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程妄浑身散发着冷气,气氛冷到了极点。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程妄的瞳孔很黑,最初秦雅和他在一起就觉得程妄的瞳孔很黑,黑得很好看,很纯粹。

    可是现在,她只得那两只紧紧盯着她的瞳孔黑得吓人,就好像要吃了她。

    看着程妄,秦雅浑身难受,她感觉自己就要无法呼吸了。

    这么多年来,程妄对她家暴的次数已经数不胜数了,即使只是站在男人面前,她的腿都已经软到站不住了。

    男人像以前一样,轻描淡写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轻轻卷起袖子,卸掉手上金贵的手表。男人咬紧后牙槽,肌肉欢快地跳动着,他低着头,额前的碎发在男人眼前打下一片阴影。

    秦雅心里一震,她的身体紧绷起来,危险的信号正疯狂地向她输出,下一秒,程妄面无表情地向前迈了一步,她紧张地往后退,可是身后却是紧闭的浴室门。

    程妄对着她轻轻一笑,抓住了女人的手臂,紧接着传出杀猪般的叫声。

    男人背对着窗台,可某个人却活生生再一次目睹了这一切。

    窗帘后面,程温不停地颤抖着,他的脸已经哭花了,他好想逃离这个家,这个家让他恐惧,他无时无刻不生活在绝望的恐惧中。

    没错,他讨厌爸爸,因为爸爸很坏,是个大坏蛋。

    他想逃跑!

    可是,爸爸会打死他的!

    程温颤抖着把窗帘拉开一条缝,他看见妈妈跪在爸爸脚边的地板上,妈妈的头发乱成了一团,脸上是青紫色的於痕和嘴角的血迹。

    他心里惊恐万分,听见妈妈颤抖的声音。

    “妄,求求你,求求你,”秦雅爬向前抱住男人的脚,抬头望着程妄,泣不成声,那种声音已经无法用绝望两个字描述了。

    “妄,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男人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弯下腰,露出狰狞的笑容,他“喳”了一声,擎着女人的脖子,抑着嗓子,低沉着声音说话。

    在听了男人的话之后,女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她瞬间崩溃得像疯了一样,不停地乱抓着自己的头发,时而摇着头大喊大叫,时而痛哭流涕,时而痴痴傻笑……

    程妄看着女人狼狈的模样,他肆无忌惮地大笑,笑得很开心,很开心,他想。

    眼前的一幕让程温快要疯掉,他好害怕,他想快点结束这一切,他再一次萌生出那个可怕的念头,他想杀了那个可怕的男人,他想保护妈妈,他不止一次这么想过。

    程温不自觉地哭出了声。

    就在这时,程妄转过了身,程温心猛的一跳,他赶紧放下窗帘紧张得抱紧脚,他的脚在颤抖。

    窗帘很长,它的底部拖在了地上,正巧也挨靠着程温的脚,窗帘跟随着程妄的颤抖一起摇动。

    程妄站定了一会儿,视线定格在墙角,男人脸上的肌肉再一次跳动起来,他手上的青筋暴起。

    秦雅也注意到了,她疯狂地抱住男人前进的脚,嘴里的话已经说不连贯了。

    “不……他……不……不,他是儿子,求求……”

    程温知道爸爸发现他了!

    女人的哀求并没有奏效,男人一脚踹在女人的脑门上,渐渐的抱着男人的手松开了,女人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疼痛让她无法思考,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人走向程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