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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猜想还仅仅只是猜想的话,现在几乎已经能确认了,瞳孔不禁放大,“你不要和我说,景原就是‘那个人’?”

    虽然路修远嘴里一直说那人死了,可江游之认识他那么久,怎么会不清楚路修远对那人是什么感情?他可是光看到狐狸都会行为异常,一想到那人就要犯病的疯子!

    也是他蠢,若真像路修远说的,那人是他亲手所杀,又怎么可能留一个与他相似的景原在身边?

    喉间的酸涩就像是路修远的心,那颗曾经支离破碎的、鲜血淋漓的心。

    他哑着声音,轻轻点了点头:“他没有死。”

    “怪不得……怪不得……”江游之敲了敲眉心,在原地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其实你早就怀疑景原是那个人对不对?你知道那个人身上有什么痕迹,所以想要确认一次,对吗?”

    江游之越想越觉得是那么一回事,可是再转念一想,又有新的疑点跑了出来。

    “不对啊?”他嘶了一声,“如果说景原就是那个人,他为什么不认得你?难不成是因为你的面具?也不应该呐,若真的和你有过那般情缘,怎会因半块面具就认不出你?他在你面前的那些举动,还有根本认识你的神态可不像是装的啊?”

    抚在少年眉心的手缓缓收起。

    他现在是那么乖巧、那么天真的躺在这里,可在他的周围,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谜团。

    那些谜团几乎要遮住他原本的那张脸,让路修远再也看不清楚。

    “我不知道。”路修远摇了摇头,“我也在寻找答案。”

    他想知道元润为何会重新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他想知道元润为何会忘记一切。

    可是现在,别的一切都没那么重要。

    路修远再一次抚上了元润的脸,虔诚的、小心翼翼的,蹭了蹭他的鼻子。

    “回来就好。”他轻声道。

    还在为这件事费劲脑子的江游之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他的头还因为方才思虑过多有些疼,听到这句话以后愣了愣,手指轻轻压着太阳穴扯了扯嘴角,默默走出了房门,还替二人将门关了起来。

    “……”江游之站在门外叹了口气,“感情果然是一种很复杂的东西。”

    还是一种让妖变蠢的东西。

    那人带着这样多的谜团回来,路修远是疯了才留他在身边。

    -

    元润做了一个梦。

    他和一个看不清身影的少年并肩走在长街上,灯笼一盏一盏亮了起来。

    漆黑的夜晚被点亮,他满心欢喜地扑向了一旁抱着稻草靶子卖冰糖葫芦的青年,回过头对着身后的人招了招手,满心满眼里都是欢喜:“给我买这个!”

    他看不清少年的脸,却奇异的感受到了少年好像很无奈的笑了笑,而后穿过了那些或是苍老、或是年轻、或是欢笑、或是笑闹的人潮走向了他。

    少年抬手刮了刮他的鼻子,声音里带着妥协:“我给你买了糖葫芦,接下来你可不许再买别的东西了。”

    梦里的元润扁了扁嘴,有些委屈:“我们剩下的钱不多了吗?”

    少年点了点头:“不多了。”

    元润看了看那一串串饱满的糖葫芦,红彤彤的山楂外裹了一层淡黄色的、晶莹剔透的糖衣,就算站的远,那香香甜甜的味道也直往他鼻子里钻。

    他看了看糖葫芦,又看了看少年,最后叹了一口气,噘着嘴扭头就走。

    “阿润!”他听见少年叫他,可是他心里委屈走的极快,并没有理睬他。直到少年气喘吁吁追了上来,拽住了他的手,往他手里塞了一串沉甸甸的糖葫芦。

    元润愣了愣。

    “你吃吧,钱省一省还是够的。”少年表情时冷的,话语却是柔和的,他有些别扭的看着发呆的元润,不自在看向了别的方向,“不是喜欢吗?怎么不吃。”

    ……

    画面很快变了。

    那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两位少年挤在一张小桌子前,你一个我一个分享着为数不多的馄饨。

    “谢谢你,阿润。”向来寡言少年在烛火中看向身边的人,“我本来……还以为这世上全都是那些可恶的人。”

    “可恶?”元润看见自己放下了勺子,眼睛里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冷意,却很快被他藏在了眼底,“你以前遇到过很过分的事情吗?”

    少年人想要摇头,可眼前的人是陪他走过三年孤苦的人,是他最最信赖的人,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有很多妖……想要找我,他们对我别有所图。”

    元润撑着下巴柔柔的问:“他们都是坏蛋,你以后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就是。”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任何人你都别信。”

    “不。”少年嘴角弯起一条好看的弧度,“我信阿润。这个世上,我只要新任阿润一人便好。”

    ……

    待到画面再次轮转,整个画面都被血色染成了狠厉的红色。

    “咳……”少年咳嗽一声,嘴里的血便涌出更多,可他就像是看不见自己的血,也感受不到疼痛一般,颤抖着紧紧握住了那只用尖刀刺穿他心脏的手,“为、为什么……”

    他的每一句话都伴随着猩红的血,直将他那张俊美的脸染得狼狈,下巴和脖子上全是粘稠的红。

    画面慢慢向上挪,元润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他,是他握着尖刀狠狠扎入了少年的心脏,面上的笑容疏离而陌生。

    “为什么?”梦中他的声音都变得十分冷漠,尾音有些上扬,带着骄傲和对少年的不屑,“笨蛋,我本来就不喜欢你。”

    他抽出了尖刀,汹涌的热血不断向外流出,将少年人干净的衣裳染得脏污不堪。

    那个生着和元润一模一样的脸的人,看着手中的尖刀挑了挑眉,慢慢勾起嘴角:“好奇怪,没找到呢。是不是埋得很深,还要再挖深一点?”

    那张稚气的、天真的的脸笑着,嘴里却说着最残忍的语言,而后他猛地俯下身,轻轻将少年人拥在怀里,凑在他耳边柔柔的说:“谢谢你这么相信我。”

    下一刻,尖锐的刀再一次刺入少年破碎的胸膛,一下又一下,狠辣且冰冷。

    ……

    路修远发现,少年睡得并不安稳。

    他长长的睫羽不断颤动着,好像在做一个并不美好的梦。

    “不……不是我……”元润因恐怖的噩梦而近乎崩溃,额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原本因体内经脉修复而恢复血色的面颊也变得苍白,唇瓣微干,不断重复呢喃着,“不是……不是我……不是……”

    他的手紧紧揪住被子,整个人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慢慢弓起身子,惧怕着周围所有的一切,甚至惧怕着自己,牙齿也紧紧咬住唇瓣,整个人不断的颤抖着。

    “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