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P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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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来也时不时地见到过洪铭。林桉说他是Alpha,这让我有些警惕,因为大学和高中里Alpha和Beta交往的也不在少数。我于是常常去林桉实验室嘘寒问暖,彰显我的身份。 那天我按照惯例,坐在林桉教室门口等他,我等的无聊,拿了一本书来打发时间,颇有几分那种八点档青春偶像剧女主角的感觉。 我正洋洋得意着,眼前突然出现一团黑压压的人影,我以为是林桉,笑着抬起头,却看见洪铭双手插兜,立在我眼前。他穿了一件皮夹克,把他修长的双腿和宽阔的肩膀勾勒得刚刚好。 他问我:“等林桉呢?” “对。”我笑眯眯地回他。等的就是我男朋友! “你是不是有点怕我?”洪铭眯了眯眼睛,笑起来的时候我看到了Alpha的虎牙。 我准备打哈哈敷衍过去,“哪有的事情啊,我胆子很大的。” “哦,好的,其实是我有点收不住信息素。” 我听这话觉得疑惑,“跟信息素没关系吧,我也闻不到啊?” 洪铭挑了挑左边的眉毛,好像很惊讶:“你是Beta?” 我觉得他很奇怪,Alpha不应该能够很敏锐地分辨出第三性征嘛。 “我一直以为你是Alpha,然后喷了信息素阻隔剂。”洪铭解释,他说的时候低着头,说罢清叹了一口气,再复抬头的时候眼睛里全是亮晶晶的星星。好像是把之前的所有杂念全部厘清一般。 “那是铭哥你搞错了,我和林桉一样是Beta。”我说完这句,教室里就出来了几群学生,林桉最后出来,很自然地拉起我的手。 洪铭和他打了招呼就走了,林桉也只是点了点头。我觉得我纯粹是多想了,或者是实习工作的上司姐姐对我太好让我太闲,也有可能是我的Beta激素失调。 林桉牵着我的手,我们交叠的手晃啊晃,在秋日微凉的阳光里,林桉的手心出了一层薄汗,像一层薄薄的胶水,将我们的血肉融合在了一起。 “林桉”我轻声叫他,我们之间飘荡的秋千停摆,他看向我。 我问出了一个和“我和你妈妈掉进水里你先救哪一个”一样矫情造作的问题:“你会背叛我吗?或者说你会爱上其他人吗?” 林桉就着我们牵起的手,把我拉向他,他说:“不会的,不可能的。就算你背叛了我,欺骗了我,我也会一直爱你的。爱你是我拥有过最美妙的东西,如果我失去了,那我就会活不下去。” “油嘴滑舌。”我对此番话给出了这样的定性,心里却很受用。 “莉莉,我真的很爱你,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把心脏剖出来给你看。”林桉在我耳边说话时,很痒,我以为是头顶的槐树落下的毛毛虫在我耳骨上攀爬。 这句话令我毛骨悚然,我闭眼想了想林桉用手术刀挖出自己的心脏的样子,抖了抖。 那天晚上在宿舍里我做了噩梦,梦里吊诡的事情很多。有人突然闯入宿舍楼大开杀戒,有我坐在林桉的家里,结果大火来袭,还有把我吓醒的是梦里的“我”告诉林桉我不爱他。 “我”歇斯底里地告诉他我恨他,恨他到一种极致。而真实的我只能像游魂一样漂浮在林桉和“我”中间,没有办法去捂住那个疯子一样的“我”的嘴。 林桉那样子我是从没见过的,冷汗布满了他的脸,一种阴郁的气质布满了他全身,他脸色苍白,近乎到了可怖的地步。 他说了好几次对不起,最后拿起刀刺进了自己的胸口,将他的心脏拉了出来。他的心脏比我在医学实验室看到的所有标本都要美丽,刀将其带出的时候血液四溅,全淋在了“我”的脸上。 我从没见过如此癫狂的林桉。我不清楚我是被什么吓醒的,可能是林桉的心脏,可能是“我”的质问,也可能是梦境最后,林桉说得好几次“我爱你”。 醒来的时候仍是午夜,我们宿舍买了遮光窗帘,伸手不见五指,我没能再次睡着,也不想扰任何人的清静,只好开始翻我的相册。 两天前林桉的奶奶给我拍了很多林桉小时候的照片。她说因为在南方,保管不当,好多都褪色了,于是还告诉我它们原本的颜色。 比如一张林桉刚满一岁的照片,肥嘟嘟的,带了一个蓝色的围兜。奶奶在旁边附上一行小字“宝蓝色的围兜,衬得桉桉宝贝很白。”,还有几张林桉坐在宝宝椅里张牙舞爪着大哭。奶奶的附文是“小时候看爷爷吃鸡腿不得,闹脾气。” 我看到又忍不住笑,但顾及时间,只好憋得我肚子都酸痛。前两天和林桉分享时,他也不知害羞,反而问我“不可爱吗?莉莉不喜欢吗?” 我说可爱可爱,喜欢喜欢。我小时候可乖,都不怎么哭,以后要是生女儿像林桉的话,会不会也像林桉小时候难搞。 翻着翻着,看见大大小小的林桉里有一张女人的照片,这张照片我之前不曾注意到,仔细看她臂弯里怀抱着一个熟睡的婴儿。 她长得格外美,如果我小时候见了她估计也会像见了林桉一样走不动路。 女人一头秀丽的棕色长发,天鹅一样的脖颈处有一个若隐若现的伤痕。她眼角的痣提醒我,这应该是林桉的母亲。 邻居们的闲言碎语没有错,她是个Omega,而且还是个漂亮的Omega。林桉长的和她六分相似,还有四分估计是照片的拍摄者的基因。 我因未经允许窥探了他人的过往而有点不安,这不安裹挟着我,竟然有些催眠,将我哄睡。 洪铭这个小小的威胁着几乎连着好几个月都没有再次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再见时已经是我的大三下学期,临近暑假的时候。 A校夏天里实验楼爬山虎是知名的景观,他们在阳光的滋润下疯长,遍布整片白花花的墙体。那些爬山虎长过头了就会垂下来,形成一片绿帘。 燥热的蝉声和树叶的浮动之间,我看见洪铭正抱着一个人。准确来说是洪铭用臂膀钳制住他,而另一个人在挣扎。 我不想坏了这个Alpha的好事,便在走廊一头给林桉发消息让他绕一圈来找我。 发完林桉迟迟不理我,我只好给他打了电话。 林桉给我特意设置的手机铃声在长廊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