樾枭将杯子递给楚梵辞,他双手接过,杯身手感温凉,拿在手中,颇有一种通体舒畅之感。暖玉?!他满腹惊异。他轻抿了一口,身上欢爱过后的疲倦感顿时消散。这又是什么?等等,这味道和效果怎么这么像那天在干元殿喝到的天露?不,更准确的说,这个的味道和效果远胜于天露。天露是皇室,赐予每届状元的恩赏。其味清香,有非一般的强身健体之用,就连皇族也很少有机会能够品尝到。他连忙饮尽杯中的琼液。

    这时,末古敲了敲门道“主上,已备齐了。”,“嗯。”樾枭抬手,衣服便已穿好。白色的法衣上绣着金色的纹案,流光溢彩,华贵非凡。“我一会儿回来。”樾枭说到。“好,那你快些。”楚梵辞嘟哝着轻声道,“嗯。”樾枭眉眼极快的闪过一抹笑意回应后,便走了出去。

    楚梵辞随即打量着整个房间。先是自己所在的床,整个床长九尺有余,宽六尺有余,床头上还雕刻着各样的文案,都是些走兽飞鸟之类,可是却从未见过,非龙非凤也不是什么麒麟之类的祥瑞之兽。床上的褥子看着厚重,实则轻薄,被子也应当是一样的材质,这般质地,他从未见过,只不过里面填充的是不是棉花却也看不出来。床幔此时还遮罩着,他抬手轻捻了捻床幔,脸色一变,他家族的财富,不可估量,也有那么几件,是家族重宝,鲛绡便是其中一件,世人皆传,鲛绡入水不湿。世人皆以为是传说,却不知是真实存在,他楚家虽是千年望族,却也不敢让鲛绡面世。匹夫无罪,怀罪其壁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那鲛绡同几重宝便一直藏在家族重楼之中,重楼共有七层,每一层都有无数机关,且每一层都锁着由万年玄铁打造的铁链。若要取宝,须得同几位家族长老,以及楚家家主一同开楼,为保平安,七层的钥匙分别在七位长老手中,而解密锁的方法,只有家主知道。若要将几大重宝排名,这鲛绡可排第二,那第一则是据说可以在濒危时刻,拯救家族的东西。至于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只有每任家主有资格知道。他再细看,那枕头四周挂着流苏,精致绝伦,他又细细打量整个房间,越发的惊讶了。除了鲛绡和应当是暖玉制成的餐具,其它物件皆是闻所未闻的。他拿起一旁的衣物穿戴,那衣裳竟是天锦流云缎制成的,这绸缎就是皇家也只有极受宠的皇子能够享得一两匹。玉冠,佩饰也都是通体剔透的极品玉石所打造的,这上面雕刻的图案以及雕刻的手法功底更是登峰造极。若把这个同他原来的那个玉冠做对比,就像是翡翠同顽石对比。便是家主继位时带的玉冠,也远不如这个。楚梵辞一边思索她的身份,一边穿着衣裳。

    不多时,樾枭回来了。打开门,便是一副绝美的景象。美人穿着华丽的衣裳,阳光温柔的洒在他的身上,脸上,让她脑中不禁浮现出一句:君子端方,温朗如玉。 当真是美极了。樾枭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到“这衣裳当真衬你。” ,“ 是吗。”楚梵辞低声呢喃,他从不曾与女子相处,着实不知该说些什么,又怕她觉得自己无趣,随即,赶忙扯了扯她的衣角说,“吃饭吧。” 。

    他不知道,他的这番样子在那人眼里,像极了等着同丈夫一起吃饭的小媳妇。“好。”樾枭应到。 待两人吃完饭,下人便进来收拾碗筷。后又悄悄退了出去。“走吧,我送你回去 。”

    樾枭说,“你,你不要我了吗?”楚梵辞有些惊慌的问到,十几年如一日的,不论遇到什么事,都是一副温润如玉,贵公子形象的人,此刻竟然不知所措,只是红了一双眼睛,像是一只红了眼睛的兔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她。“你要跟着我? 你可得想清楚了,我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而且不拘泥于世俗礼教,将来身边也不可能只有你一人,你若要跟着我,却只能属于我一人,也不能像正常男子与女子欢好,更不能娇妻美妾,左拥右抱,也决不能背叛我。如此,你可得想清楚了。”樾枭道。这番话,对于楚梵辞来说太过于惊世骇俗,虽说他不曾想过,要有多少娇妻美妾,但那种对他来说近乎于羞辱的欢爱,以及从小到大生活环境和众人的赞誉所养出的傲骨,让他抹不开面子,更何况,她说的什么将来不只有一个男人,莫不是,让他同一众男人去学那些后院妇人争宠? 他楚梵辞虽说不是什么天横贵胄,但从小到大,基本上也是有求必应。“这,这…我可以许你楚家大夫人的身份,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就算是…那种欢爱,偶尔也是可以的,我是楚家的嫡长子,不可能不留后人。”他虽不是老顽固,要求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尊崇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但骨子里的傲,却是在的。更何况他父亲母亲也定不会允许。在他看来,唐唐楚家嫡长媳,状元郎的状元夫人,不论哪个名头,搬出去,都是极为令人艳羡的。更何况他许出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这难道还不够吗?

    他红红的眼睛 颇有些执拗而又理所当然的看着樾枭,似乎是认定了,她会答应。樾枭嗤笑一声,“不必这般勉强。”他眼睛一亮以为他的话让她感动了,向他服软。却听她道“看来楚公子与我并不合适。惊风,送客。”楚梵辞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见下人来了,却又抹不开面子,张不了嘴,只得甩袖走了。

    他颇为气恼的坐在马车上,不明白她为何不答应,只当她这是欲擒故纵同那些女子一样,定是设计好了的,不然怎会知道他是谁?家住何处?带马车到了他的府邸时,他沉默着下了马车,一语不发的进了府邸,门口的门童见主人脸色不好,咣的一声关上了门。惊风回了樾府,将这些事告知末古大人,不在多言。

    末古照实禀告了樾枭,却见她神色淡淡的并不在意,也就明白了,那人对主上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确实,在樾枭看来,自己提出的要求本就是理所应当,若是接受不了,就算是同自己欢好过的人离开也并无感觉,也是她天生情感淡薄,从不迁就于人,又怎会替人着想?更难因为别人而有了什么情感。在她看来,既然接受不了自己,那便当做露水姻缘。况且,她在他身上留了一道符文,若是遇到致命危险便会触发,也算是给了他一命。

    如此,便算是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