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喻止出院的那天，窗外断断续续的飘起雪，外面仍然充斥着冬天独有的那份寒凉。

    陈语由前阵子再次回到学校，得知平川第三医院那些自己熟悉的病人精神状态恢复的不错，都接连的出院了。

    张亦离开的时候，给陈语由送了一大袋子水果，他开始不好意思接受，可是抵挡不住张叔的热情，最终还是收下了。

    寒假开始后，学校那边加上医院总共给他放了将近一个月的假。

    科室主任看到他回来收拾东西，问他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发生，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和从前完全不一样。

    陈语由呆在喻止家里，他给她尝试着变换各种菜式。但他说吃什么补什么，硬是给喻止连续做了三天的花生猪脚。

    后来以至于喻止闻到那味道就反胃。

    大年三十的前一天晚上，陈语由带着喻止去街上买了好几个福字，他说要给喻止家里添上一些生活气息。

    喻止皱着眉头，她看不懂陈语由的审美，但为了不伤害他的自尊心，最终还是点点头，说：“由由，你喜欢就好。”

    陈语由临走的时候顺手给陈野家里也挑了一副对联。喻止在他边上幽幽的说：“你觉得，陈野会喜欢这个吗？”

    陈语由完全没听懂她话里有话的意思，颇有一些自信的说着：“看这鲜艳的红色，多好看。”

    喻止摇了摇头，没有想理他的意思。

    后来他俩一起去陈野家里给他送过去，陈野被陈语由给吵醒，他刚打开门，就看见陈语由手里的那无比火热的大红颜色对联，上面还点缀着无数的金色亮星，他猛然瞪大了双眼，这配色差点把他送走。

    最后陈野关门的时候留给陈语由一句话：“买的不错，但下次不要再买了。答应我，小陈医生。”

    喻止回到家以后，看那陈语由吃瘪的脸，她开始止不住的笑。

    她对上陈语由的目光，轻声道：“由由，你真可爱。”忽然间，喻止的眼神闪过某些情绪，她看着陈语由越来越红的脸颊，他自顾自的脱着外裤，白皙的腰肢就无意之间暴露在空气中。

    喻止舔舔嘴唇，忽然间猛地俯下身子，把陈语由轻松推到沙发上，她凑到陈语由跟前，喘息道：“小陈医生，我的手恢复好了没有？”

    陈语由的呼吸变得急促，他们很久没做过，他的身体变得异常敏感，喻止越靠越近，陈语由觉得此刻他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的，但是头脑中的理智仍然在不断地敲打着他。

    他呼吸急促，喘着气惊慌道：“没，还要，还要一阵子。”

    喻止在他耳边喘息，她的呼吸温热，喷洒在他的颈后，听到他的回答，喻止笑了笑，又凑得更近沉声道：“单手行不行？”

    她挑挑眉，目光落在他敞开的领口上，一字一顿道：“由由自己脱。”

    陈语由的眼角染上一层潮湿，在她灼灼目光的注视下，他抬起手慢慢把身上的衣服拉下，那手指一颤颤的，连同发着颤的还有陈语由逐渐散乱的呼吸。

    夜色漫漫，屋里的暖气开始持续的升温，连同燥起来还有他们之间的气氛。

    喻止贴近陈语由，慢慢覆盖上他颤抖的唇。

    她灵活的撬开他的牙关，连同她的呼吸逐渐灌满在他那唇齿间，而这是远远不够的，喻止的吻落在陈语由的脖颈上，她一下下的嘬着那上面的嫩肉，留给她的还有陈语由愈发深重的呼吸。

    陈语由感受到喻止那炽热的目光，那是来自于他爱人的注视。

    外面开始响起庆祝新年的烟花。

    那声音震耳欲聋，发出多种颜色混合着的明艳的光芒，照映出陈语由渗出汗液的脸颊。

    他的眼睛里似乎倒映着那彩色的，绚烂的烟花。

    陈语由轻轻闭上眼睛，他感受到喻止正在进入他，那手指灵活有力，几乎要把他冲撞的裂开，他的呼吸声随着窗外的一片混响声，一声接着一声。

    咚，咚，咚。

    “嗯...喻止...嗯嗯。”

    他在她的耳边不断地喘息，脚趾紧紧的勾起，陈语由侧过头，嘴巴轻轻张开，喻止就凑过来亲吻他。

    他的爱人将她全部的温柔全部融化在那个亲吻里。

    喻止欺身在陈语由的身上，她轻轻喘着气，嘴唇流连的滑过他的耳后，轻轻在他耳边说：“由由，新年快乐。”

    陈语由的眼角泛着红，他边喘息着边一字一顿回应道：“新年快乐。”

    “喻止，这是我们相识的第六年。”

    窗外的烟花散落，给天空蒙上了一层光亮，再次映照出两人的脸。

    那也是他们相爱的，再也不会分开的第一个年头。

    因为大年初九那天，喻止就带着陈语由去领了证。

    平时什么也不相信的陈语由，在前几天还特意查了黄道吉日，最后喻止说，那就定在正月初九。

    她说，长长久久，是个好日子。

    喻止没有白色的衣服，前一天他们一起去了商场，陈语由买了两件一模一样的白衬衫。

    走出商场的时候，喻止突然轻声笑道：“我好像只有小学运动会的时候才穿过白色的衣服，我一直觉得那颜色好难看。”

    “第二次见你那天，你刚好就穿的白色，你把那颜色衬的很好看。”

    “我想是不是你天生适合那颜色，没想到你还真是个医生，穿制服的。”

    办结婚证的那天，民政局的人尤其的少，他们办完手续出来的时候，天空中又断断续续的飘起雪。

    喻止来的时候没有开车，因为陈语由说要和她在外面走走，他特意穿的厚厚的，防止喻止又会担心。

    尽管如此，喻止还是扯掉身上的厚围巾，一圈一圈围在陈语由身上。

    陈语由说她是病人，要注意保暖。

    喻止抬起眼眸，幽幽的说着：“陈语由，每次因为被冻到生病的都是你。”

    事实确凿，陈语由被她讲的哑口无言。

    于是陈语由扯着喻止的手，紧扣着她的手掌，用力和她十指相扣，然后放进她的外套口袋里。

    两人踩在雪地里，牵着手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太阳逐渐升起来。

    远处的山和地平面的纯白色融为一体，像极了画中才会有的漂亮景色。

    而他们是画中那人，正热烈的相爱着。

    岁岁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