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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宋亭砚伸出手, 男人纵容着他的一切,温向晨眼底笑意不散,“给你举个鲜明的例子, 喏, 你看看宋亭砚和裴宿,你觉得宋亭砚要是不喜欢裴宿, 会和裴宿在一起吗?谁逼得了他吗?”

    苏槡没说话。

    好半晌后, 等到一场晚宴到了尾声, 众人即将纷纷散去的时候, 他点头, “你说得对。”

    他认识的这个裴宿和宋亭砚在一起的原因只会是双方互相喜爱。

    …

    时间临近十一点, 裴宿懒洋洋地靠在宋亭砚身上打了个哈欠, 下一秒被鬼风拍了下肩膀,问他:“去不去吃烧烤?”

    裴宿:“?”

    “大家一起去,就涂个热闹。”

    裴宿想了想便也去了,还带着宋亭砚。

    大约两个多小时后,烧烤宴也散了。他趴在宋亭砚的肩膀上,晃着两条腿,头扬起看了眼夜幕苍穹上的星星,搂住宋亭砚,柔软的唇贴着他的脖子,气息喷洒在上面,他轻声道:“宋亭砚你有没有看到星星。天上的星星好亮啊。”

    “嗯,看到了。”宋亭砚看一眼辽阔的天,笑了,“但最好看的星星还在我背上。”

    裴宿被他哄得很开心,搂着对方的脖子不撒手。他晃着腿哼歌,仿佛夏夜的燥热都被随着歌声被吹散地丁点不剩。大概是喝了点酒,裴宿的话有点多。

    “小时候孤儿院里有小活动的时候,院长经常让我上去唱歌。那时候院长问我的梦想是什么,我说想当个歌手。”

    他弯起眼睛笑了笑,“但后来我学了金融。”

    “为什么?”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一直有个资助我念书的好心人?”他将有些发烫的脸贴在宋亭砚的肩膀上,衣服料子薄,不知道是谁的温度先传染了谁,裴宿觉得自己的脸好像更烫了,他轻声道,“听说对方也是个生意人,我就想着以后我也要做大生意,让院长和其他的孩子过得好一点。”

    “你很棒,星星。”宋亭砚看着脚下的台阶,带他走进酒店的大厅,“他们都会过得很好。”

    “我们都会。”

    “嗯。”

    夜深人静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每一次接触都被感官放到了最大,男人的手指轻轻划过身体的每一处,激起的战栗让裴宿撑着浴室的墙壁微微打颤,手指想要握紧什么,最终只有水流从指缝里钻出来,又跌落在地上。

    浴室内水汽弥漫,微凉的水仿佛要被体温升温,他扭头想去找宋亭砚,却被对方按着手腕重新压了回去。

    一切好像都乱了套。

    他睁着双迷离的眼,望着满屋子的水汽,轻轻闷哼了一声。

    *

    裴宿被折腾了许久,上床的时候眼尾泛着红,可怜兮兮地拽着被子往身上扯。看着宋亭砚弯腰上床,他声音沙哑,委屈得要命:“没了。”

    宋亭砚只愣了一下便笑了,他将人搂进怀里,在裴宿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嗯,明天又有了。”

    裴宿越听越气,一点都没觉得对方是在安慰自己。

    他拉着被子往宋亭砚怀里转了个身,背靠着男人,打了个哈欠睡了。睡前在心里嘀嘀咕咕——

    明天也没有了。

    他要被榨干了。

    这一晚上裴宿睡得很沉,夜里有梦,梦里有曾经的往事。他想,或许是因为睡前和宋亭砚说多了,夜里就自然而然梦到了。

    他看到自己当时还是个小矮萝卜,他喜欢跟在院长的身后跑,偶尔院长要见客人,便只能让他独自一人去玩。那一天也是如此,但伙伴和裴宿闹了脾气,不理他了。

    裴宿便一个人晃晃悠悠的走,没想到却见到了院长。

    院长和好几个人待在一起,他们似乎在商量什么事情。他露出双好奇的眼睛,从树后探出脑袋,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很快,这样自以为隐晦的观察被人注意到了。

    那是一个比他大了几岁的男孩子。

    望进对方眼里的时候,裴宿猛地惊醒,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瞪着窗外热烈的阳光喘了口气。

    “怎么了?”

    宋亭砚放下手中的东西,从后拥着他的肩膀将人按进怀里,低头安抚般在青年头顶轻轻一吻,他敛眸问道:“做噩梦了吗?”

    裴宿听到他的声音,拽着他的胳膊转了个身。

    两人面对面。

    裴宿盘腿做着,目光上上下下将宋亭砚的脸扫了个遍,半晌幽幽道:“宋老板,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说一说。我来这儿之后一共做了两个噩梦,每次都是和你有关系,你要不要反思一下?”

    而且刚才那个把他吓醒的梦,也和宋亭砚有关。

    他竟然觉得那小少年长得和宋亭砚很像。

    “你想要我怎么反思?”宋亭砚笑着问他,“要不,补偿补偿你?”

    一说起补偿,裴宿的脑海中便不受控制的回想起昨天晚上在浴室的画面,他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的移开眼神。像是故意转移话题似的,他和宋亭砚说起了昨晚上做的梦。

    他没注意到,他一说,宋亭砚脸上的表情便变得怪异。

    到最后裴宿还想继续叭叭叭的时候被宋亭砚突然捂住了嘴巴,他眨了眨眼睛,似乎没意识到到底怎么回事。一双眼睛直直盯着男人,他眼中透出疑问。

    宋亭砚看着他,目光深邃,“我小时候的确去过一个孤儿院。”

    裴宿:“!”

    裴宿的心脏突然开始剧烈跳动起来,他像是能猜到宋亭砚接下来要说什么一样,连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放缓了。

    见裴宿紧张兮兮的模样,宋亭砚也不藏着掖着,直道,“好像是一个叔叔家走丢的小孩在某个孤儿院里,那天我和爷爷还有那位叔叔一起把人接回来。”

    幼时的记忆太模糊,宋亭砚早已记不清了。

    但他还记得一点。

    “听我爷爷偶尔说起过,我那时候央求着他资助孤儿院。”

    起因只是他问了一句院长,孤儿院的孩子们在哪个学校上学。院长一时愣怔,便直言道会有老师过来教这群孩子。孤儿院的孩子们都是被抛弃的,有些孩子不想上的学对他们而言却弥足珍贵。院长认真的告诉他:“会有一些好心的老师在没课的时候特地过来给他们上课。”

    而后,宋氏资助了整个孤儿院。

    一直到每个人大学毕业。

    但这对于偌大的宋氏而言完全不值一提,宋氏在一个慈善晚会上投出去的善款都可以达到几千万甚至上亿,一个小小的孤儿院能有多少人,能花多少钱?

    如果不是裴宿提起,宋亭砚甚至都回忆不起曾经的宋氏还有过资助孤儿院的项目。

    两人对视着,裴宿拽着他的手臂不肯撒手,他在听宋亭砚提起宋氏和孤儿院的恩怨时显得非常安静。阳光半落在他的侧脸,他眼里仿佛跌落了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