狗能不能安全过夜,还不好说。

    魏建伟看了看她,似乎准备把孩子放下。

    何晓芸道:“还是抱着吧,过两天你不在家,我又抱不动,他就没有这样好的待遇了。”

    听着这话,他略略挑眉,说:“舍不得我?”

    何晓芸切了一声,“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就算确实有那么一丢丢丢丢舍不得,她也不会承认。

    魏建伟勾了勾唇,神情似笑非笑。

    “干嘛?”何晓芸有点虚张声势地问,“你不说话,做这种表情是什么意思?”

    “就是笑笑的意思。”他说。

    “什么笑笑,我看是呵呵才对,你别走,跟我说清楚干嘛要呵呵。”

    “没有呵呵。”

    “就有,你现在就呵呵了。”

    “没有。”

    “就有。”

    “没有。”

    “就有!”

    “那好吧,有。”

    他忽然来了招呼出意料,何晓芸就有两个字都到嘴边了,只得吞下去,干瞪眼。

    他看着她,眼神里似乎有些别的什么,“承认有,没什么丢人的。”

    “什、什么意思……”

    但他偏又不解释了,坏心眼地说:“你猜。”

    何晓芸觉得他嘴角的笑怎么就那么可恶呢,好想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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