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逼迫

    扯着紧勒喉口的项圈,他恨恨地盯着门口,然而,男人始终没有回来,给他留下满室狼藉,不喜欢的灯光,浑身粗暴的伤痕。

    嘴里都是男性生殖器和精液的味道,脸上也是,他像只脏兮兮的小狗,跟主人吵完架,被打了一顿,占据了好大一块地盘。

    但是一点也不快乐。

    席诏走了他就不哭了,好像只是在表演,但是又真的很痛。活水机被他砸坏了,只有浅浅一层水覆在盆底,他过去舔着喝了,呜咽地朝着红色的监视器“汪汪”,却注定徒劳,没有任何人理他。

    时间又变得不可捉摸,他在木地板上不知呆了多久,爬回笼子里,一路上全是乱七八糟的工具和绳索,把他的膝盖磨得生疼。他把席诏扔出来的毯子拖回笼子里,掰了掰扭曲的铁门,发现不能复原后叫了两声,又后知后觉意识到没有人会来帮他,愤愤地敲了敲笼子。

    挂在上面给他玩的平安结,呼叫用的小铃铛,装饰用的皮革线圈,还有几个毛茸茸的小球,他把这些一一找回来,都不像原样了,他还是把它们挂了回去,好像这样,他才能安全地呆在里面。

    席诏没给他上药,鞭痕一道道肿起来,凌厉地缚在他身上,像一条条红色的绳子,把他绑在笼子里,他只能蜷缩起来对抗外界,又不得不因疼痛偷偷舔舐伤口。

    席诏在监控室抽烟。

    烟雾缭绕,熏满整个房间,他一支接着一支,很快,桌上的琉璃烟灰缸装满了烟头,他很少这样沉溺于一样东西,就连顾一阑,他过去也只是偶尔需要。

    他的烟龄短,三个月不到,是顾一阑戒毒那段时间才开始的。他整夜抱着顾一阑,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烟头点燃的时候会出现瞬间的火光,烟草的味道让顾一阑短暂安静。

    他发作起来很闹人,席诏不愿意给他注射太多镇定剂和药物,也不愿意把他捆在刑床上,他把顾一阑禁锢在自己怀里,任他挣扎吼叫,愤怒绝望。席诏像一池死水,全然不动地接纳顾一阑所有报复和宣泄。

    戒掉一样东西,就要留下一样东西。爱与伤害都是守恒的,顾一阑抛弃的,都沸沸扬扬落在席诏的池中,日复一日炙烤煎熬。

    手指触上屏幕,席诏虚虚地拂过顾一阑后背的一条伤口,很深,破皮出血,过了大半天还是能感到下鞭之人的愤恨与狠厉。

    小混蛋,你把自己放弃得这么彻底,就那么相信我可以把你带回来?

    穿过羽化的流年,扣上裹满荆棘的木门,我的爱人,你到底藏在哪个角落?

    席诏想回地下室,他的欲望并没有满足,浅尝辄止的使用使他欲火高涨,他想冲进去,不控制摇摇欲坠的施虐欲,把里面抱膝委屈的小狐狸再用鞭子狠揍一顿,抽肿他软烂的穴口,把鞭子捅进去搅弄,媚肉外翻,他把胀痛的阴茎插进去,像以前无数次那样占有他的身心。

    想吻他,咬破他的唇瓣,捉住柔软的小舌头,狠狠地汲取他的津液,把属于两人的血灌进他的喉咙里,血是腥的,是甜的,是苦的,是曾经的记忆在向坦白,生命力在为此流失,也是欲望在叫嚣出笼……

    时至今日,席诏才明白自己有那么多不堪的渴求,拥抱和亲吻遥不可及,他想用性器贯穿他的身体,粗暴地占有他,用充满诱惑的性去蛊惑他看似纯洁的心,让他的灵魂在善恶撕扯中堕落。

    在苦难中绝望挣扎的顾一阑成了他的幻象,他的白骨梦境被一把海里的火燃烧殆尽,枪声和哀鸣成了绮丽婉转的歌声,他一次次看着顾一阑跳下去,像一颗火种,点燃了整片魅惑危险的海域。

    春风在水面上泛起涟漪,他们还在互相折磨。

    小羔羊脱离母体,被舔去浑身的黏液,然后被叼起来,刚出生瘦弱无力的脚骨无法站立,软绵绵地跌下去,又被叼起来,再次惨痛地跪下去,这个残忍的过程会持续到它能够独自站立,第一时间学会奔跑。

    地下室里的他也在重复这个过程,比起羊羔,他更像被丢下悬崖的鹰,如果学不会飞,就会被撞上崎岖的山壁,从尖锐的石头上滚下去,遍体鳞伤,肠穿肚烂,死在没有人知道的山崖下,被路过的野兽捡起吃掉。

    席诏从那天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他不仅没有水,也没有食物,满地狼藉里缺少药膏,他身上的鞭痕越发肿胀,疼得让他无法安睡。笼子只能给他暂时的安全感,随着时间的流逝,饥饿和疲倦来袭,他变得焦躁不安,看向门口的次数越发频繁,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短。最后,他干脆抱着毯子靠在笼子上,紧紧地盯住门口。

    他在等那个人。可是他总也不来。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顾一阑想把席诏从地下室赶出去,可他一直不走。顾一阑把自己放逐地下室,封闭了起来,沉默压抑的黑暗,空间的禁锢,时间的虚无,再加上他受的外伤和毒瘾,这些很容易摧毁一个人,更别提是一个会被最柔软的棉花伤害的人。

    顾一阑没有丝毫抵抗,他像装在透明壳子里的一团软絮,轻飘飘地看着自己一步步坏掉,腐烂,最后再与黑暗融为一体。

    席诏强硬地打断了他的自毁,用一种两败俱伤的方式加快了这个过程。

    那些随意又刻意的纹身被洗掉,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全部通过手术消除,他的心千疮百孔,却拥有了一个看起来干净的身体。

    鞭子,锁链,项圈和笼子,这些驯兽的古老用具被添加在他身上,压得他无法动弹。戒毒的时候席诏整日看着他,他被放进密闭的胶衣里或者锁得很严实的刑床上,那双眼睛孤傲又邪肆,带着一意孤行的偏执和疯狂冷冰冰地注视着他。

    他把手腕伸在他的嘴边,告诉他,控制住泛酸和颤抖的牙齿,咬破它,这是他唯一能喝的东西。

    席诏亲自摧毁了他残存的人性,要他做一只茹毛饮血的畜生。

    又用情欲控制他,让他在自己面前讨好献媚换取欢愉。

    如今又想用同样的方式,逼迫蒙昧的野兽披上人形。

    “砰!”

    再一次摔下来,他呜呜地哭了会儿,见外面的人没有反应,他捶打着软绵的膝盖,似乎在责怪它的不中用。但他的生理没有一点问题,站不起来,完全是他自己不愿意站起来。

    食物和水放在门口的高处,席诏给他的时间越来越短,最多再等两分钟,这些就会被拿走这些,再给他打营养针。

    但无论是食物还是营养针,都添加了催情的东西。

    恩威并施,席诏在冷酷逼迫他的同时也给了他甜头,但就像悬崖上盛开的那朵花,妖艳漂亮,却充满了危险。

    哭泣并不能让这个人心软,这是他早就明白的事,但他还是会在他面前哭一会儿,借此表达自己的委屈和愤怒。

    “你拿到食物,我就进去陪你吃。”席诏看似松口,实际上不过是早就设计好的捕猎手段。

    他饿了太久,脑子有些晕,但听见主人会陪自己,还是像个小狗一样忍不住摇尾巴,在说不清失败多少次后,他终于拿到了食物。不知道席诏那句话帮了他多少。

    席诏不懂什么是循序渐进,或者他认为他的狗足够聪明,能站起来,就能很快学会人类的一切行为模式。

    做不到,他会用严苛一点的方式教他。

    “呜不要、不要这个!出去,你出去!!”

    刚刚还为主人的到来而高兴的小狗打翻了一碟菜,他挥舞着手臂试探躲开席诏的直鞭,并且胆子很大地护食,甚至想把主人赶出自己的地盘。

    驯服火种,使用工具,是人类与兽类最直接的区别,也是人类获得智慧后最伟大的革命。模仿是动物的天性,却不是他的。他本能抗拒一切改变,但在席诏的鞭子下不得不缓慢地接受这一切。

    伴随着时不时落在手上的鞭子,他哭着闹着吃完了那顿饭。然后被席诏按在笼子上后入,他的腿完全打直,像人鱼第一次上岸,踩在柔软的沙子上,熟悉又陌生的疼痛吞没了他,他扭着腰纳入更多,像人鱼摆动曾经的尾巴,试图追逐一粒水面上的阳光。

    他的腹部抵在坚硬的铁器上,阴茎随粗暴的抽插而兴奋,淫水滴进他的笼子里,他全身抽搐着,射了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