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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爵,也是因为“有功”。

    所以开启外戚恩封之滥觞的,还是因为宠溺孙后过度做出了这样安排的宣宗。

    然而,前番的光幕之变,已经说明皇长孙不会再执着挂念某个女子了,况且大周的天下,说白了不就是天子的嘛,乾圣帝自己也很看重小舅子,屡屡加恩,怎么会因此而处罚自家的孙子呢?

    皇帝都是护短的,既然错不是他家孙子的,那就肯定是别人的。

    没有了迷住皇长孙的青梅竹马,那还有造成这一切开端的彭城伯夫人啊!

    甭管光幕记载上,她的所作所为是否是得到了天子的默许的,可是在这个时候,所有的黑锅,她必须背上!

    这一出光幕,虽说打击的是张家,同时替祁元询彻底挽救了他可能走上古装宫廷剧男主角道路的长子兼继承人,但是对东宫的打击还是有的。

    皇长孙的名声受到影响,也会影响到东宫,给别人留下皇太子教子不严的印象。

    甭管皇长孙在谁那里养的比较多,也甭管皇太子是不是已经将这件事处理好了,真的想要对他下手的时候,总有人会借此做文章的。

    皇太子很不高兴。

    皇太子的不高兴,虽然没有带到朝堂上,但是整个东宫都受到了影响,气氛沉重了许多。

    就连皇长孙都蔫蔫儿的。

    太子妃也不好过,她是个被公公婆婆都认可的好儿媳,一贯是太子的贤内助,轻易不会掉链子,可是这回,她的母家可是大出了一回风头。

    他们这样的状态,延续到过年的时候才好起来。

    天子和皇后北巡去看吉地,可是天子离京这么繁琐的事务,肯定不只这一项安排,所以在北京还逗留了许久。

    原本是准备在北京过了年、到明年天气好转,处理好内附部落以及后续一系列安置事宜,并观察好他们过冬之事,一切都处理完备了,再看看修建北京宫殿的材料准备,差不多了再回南京的。

    可是光幕出了这么一个消息,皇太子还好,皇长孙是会受影响的,又兼南京的天气到底比北京要暖一些,利于皇后养身体——她也是病愈不久——是以帝后便在年节之前,回到了南京。

    过年嘛,天子宣召了自己的几个兄弟,以及儿子,郑王、襄王两个侄儿也是绝对不能落的,被天子记挂在心上的几个诸王,都上京来了。

    国朝在诸王上京这件事上也有制度,宣武朝的时候,为了防止自己的所有儿子串联,高皇帝亲自规定,诸王不能一同进京,所有的在藩藩王,要分批进京,进京前要给报告、天子批准后,或者没有给报告但是天子有诏,这才能成行。

    虽然藩王受封制度稍有更改,但是宣武朝就去就藩的,以及皇子、废储君这样的特例,也还是与众不同的。

    天子是在回南京的路上就发诏了的,再加上前头他在北京的时候批准了的诸王上京奏疏,他们没回南京的时候,有速度快的藩王,已经回来了。

    汉王、梁王是帝后唯三的皇子之二,过年团圆少了谁也不会少了他们,自然是早早打报告回来,他们的报告,就是让皇太子审批,他也只能给上一个大大的“准”字,还得催他们赶紧回来。

    叔叔们过来和祁元询见面寒暄,都会和他对上几眼,给出心照不宣、家有逆子的苦涩笑容,模模糊糊说几句,皇太子听来,这些叔叔都是治家不严或者早年自己就没做好榜样,以至于家中子弟总有几个不成器的,按他们的表现,是将皇长孙也划到这个范畴去了,在劝慰皇太子不要因为这点小事生气呢,皇长孙还年轻,这点错在他们老祁家,算什么事儿啊!

    祁元询无言以对,我对我儿子根本没有什么意见啊!

    但是他说的这些叔叔应该是不会信了,他也就姑妄听之,听完就忘好了。

    叔叔们也就和他说一说,估计是前些年见多了天子炫耀孙子,晓得不能当真天子的面说他的宝贝金孙,不然是要戳天子的肺管子呢!

    如果说皇叔们的态度算是友好的话,那么弟弟和堂哥的话就有点扎心了。

    二弟汉王是一贯讨人厌的,反正祁元询已经教训过儿子了,汉王说什么,他都是当耳边风听的。

    堂哥郑王就很离谱了。

    郑王当年被废了皇太孙后,颓废得简直让人没眼看,也就是后来上皇退位、今上登基多年,他才慢慢接受现实。

    虽然光幕显示出来的郑王,削藩的时候下的黑手简直是不当人子——凭借他的父亲懿文太子的威望,诸王虽然有些不服气,但是真的敢上手抢皇位的,还没有。建文帝的错误在于削藩的时候手太黑,叔王们被他一个个下饺子一样排队弄死(就这样了,都知道最后目标是当时诸王之中年纪最长、实力最强的赵王,赵王一开始还将儿子送去京师当人质,证明自己没反意,要说在建文搞出骚操作之前,他的叔叔们想造反,那简直就是笑话),和平推恩削藩的话,他都不至于丢了皇位——这或许能说明郑王的本性并不似他表现出的那么温文尔雅,但是,在京多年,在太上皇和乾圣帝身边,郑王表现出的都是一副知礼的模样。

    猛然和祁元询开启了训斥和炫耀自己长子的模式,祁元询还没反应过来。

    郑王长子,就是宣武末年出生的皇次曾孙祁允晏。

    祁元询是知道的,郑王比他年长,然而高皇帝的皇长曾孙却是他的儿子祁允昭,这让郑王一度很抑郁。

    这样也就罢了,郑王的嫡长子赶在宣武年生下来,成为宣武帝的皇次曾孙,却恰逢大凶的天象,以至于乳名都是一个安字。

    这个寄托着高皇帝对嫡长子一脉深切盼望的字,在郑王的理解中,或许并不是很好,最起码,风头是盖不过祁允昭的。

    也不知郑王是在封国王府内称孤道寡养足了信心,还是山高皇帝远渐渐恢复了一些傲气,最起码,这一回他搭着汉王的话茬,左一句“允晏只知读书,目不他视”、右一句“知好色而慕少艾,怎的还没这个念头、如何延续我家香火”、中间还一句“安儿毕竟年少,这也算是好事,否则若是被人勾去了魂,这就不妙了”,让祁元询根本没有回话的机会。

    祁元询不做声地冷笑了一回。

    这也就是他可怜堂哥憋屈、侄子又是无辜的,不然的话,就冲郑王这段发言,小心眼儿的迟早给他记本子上。

    不过他们家对自家人是一向厚道的,纵然是犯了大罪,只要不是谋逆这样的事情,纵然是欺凌百姓这样的大罪,也不过训斥一番,至多褫夺封国,削去爵位——说实在的,这让祁家皇族的名声相当的不好,若不是宗室考封法实行后,修身养性的人多了,名声指不定还更差。

    他哥也就敢当着他的面说一说,有本事在他爹面前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