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与罚

    第二天晨会,会议室里的大家还在回味前一晚年会的疯狂,窸窸窣窣和偶尔爆发的狂笑掩盖了两个全程沉默的身影。

    “嘿丽兹,早晨!昨天睡得好吗?”戈尔走进会议室,看到丽兹后热情地打招呼。

    “很好。”丽兹没有表情地回复道,她抬头看向戈尔,“好到一会需要你和萨普留下来,咱们好好再‘回味’一下。”

    戈尔被那双绿眸盯地浑身不自在,犹如几只浑身张开刺的刺猬在身上爬来爬去,他有点心虚地挠了挠头,求救似地看向名单里的另外一位:“萨普你说呢。”

    今天清晨的萨普一改往常的狂放打扮,难得穿上一件可以遮盖住大半张脸的黑色高领毛衣,而此刻的他也毫无表情地看着戈尔,被两个alpha同时盯上的戈尔默默想着这样的经历这一生只希望有且仅有这一次。

    其他的兄弟再愚钝也发现了空气里默默流淌的凝重,空气无声地画出一条直线。

    晨会匆匆结束,被丽兹眼神示意留下的戈尔连忙看了看主位上的萨普。

    “我的好大哥,您也会留下一起“讨论”的,对吧。”一向不惧任何威胁的戈尔此时此刻只想托住死死拖住这根稻草。

    萨普仿佛没有听见,他站起身准备朝门口走去。

    右侧伸来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妈的!”,宛如惊弓之鸟,他猛地将那道力度甩开,低声咒骂了一句。

    “不论如何,现在不是你可以离开的时候,你必须留下一会儿,萨普。”被甩开的丽兹晃了晃有些疼痛的手腕却仍保持着冷静的语调。

    他不得不回到座位上,左边是戈尔,右边是丽兹,两道视线此时此刻全都聚焦在他的脸上,无法逃避。

    良久,丽兹的叹气声打破了这表面的平静。

    “我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丽兹平静地开口,“从我加入金帮就已经知道。”

    “不不不,丽兹,昨晚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嘛。”戈尔试图笑着缓和气氛。

    “哦?所以,你非常了解昨晚在我的房间里发生的一切了?”丽兹在“我”字上加强了语气,立刻僵住了戈尔的笑脸。

    “噢这……对着上帝发誓,我只不过是想做一回丘比特发射的箭矢,让你和希普成为真正的爱情小鸟……”

    微弱的希望破灭了,昨晚确实是希普,她装聋装瞎,将一切归因在酒精和冲动,可这个名字还是出现了。

    希普曾被老杰克侵犯。

    一个寻常的雷暴的午后,昏暗又安静的库房草堆旁,未经人事的少年被迫雌伏在浑浊呛鼻的信息素里生不如死。最后,意识不清的他被卡着嘴巴射进喉咙。

    这件事除了丽兹没有第三人知道,也无需第三人知道。因为仅在隔天,陈尸河塘的老杰克被发现,警局以“醉酒不慎掉进河中溺毙,排除他杀”匆匆结案。

    所以希普分化成了omega,在若干天后。

    如同因被强奸而怀孕的孕妇对自己的身体充满了羞愤和耻辱那般,希普对自己的omega身份充满了怨恨。

    所以母亲哭着问希普是不是爱上哪个alpha,他只有冷笑。

    怨恨不无道理,他唯二信任的alpha之一也还是用了当年那个恶心的嫖客用过的方式对待他。

    她还是希普无话不说的朋友。

    可如今她却成了那个该死的老杰克,也应当被希普亲手推下河塘的老杰克。

    她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