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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西边起来的?”他手中的折扇唰一声合上,而后在掌心敲了敲,“月箜城入口都险些挂‘狐族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了,怎么还有不识相的狐狸混进来啊?”

    啥玩意儿?

    元润憋着一口气,什么叫做‘狐族与狗不得入内’?

    “不过按我说,那标语的确有点过分了。”江游之摸了摸下巴补道。

    小狐狸频频点头附和,就是就是,实在是太欺负狐了!

    路修远终于抬起了头,浓且密的睫羽遮住了眸子里大半的寒光。

    “怎么能写狐族与狗呢?”江游之好像没看到路修远的眼神,自顾自补道,“狗多无辜啊。”

    还在点头的小狐狸:“……”

    江游之嘴贫完了,面色正经了些:“你出门了?这狐狸你从哪儿逮回来的?”

    路修远用手揉了揉眉心:“门口捡的。”

    “捡的?在吾音阙里?”江游之满脸的不可置信,“嚯,这可真够稀奇的啊,还有狐狸能入月箜城呢?让我瞧瞧有几条尾巴,成精了没?”

    他走的快,下手也快,拎着元润毛绒绒的尾巴就撸了一把。

    元润还在生气这人欺负狐,愤恨抽回了尾巴。

    “啧,小家伙不亲人呐。”

    路修远余光里见到了小狐狸被寒风吹乱的软毛,重复了一遍:“江游之,关门。”

    冷风夹着零星飘雪直往室内钻,将里头温暖的空气赶走。

    江游之负着手慢悠悠回到了门口,终于将门关上了,感叹道:“要是我不来看你,你又打算看多久的书?啧,我可真够操心的。”

    “要是你不来看我,便无需操心。”修长的手指捻起一页书,翻了过去。

    这便是在说他多管闲事。

    江游之也不恼,一屁股坐在书案旁另一个小椅子上,整个人朝着椅背靠去,一晃一晃的。

    “诶,我和你商量个事儿呗?”他仰着头看着房梁说话。

    路修远没有说话。

    “反正你因为那人不喜欢狐狸,我好些年都没瞧见过了,怪漂亮的,你送我呗?”江游之锲而不舍骚扰道。

    而后他感受到了一股直白的寒意。

    那寒意顺着地面一路向上,将椅子上的他整个包围,再一瞧,地面上竟凝上了一层薄薄的霜花。

    “你发什么神经!”江游之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我就提一句,你杀心这么重做什么!”

    他连连搓了好几下手臂才把那浸入骨髓的寒意搓掉:“你这毛病不改这辈子都没人待见你!你瞅瞅除了我,谁还乐意当你的朋友?”

    路修远抬眸,那眸子淡而凉:“我说过,不要提他。”

    江游之抿了抿嘴,有些赌气般甩了甩衣摆,在他面前晃晃悠悠转了好几圈。

    “你让我别提,自己不还捡回来一只狐狸玩?不怕睹物思人了?”他嘴巴上不饶人,叽叽咕咕说了一堆。

    结果路修远压根不瞧他,气得他只得停下来,而后凶巴巴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扔在他桌上:“好好好不说这个。你知道焱池就要开了吧?我今日来是要告诉你这个,瞧瞧吧。”

    焱池!

    一听到他此行的目标,元润立刻坐了起来,努力伸长脖子想看那丢上桌的册子,可纵然他眼尖,也只看到了一闪而过的书封。

    这册子他以前也买来看过,来头不小,是天界一位闲散的司命星君写的。因他掌管三界生死爱恨,故而小道消息极为灵通,便定期出一册,记载了近期发生的大事。

    难不成是焱池出了什么问题?会不会影响到他的计划?

    小狐狸竖起了耳朵,光明正大偷听起来。

    路修远一目十行将那册子看完放在一边,也没有回复更多的信息,只简介答了一句:“知道。还有一个月,还得及。”

    一个月后,恰好是近百年焱池爆发的日子。

    “我是在和你说来不来得及吗?”江游之都被气笑了,“你没看到吗?鬼界易主了!焱池说到底大半儿都在秦蠡,那可是鬼界的地盘!

    “之前你和鬼王是有些交情,人家啥也没说,直接让你修了一座地下城直通焱池。

    “可现在不一样了啊,老鬼王也不知怎么下的台,新鬼王又不知道是什么脾性的,焱池你说进就进?

    “再说,你收留我的事儿要是被新鬼王知道了,指不定怎么和你翻脸呢!”

    元润从这二人今日对话中提炼出了几个有用信息。

    第一点:鬼界易主,与妖君交好的那一位鬼王已经下台,现在焱池的归属权还有待商议。

    第二点:江游之此人与鬼界不对付,路修远是妖界的掌权人。

    小狐狸歪了歪头。

    除了妖君,没有谁胆敢收留背叛鬼界的江游之,还是在吾音阙这样的地方。

    原来这钻书堆里的的陆修远真的是能手撕老妖王的妖君?

    元润又偷偷瞄了陆修远一眼。

    嗯,还生得挺好看。

    江游之在等着路修远给出一个答复来,谁料那人轻飘飘来了句:“背叛鬼界的是你,与我何关。”

    “你!”一股子燥意在冬日袭上了江游之。

    他将那扇子扇得呼哧呼哧直响:“反正我提醒你了,以后有啥事别赖我!”

    江游之不愿多待,大马金刀往外走,走到了门口,又回过头抱怨了一声:“还有,路茵茵又来我那儿哭了半天,我脑袋都给她哭得嗡嗡直响,好歹是你的人,你抽时间管管行不行!”

    而后不再看,将门关得震天响。

    元润看着热闹,后腿惬意地掸了掸身上的痒痒肉。

    而后他对上了路修远的眼睛。

    背着光芒,陷入了黑暗的,冷漠的眼睛。

    对了。

    元润悄悄将身子伏了下去,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还有第三点:路修远千年前曾经有一位狐族爱人,那位狠狠渣了他,导致他现在有严重的狐族厌恶症。

    -

    元润暂时是安全的。

    可他得逃,趁自己被扒皮吃肉之前,他一定要逃出去。

    他已经知道,路修远便是那位被爱人背叛后,设立了岚节庆贺背叛者死无全尸的妖君。

    和那位让狐族蒙羞的背叛者同为一族,元润倍感压力。

    林亭声给的空镜他放在乾坤领域里了,画个符文便能取出来,可路修远一直在殿内晃荡,现在还无法施法求援。

    他要等路修远离开梵音殿或者他睡着放松警惕。

    元润望眼欲穿等了很久,从烈日当空等到了夜幕降临。

    等到后来,元润饿了,又冷又饿。

    大殿内连个火盆也没有,若不是他现在变回了狐狸有着蓬松细密的毛发,他肯定冻得受不住了。

    小狐狸变得有些死气沉沉,伏在笼子里蔫儿哒哒的。

    路修远一直在忙着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