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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兴致缺缺,却也照做,打开琴盒,静卧的琴,颜色漂亮通透有层次,轮廓弧度流畅优美,精心雕琢的惊艳。 可以和顾京笙的琴相媲美。 她躲在小房间里,醒来又怏怏不乐,他和小提琴都无法调动她的情绪,没有一点小别重逢的喜悦,梅时与不免有些惶然,“这是几个月前托人请意大利的制琴师Lorenzo Caasi定制的,这次出差刚好带回来,要不要试试?” 梅朵摇头,默默关上盒子,手握拳收回,落在膝上,垂眼道,“我想回学校住。” 没有其他声音的房间,在她音落之后,更静了,如磁场般飘散于两人间的脉脉情愫,识趣凝滞不流淌。 梅朵不敢看梅时与,低头等答复,犯错似煎熬。 房间里手机铃声震震,在这种情况下,促如催急。 “电话响了,不去接么?” 不喜不怒,温和如常,梅朵心上压力消减一半,起身逃似的去房间。 “刘老师。” “哎,朵朵,你最近在学校么?” “……刘老师有事么?” “是这样的,明天梅校长有个新学期工作部署会议,你在学校的话能不能跑这个新闻?” 梅朵脱口而出,“今天回来,明天就要开会么?” 作为新闻人的敏感,刘初雪稍稍奇异一瞬,又很快放过,上海外菜论坛的人关注校内新闻很正常,“开学时间紧嘛,是了,摄影记者没人回校,你顺便拍几张会议照片哈。” 饭桌上,安静诡异。 梅朵觉着自己该一鼓作气,硬着头皮,“我想明天就回校。” 那边沉默,是带情绪的沉默,像紧绷着的弦,继续招惹拨弄就会有裂断的危险。 梅朵握着筷子,“明天要跑新闻,上海外菜论坛的老师说接下来还有几场重要会议”这正当真实的理由都没有说出口的底气。 “好,正好明天我要去新区。” 梅时与轻易松口,梅朵也松了口气,忽略掉伴随而来的失落,得寸进尺,“我想早上自己过去。” 她抬头说话时,梅时与眼里那抹未及敛去的受伤,堪堪刺眼。 都是她的错。 梅时与胸中有气有火,但她是梅朵,他不能冲她宣泄任何不好的情绪,必须按捺住,软下来,依她随她。 半晌,落下哑哑的两个字,“也好。” 他书房里有她的书,卧室有她的衣服……她急匆匆要走,要收拾,大概不想见他在。 饭后,梅时与找个理由,落荒而逃似出了门。 梅朵的接纳,是他选择不要做人的唯一理由和勇气。 现在她想离得远远的了,带走那层美丽甜蜜的保护色,留给他遮掩不掉的满目疮痍、荒诞不经。 他说过,她若有其他想法,他会成全,但临了临了,竟这样不舍不甘。 紫藤花长廊,因他一坐,弥漫着落寞失意的气氛,灯光外的夜色更加墨色浓郁。 梅时与俯身弓腰抚着手机,失神半天,然后在浏览器中搜索问题—— 爱一个人,会不会突然不爱了。 不是渐渐不爱,是突然不爱。 两份 梅时与挨到半夜,回来时梅朵房门紧闭,那种感觉是,比屋里没这个人更冷清沉寂。 会议准备工作还有些收尾的内容,梅时与今晚效率低下,两个小时才处理妥当。 闷闷坐在书房,许久起身,开门,小人孤零零在门口站着。 可怜巴巴,等了很久的样子。 她一句话不说,梅时与的心先一软再软,外面没开空调,赶忙拉人进来。 梅朵瞥见他卷起的袖口处,腕上有两个红点,是在外面蚊子咬的,顿时难受得不行,低低涩涩地开口,“我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 话说得含含糊糊,若往某处想,甚至有几分不负责任的伤人的意思。 谁叫梅时与见不得她委反把人护在身前,软声抚慰,“我知道,觉得住在哪里自在你就住哪。” 不是这个问题,梅朵心里酸酸的,她好不容易才走到梅时与这来的,走进他的家,得到他的爱,求仁得仁,怎么会不自在。 又听他说,“只是煎中药不大方便,我明天安排给芸园食堂的阿姨。” “不要。” 梅朵突然激动,拒绝得十分斩截,以至于梅时与的话分明讲完了,仍有被生生打断、一半哽在喉中的尴尬。 诡异敌对。 梅时与沉了沉心,缓和情绪,保持柔声,“那早点休息,明天的会议议程多,会比较辛苦。” * 梅朵回学校在宿舍把东西收拾好,就去上海外菜论坛拿录音笔和相机。 刘初雪把东西交给她,“朵朵,下午的会议思佳会和你一起哈。” “不是说让她休息么?”沈思佳才和梅时与出差回来的,照顾她奔波辛苦,今天没安排她。 其他人不是在旅游就是在家,昨天电话打到她这儿才找着的人。 “开学工作会议嘛,内容肯定不少,校长室的人上午来电话说今晚就要发布,太赶了,两个人写轻松点。” 梅朵,“……” 下午,梅朵早早来到会议室,想找个不起眼的位置。 脚尖踏进会议室,发现会议桌靠近墙这边的中央位置坐着人。 梅时与。 她呼吸被冲击了下,闪出。 脑子里还是布置整洁的诺大会议室里,只有梅时与一人,双手横捻着笔的两端,垂眸看桌上的文件,他给人的印象向来是高高在上的,此时却有些孤寂落寞。 梅朵鬼使神差地,悄悄躲到门边,拿相机记录了下这一瞬间。 在单色调的照片里,梅时与儒雅清严的气度、心无旁骛的专注、尽心尽力的疲惫,全被放大,效果好极。 默默退出,在门口呆着,陆续有人进去,里面开始传出絮絮碎语。 梅朵竖起耳朵,找梅时与的声音。 “嗨!”肩膀被人拍下。 她回头,是目光飞动的沈思佳,精神奕奕的,“朵朵,你来了怎么站外面啊。” 梅朵眸光躲闪,“我也刚到,进去吧。” 会议桌外,靠墙靠窗各有一排长桌,梅朵和沈思佳两人选坐在靠墙靠后门的位置。 甫一坐下,沈思佳就凑过来,小声而兴奋,“跟校长出次差,彻底被我们校长的魅力折服了。好想大四得个优秀毕业生,毕业典礼的时候,梅校长给我拨穗,然后跟他握个手,我的T大生涯就圆满了。” 受学生欢迎到这个地步了么? 梅朵瞥了眼正襟危坐、翻开文件准备发言的梅时与,对沈思佳说,“你才出差回来,坐着歇歇,我去拍照。” 随着会议议程的推进,换个发言人,梅朵就离席拍张照片,回来还要速记。 新生开学、军训等等,这些年年经历,都是有例可循的,特别的一项是自今年始,每一新学年,教育署将派评估组进驻学校,驻期为两个月,评估内容侧重于学校中上层的廉政、师德方面的考核。 记着记着,梅朵觉着手中的笔有千斤重,心慌慌的。 忍不住偷瞄梅时与,他浑然未觉,若无其事。 梅朵蹙眉纠结,要不要跟梅时与坦白……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