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地下酒吧

    尹澄忙转过身，他用手指用力抠着洗面池，好不让自己的身体滑下去。

    男人慢慢靠近他：“你减了短发，黑发更衬你的肤色，比之前，更好看了，只是……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他的声音很好听，醇厚又有磁性，抑扬顿挫间，仿佛是童话故事里的旁白。

    尹澄在混乱的意识中抓到了这个似曾相识的声线，他道：“那天，是你？”

    “是我，”纪明看着那由于汗湿被白色衬衣紧紧裹住的肩头，那里显出了红色的花朵，他道：“当时我以为你就是冯彪的马仔，没想到，你还有双重身份，你和耿冉，什么关系？”

    “我就是……”尹澄咬紧牙关，硬是把要脱口而出的话又改了口：“我就只是冯彪的马仔！”

    纪明轻轻一笑，眯起略显狭长的眼睛道：“尹……阿澄，冯彪不会无缘无故给你下这么猛的药，你再倔强，也挺不过去的。”

    尹澄将手偷偷滑进裤兜，看似不经意间按下按钮，他道：“你知道？你有吗？”

    纪明将右手点在左手手肘窝处，声音极具魅惑：“想要吗？”

    这个动作让尹澄好不容易建起的防线瞬间崩塌，他抖着唇，抓住纪明的手臂，说出的话掺着赤裸裸的哀求：“想要……”

    尹澄的黑发早已湿透，贴在额前更显脸色白皙，嫣红的眼尾还有泪水在不停滑落，蒙上一层水雾的嘴唇微微张开，那样的粉嫩诱人。

    纪明心下一动。

    这么多年，他早已学会了克制和禁欲，但是看着眼前这般景象，下腹还是不受控制地涌上一股暖流。

    纪明抬起尹澄白净的下巴：“本来我想先听听你的故事，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

    他低下头轻轻含住尹澄娇嫩饱满的下唇，含混着说：“你很对我的胃口……”他将自己的裤链拉开，另一手插进尹澄的裤兜，他并不在意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只是将尹澄的手拉出搭在自己已经硬了的下身上，这下触碰让他倍感舒爽，他哑声道：“让我舒服，我什么都给你！”

    这一系列的动作让尹澄残存的意识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他猛然推开纪明，可看着纪明一个趔趄险些跌倒，他又有些后悔自己反应过于强烈，因为他还需要在光耀待下去。

    他嗫嚅道：“我很感激你救了我……可是我不是……对不起。”说完踉跄着跑出了洗手间。

    尹澄出去后，邵宇立马在门口询问道：“先生？”

    纪明压着恼火的声调道：“随他去，他不会离开光耀的，我倒要看看他骨头有多硬！”

    这小豹子太倔强！撩得他一身火，结果命都不要就跑了！

    他拉好裤链道：“去叫小阮来……”

    “是！”

    “算了……”

    邵宇走出几步又折回来。

    纪明：“去开个套房，你下班吧！”那双倔强的眼睛忽然让他对除了尹澄之外的任何人都感到索然无味。

    “是！”

    这个夜晚注定无眠。

    纪明躲在会所套房的浴室里自慰，而另一面，尹澄勉强跑回了老旧小区，他将自己反锁在出租屋里，用早就准备好的手铐将自己铐在床上，为的就是防止太过痛苦而自残。

    戒毒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自然戒断法，也就是干戒法，顾名思义，完全不给药，当然，过程相当痛苦。

    焦虑，恐惧，心跳过速，而最痛不欲生的，就是他会不断生出的愧疚感，对死去的女孩，对刘毅和刘毅的家属，隐隐地，还有一个对不起的人……这些情绪让他千万次想要挣脱束缚，一死了之！

    百爪挠心，蚀骨之痛……

    终于，在曙光来临的时候，炼狱般的折磨才逐渐消退，尹澄虚弱地抬起被汗水洗刷过无数次的眼皮，手腕处血迹斑斑，早已被磨掉了一层皮。

    这只是第一次，他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长期吸食毒品的人中枢神经会受到严重破坏，从而感觉迟钝，运动失调。

    虽然只有一次，尹澄还是怕自己受影响，自这次发作后，他加大训练强度，同时，他争得了陆强的同意，在地下的拳击酒吧训练室练习格斗。

    让他庆幸的是，纪明自那次后没有再出现，也并没有因为他的拒绝而为难他。

    那天在洗手间，纪明竟然说出了“耿冉”这个名字，那他还知道什么？他明知道尹澄的双重身份，还允许自己在光耀待着，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总不会真的因为自己很对他的胃口吧？

    “唰！”一记直拳带着风擦着他的耳边击出，险险砸重他的鼻梁。

    “想什么呢！”陆强将戴着拳套的拳头放下继续道：“今晚可是你的首秀，全场恐怕只有我把老底都压你身上了，想要赚钱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尹澄摘下护头喘了口气道：“可能有点累了，放心吧，为了钱我不会让自己输的。”

    陆强瞟了一眼尹澄白嫩的脸蛋道：“晚上进了笼子可没有护具，护好你的这张脸！”

    这句话尹澄听出了陆强的嘴硬心软，他一笑，道：“知道了。”

    地下酒吧设有八角笼，平时以表演性质为主，每周末会有真正的擂台赛，只有会所的大会员才被允许入场，入场观众可以随意押注。

    但这里又不能完全叫黑拳，不黑是因为它有规则，不允许打假拳，违规和出阴招都会被光耀“点名”。

    不知道这是不是光耀所谓的“义气行前，利益在后”，但是无论白道黑道，还是单纯想在综合格斗上混出点名堂的，都很吃这一套。

    比赛只有三回合，每回合五分钟，只要选手拍地认输或者口头认输就可以终止比赛，裁判认为其中一方不能继续比赛也可以终止比赛，如果没有分出胜负则按点数计算输赢。

    有一点不同的是，这里并不会分量级，只要你觉得可以打败对手，就可以约战和应战。

    尹澄是新面孔，被排在第一场，属于暖场比赛，对手是陆强选定并约战的，他保证了赢对手是没问题的。

    上场之前，陆强掐着尹澄的肩膀道：“齐威之前是练职业拳击的，腿上不会有什么花哨动作，他虽然比你壮，但是没有你灵活，多用巧劲，别硬碰硬……我只能送你到这了，不能到场边。”

    尹澄咬上护齿道：“知道了！”

    进了八角笼尹澄才算真正看到自己的对手，齐威身高起码一米八五以上，臂展惊人，职业拳击里应该算中量级，他需要仰头才能与其对视，尹澄忽然觉得被那个嘴硬心软的陆强忽悠了，可如今后退就要付违约金，只能硬上。

    齐威的确也没把尹澄放在眼里，之所以应战，纯是为了刷战绩，尹澄也看出来了，因为那人抻着脖子俯视自己的表情，活像一只随时准备打鸣的公鸡。

    裁判将双臂支在两人中间严肃道：“请时刻保护好自己，并随时听从我的指示，公平竞争，不玩脏招，如果明白了就碰一下拳。”

    尹澄伸出手，公鸡不屑地拍打尹澄拳套后道：“小白脸，我不想浪费时间，如果你不想受伤，随时可以认输。”说完扭头回到自己区域。

    尹澄愣了一下，然后失笑，这什么事？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狂傲吗？

    钟声响起，比赛开始！座无虚席的场上一片欢呼。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挑衅，擅长上肢进攻的齐威竟然先使出了一招转身后踢，只是速度并不快，尹澄轻松躲开，紧接着齐威利用臂展优势，转肩送拳，连击数次，尹澄左躲右闪。

    并不是尹澄不想进攻，实在是他还没有找到近身的机会，不过这数下出拳，也让尹澄看出了对方的破绽。

    在齐威再次使出右手摆拳的时候，由于幅度过大，暴露出了右脸较大空档，尹澄迎着拳头，就在拳头砸到脸上的同时，他顺势向右侧一个旋转将右拳送出，这记快速的后摆拳成功击中了对方的下颚！

    齐威被打得踉跄一下，而尹澄则更糟糕一些，硬接的这记右拳相当凶狠，砸得他险些倒地，左脸立马显出一片红肿。

    他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用力抹掉鼻子流出的液体，犀利的目光里是永不服输的韧劲，他抬起手臂调整姿势，准备下一次交锋。

    二楼的主位看台上，一身黑色西服的男人慢慢抿着红酒，他娓娓而道：“这只蠢鸟要是再打他的脸，就把他的胳膊卸了。”

    “噗－－”旁边的陆强一口酒喷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