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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着亲爹蹬腿让位就够了。

    祁元訉的日常生活, 在他的母妃生病之前, 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而且枯燥。

    只不过母妃在生病之前, 还还时常遣人来送汤送饭、嘘寒问暖、关心他的学习进度,母妃生病以后,他在王府中的待遇虽然没变,可是每日和母妃待在一起的时间就无限地接近于零,就连母妃遣来关心他的侍女都没了。

    这对不大爱学习的祁元訉来说是件好事,一直受管束,他也会不耐烦的。

    至于自己的地位?

    祁元訉从来没有担心过。

    他是父王的嫡长子!大周开国以来,诸王爵封,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嫡长子嗣位是天经地义的事,至今还没见过哪个诸侯王胆敢违背的。

    更何况,就算他父王猪油蒙了心,只要母妃的情分还在,宫中就不可能放任父王为所欲为!

    而且依照代王平日里的表现,虽然是好美人、和王妃感情寡淡了些,但是也没有对哪个庶出子女特别看重。

    代王王府因王妃染疾而导致后院封院,以至于他们这一府的人都迁到了王宫的别府去住,但是祁元訉并没有受到什么特别大的影响,就算有,经过这么几个月,心情也已经平复下来了。

    没什么要紧的事,祁元訉其实是不愿意上京的。

    就算代地在诸王封地中属于贫瘠之所,也不会苦到他这个王府世子。

    京城确实是繁华之所,可是他身为代王世子,想要什么,也未必不能在代地就拥有。

    他在代地,就是代王之下地位最尊的人,来京城却要给皇伯和堂兄弯腰,纵然因为母妃的关系,他们代王府和京城联系似乎更加紧密,也不能让祁元訉对上京有多么热衷。

    可是这一回,却是要引发诸藩震动的大事,就连同批上京的诸王人数不得过多的旧例,也被违背了。

    光是代王府,上京的就包括了代王和代王的所有王子,这是关系到祁氏宗室的大事。

    祁元訉再怎么没规矩,也不会白日昼寝,之所以现在躺在马车上休息而不是看书或在外头骑马,就是因为之前他其实和自己的几个小兄弟都待在代王的马车上听训,时间有些久,以至于一回到自己的马车上,紧绷的精神放松下来,就觉得太过疲劳。

    这边代王府内结束了一场内容不为外人所知的对话,而京城,天子与太子之间的父子对话,才刚刚开始。

    “太子,你是否觉得,朕太过偏心了?”

    “父皇怎么说这样的话?地方是您带着大军打下来的,说实在的,若是您应允了宁王叔的要求,那才是……”

    太子没将“亲疏不分”这样的话说出来,可是意思是很明白的。

    武英殿中,在天子的脚下,正铺着一幅极大的疆域图,天子脚下所踩的地方,远离京师和北京两处,不在中国传统的疆域范围内,正是之前大周与帖木儿帝国交战之后,夺得的地方。

    天子已经回转京师了,现在镇守于那处地方的,便是天子亲子、二皇子汉王殿下!

    太子这话其实已经显得有失偏颇了,毕竟他是太子,未来的皇帝,要考虑的不只自己这一脉,还有整个祁氏皇族,否则的话,怎么成为皇族宗长?

    然而人有亲疏远近,就连天子自己,对自己的儿子也明显比对自己的弟弟要好,太子这样说,也不至于触怒他。

    “汉王驻守安西府,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宁王说的话,赞同他的理念的,不只一个人。祁家之后该怎么走,确实要好生思量。”

    没有上战场,而是驻守于京师的太子,虽然没有在现场听见宁王的说法,但是宁王想的是什么,他也是知道的。

    更何况,帖木儿帝国其实就为大周展示了一个非常鲜明的例子。

    “宁王叔想要效仿前朝宗家贵胄,开疆拓土,这样的想法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祁元询开口先定下了基调,“宗室改革前,咱们家的宗室子弟拼劲不足,如今同宁王叔一样有冲劲的,怕是为数不少。”

    天子点头。

    这是自然的。

    宗室继承法改革前,按照血缘关系,爵位继承是按部就班的,根本就不需要努力,可是现在,出身不好、再不努力的,继承的爵位没几代就要没了,代代都不争气的,不出五代,便只剩下个宗室的名头,爵位无望。

    所以除了各藩如今除了世子,每位王子都有紧迫感,而世子,在大周律例的保护下,虽然被夺嫡的风险降到了最低,但是一众兄弟都那么努力,也由不得世子不争气。

    当然,也有不需要那么辛苦就能继承爵位的,那就是独子受封的世子,可是独苗苗有时候要承担的期望更多,高皇帝诸子中,除了因为炼丹而英年早逝的鲁荒王,其余的诸王要么就是无子爵除的,要么就是子嗣繁多的,目前为止,还真就没有独子受封世子的,因此诸王王府中的斗争也算是激烈。

    众人如此的有紧迫感,成为人才,当然不希望无用武之地。

    高皇帝给自己的一众子嗣规划的路线是镇守各地,然而除了高皇帝,哪个天子会不怕诸王有不臣之心呢?

    目前除了四王,其余宗室都是降爵袭封,虽然是经过了高皇帝的肯定、也是天家对未来宗室冗爵的一个处理措施,但是,这个基调一定,也能看出未来掌权者对宗室的既亲近又防备的态度。

    “朕此番兴兵,你的皇叔们,出力不少。”

    确实,这一回,天子兴兵可不仅仅是自己统兵以及监视各地藩王那么简单,北地藩王有许多都接到了调令,并且随行出征。

    这也是宣武末年以来,朝廷少有的大规模兵马调动中,藩王参与的层次最高的一战。

    “朕有意对诸藩多加恩赏,只是不意朝廷此番竟有如此大的收获。”

    帖木儿帝国疆域庞大,若只是其国内斗,大周虑其国之远,也不会有多少心思放在他们的疆域之上,可是谁让帖木儿死得不是时候,光幕出得也太及时呢?

    光幕出来的时候,帖木儿其实还没有死,还强撑着身体又出来稳定军心,可是之后帖木儿军的调动就变得非常急切。

    纵使帖木儿还活着,他们的军心也稳定不了。

    他的死期就是那一阵了,再打下去,明显得不了好,又有光幕言其内部倾轧,更是让其国军心大乱。

    如此一来,大周趁势而去,收获颇丰,帖木儿军溃逃后,大周往西开拓疆土甚广。

    新得的疆域,自然要安排人驻守,天子好用勋贵不假,但是当时在场的宁王,却自愿请命移藩,再加上光幕言帖木儿死后子孙夺位——但那还是帖木儿家族内部的事,若是勋贵崛起,那就是改朝换代了——使得天子下令使诸王镇守此地。

    只不过宁王毕竟只是天子的弟弟,还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