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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自幼长于上皇与孝慈皇后膝下、还一直最受其父重视的嫡长子祁元谆要负起责任,成为新一任的晋王的时候,上皇就想了光幕中提到的,会对王妃和新晋王有恶行的祁元讷来。

    死了儿子的上皇不讲理,迁怒一下孙子,谁能说他有错?

    即便是晋王还活着的时候,他本人在,也不会说什么的。

    世子乃是他最爱的元配嫡妻所出,祁元讷本身在晋府就因为种种原因不受待见,谋害世子的光幕一传出去,晋王当年本人在上皇面前的时候,就说过“此子可恶、可恨”这样的话。

    这也就是死人不开口了,不然的话,还不知道遗言会说什么呢。

    祁元询不对上皇的这个决定表示疑议,反倒说起了其他的:“皇伯乃宗室之长,为国朝固守边疆,如今去后,兄长还得办理晋府诸务,守塞诸事,该怎么解决呢?”

    这个问题虽是祁元询开的口,但上皇一想就知道,皇帝和朝臣们最关心的可就是这件事了。

    当年他用儿子们守边,自然是不放心将军权交给外人,现在嘛,宗室繁衍,儿子们还好说,颇有些能人,孙子的能力……晋王世子也不是文武双全的类型,这一点,太上皇是心知肚明的。

    若是由皇帝开口,收回这些边塞封王超出他人的权柄,难免会给人留下他排挤兄弟子侄的印象。

    这个口,还得上皇来开。

    “晋府如今也只有元谆这一脉能长久承继爵位,自是不愁。他家其他孩子,若有成器的,让皇帝拉一把,不成器的,封给食邑也就是了。老三在军中多年,他的威望,子孙后代是比不了的,怎样安排,你让皇帝自个儿看着办。”

    好嘞,要的就是这句话。

    晋府急报丧事,世子归藩主持大局,行程很紧,这一整日,东宫并都城的晋王府都忙了起来,乱哄哄的。

    等到启程的时候,晋王的几个儿子,包括很不受待见的昭德郡侯,到底是跟着一起归藩了。

    只不过,能让上皇松口,让昭德郡侯不必背上父丧不归的骂名和天下人的纷议,他自然是付出了代价的。

    一路上,昭德郡侯都很沉默。

    天气很热,晋王停灵的时间等不了太久,出了南京城的人,天子下诏让祁元询和祁元谆带去晋府的人马,并一众贵人们,日间都行得很急。

    车驾都没带几辆,白日里的某几段路是硬生生骑马疾驰而过的。

    这样下来,细皮嫩肉的贵人们可就吃了大苦。

    两个年纪小要尝鲜跟着骑了一段马的晋王王子,抹药的时候更是哭爹喊娘,祁元询估摸着,说句不尊敬的,这样凄惨的喊声放到晋王的灵前,这两位可是要被盛赞“纯孝”的。

    就连世子祁元谆都有些撑不住,昭德郡侯却没表现出什么来。

    光凭这一份狠劲儿,祁元询也能知道,此子为什么能够数十年如一日地构陷兄长,最终成功地以庶代嫡,过了十数年晋王的瘾。

    狠人啊!

    只不过手段太阴狠,其他方面又没有什么能找补的,所以在光幕记载中,没有其他为他宣扬名声的技能的他,最终被削去王爵、晋王世子一脉复位,也是可以想象的。

    终于快到晋藩地界的时候,一行人都已经累得不行了。

    白日行路的强度高,主要还是路上带的人手有点多,每日能赶路的时间就那么点。

    若不是这个时代的有些夜路难走,怕是夜间也要燃起火来继续赶路。

    这样连轴转,才紧赶慢赶地在比较早的时间里到了晋府。

    祁元询这位皇太子亲临宣旨,命晋王世子继晋王之位,自然代表是天子对晋王府的重视。

    而后就是晋府内部的权力交接和一些安排,祁元询也只负责看,事情是轻易不会管的。

    等到晋王的棺椁被抬入王陵葬下,晋府丧仪之事,也就告一段落了。

    祁元询倒没有急着启程。

    堂堂皇太子出京,若只是做为晋王发丧这一件小事,满朝文武光是口水都能把天子喷个狗血淋头。

    那不是尊敬兄长,那是脑子进水!

    天子安排随祁元询出京的,除了侍卫、宦官、负责衣食住行的宫女等,还给他安排了两员千户官——京中的武将老师毕竟没那么多时间陪太子瞎逛,随行的老师自然也得重新安排。

    别小看这两员千户,他们可是出身燕山护卫军的老人。

    按制,藩王有三护卫,赵王本人就藩的其实是燕赵之地,偏于幽燕,是以他的王府护卫军便号为“燕山护卫”。

    如要品评,这些人“皆偏裨列校,非有勇略智计称大将材也”,也就是说,够不上名将的格,只能做个护卫、偏将之类的小官。

    可是除了根基就在皇城的皇太子外,所有藩王最为倚仗的力量,便是他们手中的王府三护卫。

    当今天子自然也不例外。

    纵然天子继位不是“靖难”而是正常继位,他手下的这帮人失去了一遇风云便化龙的机会,也难改天子对他们的看重。

    世上天生超出同侪的人不是没有,可实在是太少了。

    在大家的才干基本上相仿佛的情况下,谁得上头的看重,拥有更多的支持,就更容易出头。

    这样的道理,就是不说,大家也是懂的。

    这两位千户在原本的燕山护卫中,可能只是副千户或者百户,谁让他们的上峰升官了呢?

    而他们的前景辽阔,亦不在话下。

    是以祁元询对这两位千户便很客气,不呼名,而是呼以官职,谓之“张千户”、“谭千户”。

    祁元询的游历路线,从晋府开始,先往代府,再至谷府,转北京顺天府稍加修整,继续北上,去宁府、辽府见两位叔父。

    若不是辽藩极广,又很是苦寒,祁元询屡次受劝,指不定他还会一直到辽地与朝鲜交界处去看一看。

    当然,这只是列计划的时候被打断了而已,没说实际成行的时候他不能去吧?

    回来的时候可以试一下海船,到岸之后,过齐府、鲁府、吴府,最后回南京应天府。

    这样的话,祁元询这次游览,起码要花上大半年的时间,将半个国朝游历个遍。

    路线很明确,祁元询主要需要了解的也是藩府的运作。

    当年懿文太子也曾去过诸弟的封地,只不过是去考察的,祁元询嘛,也不是把心思放在找皇叔的茬上的,若是做得过分了,他自然要管上一管,可是人家好生生的,他跟着学习一番,实地体验一番如何守边也就是了。

    乾圣帝没给祁元询定个时间,这一路上,他便行得颇慢,和前头强行军至晋府的时候简直是判若两人。

    一路上,他是既看风景,又观民生,还记地理,感兴趣的地方,方方面面都涉及了。

    路上又接到南京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