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夜里的过往
“伊莱。” 盖勒特张开手臂，笑容爽朗。 “我真想念你。” 伊莱没有回应他的拥抱，借着盖勒特的手臂顺势带他转了个身面向学生们，介绍道：“这是德国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的教授，会来霍格沃茨进行学习交流。” 斯莱特林学生们的视线在听到德姆斯特朗后变得更加聚精会神，德拉科却分神看了眼已经坐满了的教师席，内心犹疑不定。 盖勒特顺从地接受了伊莱给他安排的身份，面带笑容地和学生们打了招呼，也和教授们握了手。 台下的小萝卜头们只知道伏地魔被称为黑魔王并畏惧不已，却鲜少知道带起黑魔王这个名号的第一人究竟是谁。而即便是知道，也几乎没人见过盖勒特年轻时的长相。 但博览群书的教授们就不同了，邓布利多与格林德沃的决战就发生在他们幼时，如果说现在的孩子是听着伏地魔的传说长大的，那么他们就是听着格林德沃的传说长大的。入学后由于成功将初代黑魔王囚禁的邓布利多担任了校长，也多少了解过那段历史，因而他们都无比清楚初代黑魔王的危险性。——只除了小天狼星，他还有些搞不清楚情况。 教师席上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盖勒特没看出来似的，在斯内普旁边变出一个空位：“我坐这儿。”他冲斯内普一笑，“我听说霍格沃茨的斯莱特林院长不仅精通魔药学，还对黑魔法很有研究，毕竟也曾经是——” “盖勒特。”伊莱打断他的话。 黑魔法这个字眼在霍格沃茨可说不上好，更不用说是臭名昭着的食死徒。在盖勒特说出更多不能听的话之前，伊莱叉起一根香肠堵住了他的嘴。 然后初代黑魔王就真的开始认真品尝起伊莱喂给他的香肠来，不再说话了。 麦格：“……” “味道不怎么样。”盖勒特对伊莱抱怨，“比德姆斯特朗的差远了。” 伊莱说：“我以为你讨厌那里。” “确实。”盖勒特耸了耸肩，“那个学校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黑魔法小实验而开除了我。说实话，它到现在还没有关门大吉真是令人惊讶。” 伊莱为他随意自然地发着牢骚而感到头疼，盖勒特居然从纽蒙迦德里出来了，虽说这也没那么让人意外，但是—— “先吃饭吧。”伊莱揉了揉鼻梁，向麦格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重新调整教师席的座位，将他们安排在最边上的位置。 邓布利多一直没有回来，麦格教授整顿饭都坐立不安，频频望向大门处，却又一次次失望。 伊莱倒是不着急，他知道邓布利多肯定醒了——就算是躺在棺材板里，霍格沃茨被外人闯入的警报也足以让他蹦出来。只不过霍格沃茨现在有伊莱在，邓布利多来与不来都改变不了什么，不如趁盖勒特被他拖住的时候去纽蒙迦德调查一些别的事情。 只不过邓布利多处理事情的速度比伊莱想象的要久一些，直到晚餐结束后都没有回来。在学生们都离开礼堂之后，教授们也纷纷起身离席，只有麦格教授、小天狼星和斯内普没有走。 “伊莱，”麦格教授笑得很勉强，“这位——” “麻烦副校长给我安排一下住处，”盖勒特礼貌地说，“我会在霍格沃茨停留几日。” “……” 麦格教授实在不想应，如果可以，她简直想扛着霍格沃茨装上学生们连夜逃走。 一片寂静中，伊莱扫了盖勒特一眼，淡淡道：“不用了，他和我住。” 初代魔王露出满意的笑容。 伊莱当然不可能放任格林德沃自己待在霍格沃茨的其他地方，必然是得放眼皮子底下守着的。盖勒特清楚这一点，却还是装模作样的问麦格教授，无非是想听他主动邀请罢了。 如今心愿达成，格林德沃轻飘飘地斜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斯内普，笑容愈发大了。 伊莱说：“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和盖勒特去黑湖散散步。” 斯内普薄唇紧抿，麦格教授也有些不放心，在礼堂大家都在倒也罢了，但是去黑湖那种偏僻的地方…… “噢，”盖勒特眉梢一挑，笑得愉悦，“看呢，伊莱，他们担心我会吃了你。” 西里斯看不惯他的轻浮做派，顿时眉毛一竖，气冲冲地对伊莱说：“我也去！” 盖勒特背着手，饶有兴致的打量这个对他怒目而视的年轻人，他已经很久没碰到这样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人了，看着就觉得新鲜。 伊莱瞪了小天狼星一眼，少有的冷脸让西里斯一缩脖子，不再说话。 夜晚的黑湖边比白天时要冷得多，伊莱系上披风，毛绒绒的衣领将脖子围住，舒服又暖和。盖勒特用了保暖咒，穿着利落的巫师长袍，里面只有一件单薄的黑色丝质衬衫，也丝毫不觉得寒冷。 两人安静地沿着湖边走着，谁都没有说话。 默默无言半晌，最后还是盖勒特先开了口，说道：“我们分开的时候，也是像现在这样的雪夜。” “还是不太一样。”伊莱说，“那晚上下的暴雪，现在没有。” 盖勒特翘起嘴角，“你还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 那晚盖勒特一路追他出来，呼啸的风雪掩盖了盖勒特的嘶吼声，却显得他的声音那样冷漠平静。 【盖勒特，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白色雪落在盖勒特的头上，身上，他冷得发起抖来，眼前被落雪掩盖，模糊一片。 【为什么？】 伊莱没有回答他，盖勒特执拗地追问：【是因为阿不思？阿利安娜的事情你知道我不是——】 【现在都不重要了，盖勒特。】 【那什么重要？还是说，你也和阿不思一样，觉得我心狠手辣，冷酷偏激？！】 伊莱没有回答他，那个雪夜他们不欢而散。 一月后，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反目。格林德沃携带一批和自己志同道合的追随者回到德国，组建圣徒，以铁血手腕征战欧洲，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誓要推翻，统治世界。 “阿不思……”盖勒特缓缓道，“你到底还是和他更要好。” “这不一样。”伊莱说，“你和阿不思一个是朋友一个是……”他顿了顿，低声道，“总之，和阿不思无关。” “我也希望与他无关。”盖勒特说，“可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伊莱沉默，盖勒特也无心多在往事上纠缠，随即笑道：“不过现在也都过去了。伊莱，”他停住脚步，“终于又可以和你一起过平安夜了。” 伊莱回身看他，盖勒特英俊深邃的五官轮廓在昏暗的黑夜中更显冷肃。但不过转眼之间，在触及伊莱的眼神后，眉眼间的冰雪很快便消融殆尽。他望着伊莱笑起来，语气轻快道：“当然了， 还有阿不思。” “多年不见，我也很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