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夏日的午后热的不像话，四处都是蝉鸣声，灼热的光落在大地上，照的人昏昏沉沉的。 一个精心打扮过的姑娘却在商场门口踟蹰。 姑娘就是宋桉桉。 昨天的那场试探过后，宋桉桉主动邀约，她甚至对对方在现实中的人设一无所知，毕竟不过才隔着网线聊了几日，但她却该死的按捺不住，对未知掺杂着迷茫，带有一丝丝的畏惧，但更多的却是好奇与期待。 她已经压抑的太久，这一回不想等了。 正巧，次日两人都有时间，一拍即合下就有了这一幕场景。 如果存在一见钟情的话，或许她对这个素未谋面的H就是如此。 宋桉桉今日难得起了个大早，洗头洗澡，认真的给自己上了妆，换了好几套衣服，最终选了条港风的绿色连衣裙。 她本就是个守时的人，一般赴约都会稍稍提前到，眼下更是怕迟到，提前了整整半个小时。 宋桉桉在门口不停踱步，脑海中幻想对方的样子，想象着两人第一次会面的场景，事实上从昨夜开始，宋桉桉就一直在想，她想了很多很多，想了千万种可能。 昨天两人还浅聊了一下对于sm内容的喜好，宋桉桉表示她也不知道。 因为她着着实实毫无经验，甚至连性生活都不曾拥有过。偶尔自慰，也是点到为止。这个点到为止，又是她某一面人格在作怪，她的原则性裹挟了她，她由此而来的快乐短暂而有限，而且事后的自我厌恶感非常强烈。 宋桉桉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但是她真的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意识。 这些在昨天的聊天中宋桉桉没有详细讲，也不知从何讲起。 倒是关于喜好，H也没有讲，只是表示慢慢探索，互相沟通即可。 思及此，之前看过的小黄文无法避免的浮现在了脑海里，转换成宋桉桉所幻想的样子。 她忍不住抿嘴，感到下体有些湿润。 宋桉桉在玻璃窗内蹭着商场的空调，目光透过玻璃窗四处张望，猜测着往来的人群，哪一个是他。 眼下才过了10分钟，宋桉桉却觉得分秒难耐。还有20分钟，太长了，实在是太长了。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有不少人经过时会瞥上宋桉桉一眼。有的是好奇姑娘一个人在这里张望，不知她在等什么人。更多的是因为姑娘很好看，长的好看，打扮的也好看，男女老幼，谁人不爱看漂亮姐姐呢？ 有那么几个瞬间，宋桉桉畏惧了，她感到自己的秘密无所遁形。 她想要逃离这个地方，但是她根本迈不开离开的步伐。 视线中的边缘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宋桉桉有些恍了神，这不是她之前的相亲对象沈泊如吗？ 虽说两人加了微信，但之后两人都没再联系过，倒是家里妈妈有问起过几回，应付过去过也便不再问了。 沈泊如今日穿了身休闲装，较上回没那么正式，却还是非常养眼。 放在以往，宋桉桉是会大大方方上前和人打声招呼的，眼下却不那么想了。沈泊如算是半个熟人，圈内面基这件事，过于私密，宋桉桉不想让他知道。 她刚想要找地方避避，却见沈泊如的目光准确的落在了自己身上。 这时装看不见还来得及吗？ 好像有些欲盖弥彰，别给生出个此地无银三百两出来。其实本没什么事儿，但存了不可告人的心思，眼下宋桉桉的心眼子正是九曲十八弯的时候。 她愁苦地皱了皱眉，决定硬着头皮和人打个招呼，怎么说上回映象还不错，总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不是。 沈泊如脚步沉稳，简而言之就是走得很慢。 高温难耐，宋桉桉抬头看了眼天，依旧刺目灼人，她表示不能理解。 终于，整整两分钟过后，沈泊如穿过玻璃门，在宋桉桉面前停了脚步。 “好巧。” 宋桉桉笑意盈盈地和来人打招呼。 “不巧”，沈泊如目光含笑，声沉似水，“我是Hypnos。” “啊？” 宋桉桉没有反应过来，片刻后呆若木鸡，面庞之上的笑容瞬间僵硬，心脏砰砰狂跳。 “边走边说？” 沈泊如此刻的笑容在宋桉桉看来分外恶劣，她的目光有如实质，恨不得能刀了眼前人。 她恶狠狠地点头。跟着沈泊如进了咖啡厅。 “喝点什么？” 吧台前，沈泊如偏头看向身侧之人，询问道。 “焦糖玛奇朵。” 跟着走了几步路，宋桉桉的内心翻江倒海，汹涌澎湃，但面对点单的咖啡师，她的语气倒是拿捏的稳当，叫人看不出情绪。 说愤怒么，也不见得，说生气么，必然有点。只是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看沈泊如的样子，他似乎早就知道。这另她生出了一股无端被戏弄的感觉。 但还有更多复杂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几天一直聊天的H，或者说她这几日性幻想的对象竟然就是沈泊如，这是她从未设想过的一种可能。 面基的dom竟然是自己的相亲对象，这是一种什么玛丽苏剧情？ 直到落了坐，宋桉桉冷静下来后，看对方毫不意外的样子，宋桉桉赌气地问道： “你知道是我？” 沈泊如点了点头，不慌不忙： “嗯。我没想到你也是圈里人。而且还单纯的和白纸一样。” 宋桉桉不服气，小声反驳道： “没有，我懂得可多了！” “嗯？”沈泊如尾音上扬，带了丝蛊惑，“是么？” 知晓了眼前的沈泊如就是H，宋桉桉尚没有从这个角色转换中适应过来，只是眼神已然有些无法与沈泊如相对，无端想要逃避。 “你怎么知道那是我？” “关注你的时候只是感觉有点像，你有一条动态内容，电影截图配的文字，我们上回见面的时候聊到过。这几天聊下来，差不多就能确定了。” 咖啡正好在这时端了上来，暂时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宋桉桉轻抿两口，咖啡的苦涩与焦糖的甜香在舌尖融合，与她此刻的心情有些像。 她回忆片刻，暗自咋舌，这说巧确实很巧，但倒也合情合理。 不过对方知道自己是谁的话，那沈泊如肯定是挺喜欢自己的。 宋桉桉心里有些窃喜。放松下来后难免想到昨日两人的对话，宋桉桉有些紧张，刚平复下来的心跳又快了几分。 她悄悄抬头，沈泊如端着杯子，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嘴角含着笑。 宋桉桉决定放弃与自己的心脏作斗争，随它跳去吧，她是管不了了。 沈泊如今日没带眼镜，气质较上回有了一些变化，宋桉桉抿着咖啡，咖啡厅气温舒适，沈泊如也笑得温和，她却觉得热得慌。 思绪乱转间突然想到一个大问题，宋桉桉敛了神色，忿忿道： “你既然知道，怎么不提前和我说？” 沈泊如神色不变，解释道： “如果我们在这方面不能契合，那就不必说开，毕竟你也不希望微信列表里母亲同事的儿子无端变成了个dom吧。” 宋桉桉眨巴眨巴眼睛，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不过，我没有找错人。”沈泊如突然放下了杯子，他向前微微倾身，正色道， “桉桉，要试试吗？” 这一刻，宋桉桉心跳如擂鼓。她抿了抿嘴，下意识想要点头。 “不急，你不用马上回答我。” 沈泊如的声音一如既往，在此刻的宋桉桉听来，却多了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其实昨夜宋桉桉想了许久，既然已经迈出了这一步，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她自己做出的选择，就不会无故放弃。外在条件什么的她不是没想过，但是她又不和好看的皮囊过，合适的灵魂才万里挑一。 眼下这个人竟然是沈泊如，惊诧之外，还有了一分安心。 对方是沈泊如，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上天降给她的天大好运。 “嗯。我们试试。” 宋桉桉微微仰头，咖啡厅的灯光伴随着舒缓的轻音乐在空气中流淌，沈泊如目光沉沉，看不真切，像是她幻想了无数次的神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