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风光下

    轻缓悦耳的音乐经过舞台周围的扬声器传播，围绕在每个人耳边，带来一种感官上的享受。

    但是对何姝瑶来说可就不那么好听，她完全听不下去，甚至越想越气。她嫁给陆颜又不是高攀，而且婚后才知道对方是女性，也没有悔婚，按理来说应该陆颜觍着脸对她好的天怒人怨才对。现在倒好，是她受气了。

    何姝瑶咬牙切齿地盯着前面人的后脑勺，想着等会一定要给司机打电话接她回何家。要不是良好的教养告诉她，半途出去非常不礼貌，她现在就想起身走人。

    好不容易听完这场音乐会，何姝瑶也顾不得其他人还坐在座位上回味，起身就走，一边给人道歉让他们让一让，一边在手机上翻自家司机电话，给人打电话让他来接。

    她站在剧院门口等司机，只觉得夜风萧瑟、唯有头顶的明月陪着她这个伤心人。成年人的社交就是谈喜不聊犹，世界之大，没有人愿意倾听她心底的哀伤。

    陆颜一路从后面追出来，拦在她面前皱着眉问:“又是怎么了？音乐会听得不高兴吗？”

    她没什么艺术细胞，来听音乐会完全是陪何姝瑶，开始没多久就坐那睡着了，不知道音乐会咋样，更不知道何姝瑶在这两小时里心底的火越烧越旺。

    陆颜握住她手腕、一副抓住调皮做坏事的孩子的表情看着何姝瑶，不懂她为什么又生气了。介于此地人来人往的，她压低声音近乎哄人：“有什么话咱们回家再说，别杵在这。”

    何姝瑶气的甩开她的手，生气地说：“回家？我和你有什么家？”挑着眉上下扫了她一圈，阴阳怪气道：“陆总还是别和我这种人拉拉扯扯了，平白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被迎面讽刺了一顿，陆颜还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看她那架势就知道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半拖半抱地带着何姝瑶往地下停车场去，还一边说：“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拉低了我的身份。夫妻本是一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简直是火上浇油。何姝瑶都顾不上旁人的眼神，拿手抵着陆颜的胸口推搡，奋力挣扎想脱离陆颜的控制。

    陆颜被她弄得有些烦了，干脆利落的打横一把抱起她，避开人群，从安全通道往地下停车场去。

    没得无关人员在场，何姝瑶更是扯着陆颜的领带，眼睛红红地凶她：“我告诉你陆颜，你最好赶紧把我放下来，不然......不然，我就和你离婚。”

    “何姝瑶你别让我揍你一顿，你才老实。”她停下脚步，沉着脸威胁何姝瑶，看人老实一点了才接着往停车处走。

    何姝瑶动作顿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她，抬起手往外推她的脸，气愤地说：“好啊陆颜，你还想家暴！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敢对我动手，我跟你没完。”

    陆颜停在一辆白色的保时捷911前面，屈腿架住何姝瑶，单身从裤兜里拿出钥匙，按开锁，拉开车门将她塞进去，一气呵成。自己走到另一边坐进来，发动车子，一开出停车场就死踩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空旷的马路上响起震耳的引擎声，车尾处都能看到扭曲的热浪，道路两旁的树木变成模糊的色片飞速往后移去。

    风顺着何姝瑶打开的窗户涌进来，像是要把人撕碎一般的力度，脸颊刮得生疼，头发在空中肆意挥舞。她一把抓住车把手，整个人被惯性压倒在座椅上，她胡乱抹开脸上的头发，冲陆颜吼道：“你发什么疯？想死吗？”

    “好啊，至少黄泉路上我不是一个人。”

    何姝瑶看着她脸上怪异的笑容，背后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仔细想想，今天从见面开始，陆颜的表现就有几分怪异，她当时没当回事，现在后怕倒是涌上心头来。要不是怕出事，她都要去抢方向盘了，几番交涉无果下，她抓着胸前的安全带，崩溃地尖叫：“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在外面受气了，就朝我发？！你还是不是个人了！”

    听到她的话，陆颜一脚把刹车踩到底，车子因为急剧降速发出了“吱”的一声，车轮在地面留下两道黑印，两个人猛地往前冲了一下，又被安全带拉了回来。陆颜靠在椅背上，好一会后扭头眼色暗沉地看了她一眼，却什么都没说，重新启动车子。

    何姝瑶都要被气笑了，干脆手环胸抱着，谁也不搭理谁。

    他们住在另一头的城郊别墅区，车在院子里刚停下，何姝瑶就跳下车头也不回的走了，懒得管后面的疯女人。

    陆颜看着手里的钥匙，把它狠狠地握在手里，希望疼痛能让自己清醒一点，结果怒气和莫名的委屈越来越盛，她一甩手大步追上去，在门口玄关处就看到正在换鞋的何姝瑶，立刻鞋也不换了，扛起她就往楼上走。

    “你是不是有病？放我下来，你今天的帐我还没和你算，我警告别乱来。”她捶打着陆颜的背，双腿挣扎着想下来。

    陆颜也不做声，把她扛上楼，进了房间用脚带上门，再把人给扔床上，都不等何姝瑶缓过来，抬腿跪在她身侧的床上，一手握着她两只细腕压在她头顶:“谁准你提离婚的？我告诉你，没门。”

    被摔得眼前发黑，何姝瑶人都没回神，就听见陆颜这恶霸一样的话，立即瞪着她:“需要你允许？你以为你是谁啊！我还没冲你生气，你倒是在我面前耍横来了。陆颜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今天怎么回事，不然我跟你没完。”

    陆颜就这么直直盯着她看，也不吱声，只是神情逐渐委屈，甚至眼眶发红。

    ？何姝瑶简直是无语了，她对着自己发疯，现在还好意思委屈:“不想说就滚吧，我要休息了。”

    “你就不能哄哄我？我都这么生气了，你也不安慰我一下！何姝瑶你没有心。”陆颜松开她的手，指着何姝瑶大喊道。

    何姝瑶躺在床上，仰视着陆颜，最后淡淡的说:“你先让我坐起来。”

    等陆颜退开点，她坐起来后，一把扯着陆颜的领结拉过来，狠狠地就是一巴掌打过去，整个人气的发抖:“我没有心？你生气我就不生气了？你自己今天干了什么没点数吗？这条内裤怎么回事？情趣是这么玩的吗？啊！还有你在剧院说的什么话，啊？！晚上回来你开那么猛，想死是不是？我他妈都不知道你在发什么疯就这么对我，你现在还好意思指责我！”

    陆颜被一巴掌打懵了，捂着脸呆呆地看着何姝瑶，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何姝瑶说日子没法过了，她要回自己家。

    “老婆，我错了。”陆颜熊抱住她，死活不松手，忍着眼泪向她认错:“对不起，是我今天吃醋了，没注意分寸。你别生气……”

    何姝瑶一把推开陆颜，让她起来，自己靠坐在床头，伸脚抵住想蹭过来的某人:“你怎么又吃醋了？你生气不能和我沟通，非得发疯？是不是下次我得叫人给你安排电击，你才能正常点。”

    陆颜：“今天我去接你的时候，那个小男生站你旁边，凑那么近说话，你都不推开他！”

    “……”何姝瑶没想到是这么回事。

    “他来问我点事。”

    “你还说慌！”陆颜控诉她：“我都看到他手里的花了！你居然还想骗我，你对我一点也不诚实……”

    不是都收好了么，怎么还能让她看到？

    在陆颜的胡搅蛮缠和何姝瑶的冷漠以对下，两个人不欢而散。

    何姝瑶冷着脸把床边掉落的鞋子踢开，赤脚走进浴室洗澡。中途陆颜非要挤进来上厕所，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