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快感

    湖绸的白色亵衣,再穿上一件蛟纹的缎子间衫。厚重的艳红喜服挂在檀木架子上,等待梳妆完毕后穿上。大概是因为傅寄怀惯常被认作男子,安排来的嬷嬷拿着珠翠高冠,竟然不知道从何下手,怎么看怎么不搭调。不过索性今日不过试妆,倒也不必太过拘泥。婆子朝僵直坐着的青年赔笑道:“不知小公子对着凤冠满不满意,好歹也给老婆子一句话罢。”一旁梳头的丫鬟发现胭脂盒竟然不见了,有些着急的往外门去找。

    傅寄怀抬眸,看了眼前的婆子一眼,同时映入眼帘的还有刺目的凤冠与喜服,这些东西让他如鲠在喉。圣旨已下,如今说什么都是晚了。纵然他再如何不愿意,也只能做个傻子的王妃。傅寄怀自我开解的想:倒也万幸是个傻子,不然他这副畸躯,恐怕要吃大苦头。

    想到这里,他总算略微放松,对上那张略带谄媚的老脸,轻声道:“尚可。”

    老婆子松了口气,继续同他上妆,用天蚕丝线同他刮面,讨好的说:“皇子妃的皮肤真是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宫里的年轻主子们都未必有您这么光滑呢!”找到了胭脂盒子的丫鬟急匆匆走进来,就听到这么一句听得她耳朵起茧子的话来。

    “这冯婆子真的到哪儿都是同样一句话,也不知道剥了多少鲜鸡蛋了,”丫鬟心中泛起嘀咕,面上却依旧平静。她拿出蘸膏脂的软毛扑子,小心翼翼的给傅寄怀的双颊点上一层薄薄的红晕。

    妆成之后,负责验视的宦官满意的对傅寄怀瞧了又瞧,掐着嗓子恭喜他,道:“傅小公子这番可是走了大运道。九皇子是太后娘娘最喜欢的皇子殿下,您呐,这可是入了太后娘娘的眼了。”这是皇帝派来的太监,自然代表君王的意思。

    傅寄怀不打算硬碰硬,微微垂手,平静的回道:“原来如此,寄怀对太后娘娘自是满心感激,今后还望能多得公公提点。”说着,袖中递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过去。

    他如此上道,那太监顿时喜笑颜开,赶忙道:“自然自然,皇子妃过谦了。”

    小院子里闹哄哄一阵后,又是一片宁静。

    这里原本就只有五六名下人。他们素来对傅寄怀十分冷待,如今却见那一抬一抬的东西送进来,金玉满堂的,富贵极了。几个心急的不免开始热络了些,对着傅寄怀嘘寒问暖。他冷冷的看了看这些嘴脸,将人都赶出去了。

    房间里又恢复了平日的空荡荡,空气中却莫名的浮现一股极为浅淡的甜香。

    傅寄怀疲惫的蜷缩在美人塌上,对未来的婚事十分恍惚。他甚至觉得此生就好像在做梦一样,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个不太幸福的噩梦。

    银鹤雕花的香球内,是袅袅不断的醇香。他看起来渐渐在这安神香中睡了过去,最后听到的,是一声“吱呀”的门响。

    傅轩买通了一个扫撒的下人,在这冷清的午时溜进了内门寝房内。乌黑的檀木美人塌上,他那个淫荡的弟弟穿着一件松垮垮的蛟纹缎衫,鞋袜未褪的睡着了。长长的柔发垂拖至地面,又有几缕贴在他的双颊上,在那白皙的皮肤间勾勒出几分淡墨山水的写意画卷。

    “啧啧,”傅轩大摇大摆的走向他,手总算是摸上了弟弟柔软的肌肤。他心驰神动,心中淫意毕现,满脑子都是如何肏干这个发浪的小淫妇。全然没注意到傅寄怀的长睫动了动,像蝴蝶的羽翼一般。

    他的手在傅寄怀的细腰上抚摸,大约是仗着甜香的安眠功效。傅轩口中满是坊间的粗话,“小荡妇这身段倒是好,且待你哥哥我来肏一肏,保管叫你快活。”他被那细瘦的腰肢惑得满是荤黄姿势,骤然之间,就被傅寄怀抓住了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将他的手臂折断。

    傅寄怀猛地跳起,膝盖肘朝傅轩的腰背一顶,把人撞翻,脸面朝地,屁股撅起,像只可怜的癞蛤蟆。

    他根本来不及反抗,就被傅寄怀按倒在地,脖颈被弟弟的手掌掐住,冷冷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你说,你要叫我快活?”音调阴恻恻的,他仿佛来到了十殿阎罗的森罗鬼狱面前。

    “你怎么会没昏?!!!”

    傅轩惊诧之余,嚷叫出声,可惜他为了更好的奸淫傅寄怀,恰巧将下人都支开了。此刻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傅寄怀磨了磨牙,狠狠的在傅轩的脊背上锤了一拳。他本就深恨自己的几位兄长,没本事的没本事、逛窑子的逛窑子,更有废物的当街撞死了人,还要哭爹喊娘的让父亲去捞人。傅寄怀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比这些人差在哪儿了,就因为他的下身多长了一个雌穴。他就天生要被看轻,被人暗地里取笑,还要和这种没用的东西称兄道弟。

    这样想来想去,傅寄怀对哥哥们的恨意便像发了酵臭泥烂虾,越来越浓郁,越来越扭曲。傅轩的举动让他的怨恨一时间达到了顶峰。

    “就你这么个没用的半残废,也想来肏我?”傅寄怀冷笑两声,抓起傅轩的颈子,把人往青瓷板砖上磕,磕了个头破血流。对方话都说不出来,四肢没用的乱抖个不停,像只被吓坏的鹌鹑。

    但是傅寄怀还是不满足,他松开手,看着无力跌坐在地的傅轩,踩上了他的命根子。那处原本还半勃着,此刻确实软成稀烂一滩,鼻涕虫子似的,踩在脚下触感也很让他恶心。傅寄怀一点一点的用力,直到将傅轩踩的两眼翻白,喉咙里尽是痛楚的哭喊声,却因为太痛了,反而叫不出来。

    傅寄怀欣赏了一会儿他的惨状,这才颇为满意的又给了他两脚,把人踹出了房门。

    左相下了朝堂,匆匆忙忙赶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小儿子的院落里,两扇踢坏了的木头门松散的挂着。他的三儿子头脸都是血,捂着下体,抽搐着哀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