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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祁元询也是看出来了的。

    他就是“太宗赐”,他弟就是“好焉”,文人的笔啊,还真是比刀子更不饶人呢!

    如此一来,已经定好的汉王妃,就得早点进门了,反正成婚的日子还没颁布,就算婚期提前了,也没人知晓,只是负责婚仪的宫内各衙门要更辛苦一些罢了。

    祁元询和弟弟相处起来,一直着意安抚,想要表现出一个好哥哥的模样来,但收效甚微。

    如今更好,因为成了对照组,就直接被迁怒了,最近他在宫中,散心不出东宫范围,就算是去坤宁宫看孩子问安,也要适当地掐好时间。

    不能一直避开兄弟,但也得避免一直待在一起,让脾气不好的兄弟更加烦心。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乾圣二年五月,宫中庆端午节。

    这样热闹的日子,总不能再让太子与汉王失和的流言传出去影响天家形象。

    过节嘛,总是想让大家都热闹一下,于是乎天子继位后正式遣使到各国国内册封国王的旨意也颁布出去了,出使的都是中官。

    元年继位的时候,天子就已经定下名分了,离得近的如朝鲜,使者都来回几次了。

    离得远的如日本,到现在还没有正式遣使到他们国内册封呢。

    这一回也就相当于把某几个国家的后续册封手续补上。

    祁元询就真的想不通了,这样的好事也能好事多磨,变成了飞来横祸──不是对大周,而是对属国安南国。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大怒

    “(乾圣)元年, 太宗初立,安南遣使朝贡。

    使者进其陪臣耆老奏章,谓前国王陈氏嗣绝, 众人诚心推陈王外孙胡奃权理国事, 以主陈氏宗庙。

    上颇疑之, 使人往安南, 其国宗庙东、西二分, 一为胡氏,一为陈氏, 果有奉祀。又询之于众,其国陪臣耆老所言亦同。

    上以为实, (乾圣)二年, 遣礼部郎中夏善等赍诏往安南, 封之为安南国王。

    道行未半, 有自称安南陈朝遗臣者,号泣于馆,乃知彼辈篡逆。”————

    乾圣二年,京中无事,端午佳节后, 天子使人赍诏往朝鲜、安南等处册封国王。

    按常理说,这不过是一次寻常的册封。

    最多只是让每年殷勤地往京中朝贡的属国使臣更多了一份合法献殷勤的底气而已。

    每年冬至、正旦、天子圣寿, 属国都会遣使朝贡。

    若像朝鲜一般殷勤, 那么在此之外, 太上皇圣寿或太后千秋, 皇后千秋、太子千秋、册立储君、举行大典等时节, 也是他们遣使来朝的时间。

    能对这样络绎不绝的使臣朝贡一直甘之如饴的, 也就是乾圣帝了。

    反正祁元询是不耐烦的, 冬至、正旦这样的大日子本来就忙,这也没得说。

    但是生日了,应付朝臣还不够,还得应付外国使臣,是嫌自己的烦恼丝太多?

    就算按照他们家的家传基因以及这个时代的传统发型来看,他都不用担心自己会有英年早秃的危机,但是,上赶着给自己找事做,他也是服了亲爹了。

    谁也没想到,意外会发生得那么突然。

    光幕显出上面那一段史书记载的时候,乾圣帝已经亲身体验了一回大周版的“申包胥哭秦庭”了。

    作为亲身经历者,祁元询不是很想回忆这件事。

    那日正是中午,他结束了上午的课业,去给母后请安,顺带再看看自己愈发长得虎头虎脑的儿子。

    这个时代大家是算的虚岁,兼之小孩子的年龄又有各种算法,眼瞅着儿子去年才抓完周,过完年便长了一岁,下个月过完生日又要长一岁,祁元询也只能趁着孩子还小的时候多来看看他。

    这样一算,八岁就得读书上学的儿子,真实的读书年龄是几岁,还真要好好思量一下。

    坤宁宫中母慈子孝孙可爱,就是因为学业安排同样挑着这个点来的汉王,也没能影响祁元询沉浸在温暖的家庭氛围中的心。

    然后,武英殿来人打破了这个氛围。

    皇帝在武英殿中勃然大怒,奏折都被摔得满殿乱飞。

    午膳送过去也不吃,只坐在那里生气。

    若只是政事,任是谁也不敢惊动后宫中的皇后的。

    就算帝后夫妻一体,二人同心,也架不住竟然有人主动通报政事给皇后这样的事发生啊!

    这样的事沾到了一点边,等待来通报的内侍的,便不是什么好结果。

    就算天子本人不在意皇后了解这些事——反正祁元询是不相信天子晚间和皇后一道休息的时候,只会聊些家长里短的——也难保他不会多想。

    明知妇寺不得干政的规矩,就算皇后位尊,也一向奉守祖训,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擅自通报皇后,离间帝后感情?

    话不用说明白,宫中的人都是知晓轻重的。

    可是天子不用膳,这就是要伤及龙体了,偏生又可以巧妙地将之与政务分开来,于是乎,坤宁宫中的皇后便收到了这样的通报。

    然而皇后思量了一番,很快就命人在小厨房做了午膳出来——都是皇帝爱吃的口味——又命皇太子送去给天子。

    一向爱与兄长争锋的汉王难得没有抢着表现。

    毕竟亲爹发火,真的是挺可怕的。

    祁元询去的时候,殿内仍是一片狼藉,可是天子的情绪却已经神奇般地稳定下来了。

    祁元询送了饭来,不用多说,天子就吃了起来,还用得很香。

    只不过这样的场景配上满殿狼藉显得有些违和罢了。

    吃完了饭,上一秒还说着“还是你母后最知晓朕的口味”,下一秒转头就问“安南陈氏遗老还在会同馆内哭他的王上呢,再这么下去,难不成朕要天天对着一团乱的武英殿用膳么”,祁元询差点没跟上乾圣帝的思路。

    “父皇,那胡氏自称陈主之外孙,太庙不能作伪,想来也是真的。只不过,既然有外戚这重身份,那就更方便尹霍之事重演了。”

    “你说的对。可是这些人何等猖狂!竟将朕视作什么都可以欺瞒过去的愚钝之人了嘛!乱臣贼子,个个该杀!”

    祁元询不应声。

    天子嘴巴上这么说,但只是一时被这个消息刺激到了而已。

    乾纲独断,万方共朝的圣天子,竟然会在调查之后仍被蒙蔽,自尊心一时受损罢了。

    祁元询代入自己想了想,反而觉得给他时间思考会更好。

    殿内一时沉默下来。

    天子在武英殿内发火的时候,阁臣们便都如蒙大赦似的得了一声“出去”,离开了。

    “好吧,那换个问法”,沉默了一会儿,天子终于又开口了,“太子,你说说,朕该给出什么样的反应才好?”

    依祁元询的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