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终究还是个大冤种
我无言以对。 真是亲师父，为我想得这么周到！ 师父又说道：“你这次下山，我还有个任务给你。” “什么任务？” “没什么，小任务。”师父起身走了几步，说道： “茅山派决定，重修三茅宫，耗费巨大，各大道观都要出钱。我们白云观的摊派任务，是八百万。师父老了，这八百万得靠你去挣。记住了，三年之内，要把这八百万拿回来。” 我瞪大眼睛叫了起来：“八百万还是小任务？师父，我从小到大，身上都没装过一百块钱，你让我三年去挣八百万？” “你鬼叫什么？”师父瞪眼，挥手道：“八百万很多吗？你的同门师兄，乾元观的岳伟汉，下山两三年，挣了一千多万！” 我叹了口气，点头道：“好吧，我尽力。”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果我没本事挣钱，就躲起来不回茅山了，估计师父也找不到我！ 师父也叹了一口气，说道：“三天之后是黄道吉日，你下山去吧。记住了，别去招惹你家乡的黑衣老鬼，你现在还不是她的对手！” 接下来的三天，我过得很轻松，办了一张银行卡，找王丽云将一万块要回来，买了两套衣服，换了一部手机。 三天之后，我辞别师父。 师父带着我来到祖师爷的神像前，拿出三只碗，倒扣在香案上，说道：“袁种，你挑一个碗吧。每个碗里，都有一个字，代表你一生的命运。” 我知道，这三只碗里，分别写着‘贫、夭、孤’三个字。在我们茅山派，叫做命字，一字定终身。 学道之人，洞悉天机，为天道所不容，必有贫夭孤的厄运缠身。 贫，就是贫困潦倒，身无余财； 夭，就是夭折短命，天不与寿； 孤，就是天煞孤星，克死亲人，孤独终老。 我笑了笑，说道：“不用挑了师父，我就是个丧门星，一生的命运就一个字，孤！” 师父瞪眼：“叫你挑一个，哪来这么多废话？这是茅山派的规矩！” 我只好走上前，随便翻过一只碗来。 果然不出所料，里面写着一个‘孤’字。 “一切都是命啊。”师父叹气，挥手说道：“去吧，有事打电话回来！” 我给师父磕了三个头，吩咐明月清风照顾好师父，便离开了白云观。 十二年了，一朝别离，满心不舍。 转身的那一刻，我两眼模糊。 乾元观的师兄岳伟汉，带着一帮同门来送我。 岳伟汉五年前就下山了，据说已经在外面闯下了很大的名头，挣了许多钱。这次，是因为我的二师伯，也就是岳伟汉的师父乾元观主振海道长生病，岳伟汉回来探视的。 来到山下，岳伟汉拉着我的手，说道：“袁种师弟，当年你来道院学习，我揍了你……” 我挥手说道：“没事的师兄，过去那么久了，何必再提？而且，我师父也教训了你们。” “不不不。”岳伟汉咧嘴一笑，说道： “我要告诉你，那件事，是你师父我的大师伯振岳道长一手安排的。我们全班同学和老师，包括当时你的两个童子，都是事先排练好的，就你一个人不知道。” “我去……” 我目瞪口呆。 岳伟汉又笑道：“大师伯说，你当时非常恨他，不愿意拜师。所以让我们演出一场苦肉计，来感动你。” 我愣了半天，欲言又止。 师父一把年纪，竟然串通道院的老师和一班学生，来算计我一个小孩子，真是不讲武德！ 而我终究还是个冤种，一切都在师父算计之中。 “袁种小师叔，你可别怪我们呀，都是你师父的主意。”一个黑脸汉子走上来，塞给我两瓶饮料和两包火腿肠。 我一巴掌抽了过去，打在那人的后脑勺上，瞪眼骂道：“你师叔的名讳，也是你能说的？记住了，就算我老人家以后得道飞升了，你也得给我立个牌位，上面写着‘师叔袁公讳字种之神位’！” 这家伙也是我的道院同学，德佑观弟子，殷长寿，比我低了一辈，整天没心没肺，一副傻乎乎的样子。 殷长寿嘿嘿笑道：“师叔你放心，等你死了，别说给你立个牌位，给你立个牌坊都行！” 岳伟汉上前，挥手说道：“长寿别胡闹，你袁师叔今日下山，应该说点喜庆的话！” 殷长寿一愣，冲着我深深鞠躬：“师叔，您老人家一路走好。” “走你大爷的！” 我骂了一句，转身而去。 两天之后的早上，我站在了巴蜀大地的山城火车站出站口。 这里是我的故乡，可惜人海茫茫，我并没有一个亲戚朋友。只是耳边又听到了熟悉的乡音，心中有一些莫名的欣慰。 这天是农历七月初七，传说中，牛郎会织女的日子。 我的老家，在山城东北一百公里以外的大山里。 我上了出租车，准备回去看看爷爷和父母的坟地，看看杀猪匠王大爷和秀贞婶子，还有马燕老师。 当然了，我更想去村后的那片坟地上，找一找我妈，当年的那个黑衣女鬼。师父说那不是我妈，但是我觉得，就是我妈！m. 可是出租车开出去三十公里，我又改变了主意。 近乡情怯。 我现在穷光蛋一个，回家也是丢人现眼，而不是光宗耀祖。 还是等赚点钱再回去吧！ 我吩咐出租车司机：“师傅，山城的古玩市场在哪里？送我去古玩市场吧。” 去古玩市场，我是打算鉴定一下我身上的黑白玉璧和鬼头刀玉佩。这是父母的遗物，看看价值几何。 车师傅说道：“山城一共三个古玩市场，最大的就是较场口，有很多摆地摊的，运气好，可以捡漏发财。” 我没打算捡漏发财，对于古董，我最多算是略知皮毛。茅山派千年传承，三宫五观里，都有许多古董，我见过一些。 来到较场口古玩市场，我到处闲逛。 这个市场很大，四周都是古香古色的建筑，中间偌大的空地上盖起了十几个大棚，里面都是摆摊的。 前方有一家店铺，专做玉石生意的，叫做“古玉世家”。 我走进去四处打量，参观柜台里的古玉。 老板是个儒雅的中年人，戴着眼镜，和颜悦色地问我：“先生是买东西，还是有东西卖呀？” 我正要取出玉佩和玉璧，身后脚步声响，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壮汉，大概四十多岁，浑身酒气，粗暴地推开了我，对老板说道：“老板，看看我的宝贝！”曳尾斋主的冤种天师走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