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日有所思

    晏牧川走路姿势古怪，凌阳狐疑，这和凌枫事后的样子太像了。虽然极力克制，努力地保持正常。

    “老大，你昨晚和赵老板没事吧？”凌阳小心翼翼地问。

    晏牧川像被针扎般炸毛，“什么赵老板？和他有什么关系？你他妈昨天怎么回事？自己跑了，就把我丢这儿？”

    凌阳缩着头，“不好意思老大，赵老板……”

    “算了算了，你也不敢和他对付，说你也没用。”晏牧川摆摆手，“我回去了。”

    凌阳愕然道:“不是去赵老板那？”

    “我去他那里做什么？走了。”晏牧川挥挥手，过了马路。

    凌阳挠挠头，看着晏牧川往街对面走。他站在原地，不知道是回家，还是留在酒吧。

    思忖半晌，他换了一个方向——凌枫的高中。昨晚，凌枫吵着闹着，要他接自己回家。

    走到N大附中，正好放学，校门打开，陆陆续续有学生出来，三五成群，有说有笑，充满着青春的活力。

    真好啊，可以读书真好。

    “哥！”一道声音响起，满是快乐的意味。

    凌阳循着声音望去，凌枫朝他挥手，身边围着几个女生。

    凌阳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凌枫跑过来，“哥，你来接我啦。”凌枫快乐得像个孩子。

    身旁的女生也跟过来，热情地打招呼，“哥哥好！”

    “哥哥好帅啊，凌枫老是和我们提起你，说你很伟大。”

    “对对对，为了挣钱让凌枫读书，辍学了。”

    “哥哥好好哦。”

    凌枫道:“快别说了，我哥都快不好意思了。”

    女生抱着凌枫的手臂，笑道:“你也太敏感了吧。”

    凌阳视线扫到女生抱着凌枫，不知为何心底一阵别扭。

    另一个女生见状，站到凌阳这边，对凌阳道:“哥哥是刚下班吗？”

    凌阳还没点头，倒是凌枫见到女生似乎要拉扯凌阳的衣角，横跨一步，站在凌阳身侧，“那当然，很晚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说完，拉着凌阳就跑。

    女生们面面厮觑，最后忍不住笑出声来，“凌枫也太好笑了吧？”

    “对啊，那么明目张胆地占有欲，我疯了。”

    “兄弟cp，就很好磕哈哈哈”

    “他们也太有爱了吧。”

    “我的天三观跟着五官跑了。”

    回去的路上，凌阳闷头往前走，凌枫背着装满习题书籍的背包，勉强小跑着跟上。

    “哥，你慢点，我走不动了。”凌枫拉着凌阳的衣袖，他快追不上了。

    凌阳甩开他，“我就不该来，他妈的，我就是犯贱！”

    凌枫被吼懵了，一脸迷茫地唤了一声，“哥，你怎么了？”

    凌阳咬牙，忍了忍，最终道:“你为什么要对外人说我辍学是为了你？”

    凌枫道:“难道不是事实吗？”

    凌阳是怕凌枫会有心理负担，才一直不提的，他以为凌枫没心没肺，可他全都知道。

    凌枫靠近，他抱着凌阳，“哥，你为了我，牺牲很多，我知道的。我会好好读书，将来报答你。”

    凌阳推开他，语调冰凉，“报答我？逼我上床就是报答的方式？”

    凌枫正色道:“是。”他又一次靠近凌阳，“哥，你为我辍学，我给你操。哥哥，我是心甘情愿的，现在的我一无所有，只有身体了。我把我的身体给你，你是操，还是折磨，我都心甘情愿的。只要你愿意，随便你怎么对我。只是哥哥，别说不要我这样的话，我会疯掉的。我没办法接受，任何时刻，哥哥不在我身边，或者哥哥属于别人。”

    凌阳冷声道:“你的意思，我以后还不能娶妻生子了？”

    凌枫连说谎都不肯，“是。”

    “啪！”响亮的耳光狠狠打在凌枫的脸上。

    “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凌阳被打得脑袋一偏，他抬手按了按嘴角，血在流，“哥哥，你想打，可以一直打。我说过我把我交给你了。你就算杀了我，也无所谓。总之，哥哥是不可能和别人结婚的，你只能和我一辈子。我给你当妻子，除了生不出小孩，什么我都可以为你做。如果你不喜欢我男人的样子，我可以去变性……”

    “够了！”凌阳看着凌枫认真的表情，心底莫名的发慌，“你疯了，凌枫，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与凌阳面色凝重相反，凌枫一脸轻松，“哥，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只是你把全部的心思放在了那个公子哥身上，从来没有关心过我。我如果不是逼着你上床，今天就不会有你来接我回家这一说。”

    “你在怪我？”凌阳语调带着压抑的怒气。

    凌枫摇头，“哥，不是怪你，我永远都没有资格怪你。我只是说出事实，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怕我再不行动，你就会爱上别人，到时候，我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所以连变性这种话也可以随便说出口，你是想当女人？”

    凌枫道：“我很清楚我是男人，但我怕你不接受。嗯，的确变性风险很大，有可能对以后的工作产生影响，世俗的流言能杀人，我还想养活哥哥呢。如果哥哥接受现在的我，我也可以不去变性。”

    “闭嘴吧。”凌阳发现自己已经说不过巧舌如簧的凌枫，他不知该怎么把他掰回来，只好装聋作哑，转身就走。

    凌枫见他不再拒绝自己，心底美滋滋的，小跑着又追上去。

    “哥哥，今晚还要做吗？今天我在我们班女生那里解锁了新姿势。”

    “什么？”猛地停下，皱眉，忍着怒气，盯着凌枫。

    凌枫一看他这个表情，就知道他误会了，他摆摆手，“不是啦，我说的是漫画，你想到哪里去了。”

    凌阳暗暗松了一口气，哼了一声，又闷头走。

    凌枫小跑着跟上，喋喋不休地解释，“我发现咱们班的女生有好多我都不知道的小技巧，真是大开眼界。肯定不会让你觉得和我做爱没意思。就我今天看到的那个，你可以把我的两条腿拉开，你呢，就斜插进来，卡在我的腿中间，这样操得深，我还跑不了。只能大张着腿给你干。”

    会有人教自己的亲哥如何操自己吗？

    凌枫疯了，凌阳笃定了。

    ……

    晏牧川坐在沙发里，手里打着游戏，耳朵却不在听声辨位，他的注意力全在大门。

    昨晚的事，该怎么算？虽说是他被上了，可沈知宁是为了帮他才喝了那杯酒，而且后来他主动更多。

    该死！他怎么会和沈知宁发生关系！那个他最讨厌，也是最讨厌他的人。

    白天沈知宁一大早就走了，他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要不是里面的精液流出来，黏腻难受，他根本累得醒不过来。

    晏牧川咒骂着沈知宁，在他的身体里射了那么多，不断抠挖，不断地泄精。

    妈的！这可是老子的第一次，就这么没了！

    晏牧川想想都觉得亏得像揍人！

    “滴滴——”电子锁响了。

    晏牧川心一跳，游戏人物被击杀。

    “四号，你怎么回事？”

    “不好意思，哥们，这局失误了。下次约。”晏牧川退了手游，一回头，碰巧看见脱鞋子的沈知宁抬眼看他。

    晏牧川心里莫名地咯噔一下，昨晚的激情瞬间浮现，他躺在沈知宁的身下，被操得哭着求饶。

    晏牧川被气得像捶自己，他缓了缓，面色恢复如初，“给我点钱。”

    沈知宁已经换好鞋，“做什么？”

    “花天酒地，包个小男孩，不行吗？”晏牧川脑子有病，胡言乱语。

    沈知宁停了下来，他皱眉盯着晏牧川，半晌才道：“激怒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晏牧川腾地站起来，“怎么？你不服气？”

    沈知宁气得发抖，“你让我恶心。”

    晏牧川像被打了一巴掌，大骂着冲过去，“你他妈说什么？你把我操成那个样子，然后说我恶心。沈知宁，你他妈是不是找死。”他一拳挥过去。

    沈知宁反应极快，偏头躲过，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然后朝右一甩，将他掼到墙边，“你除了给我添麻烦，你做了什么？你害我中招，操了我最讨厌的人，还不准我恶心了？晏牧川，一想到，我在操你，我都恶心得想吐！”

    如此明目张胆的厌恶让晏牧川气得眼睛都红了，他跳起来，一把掐住沈知宁的脖子，死命地掐，大吼道：“你以为他妈的，我就想被你操吗？我讨厌你！是你逼我的！难道就因为是你救了我，我就活该被你操？沈知宁，你就是个狗日的！我死都不要看见你！”

    说完，晏牧川狠狠将他推开，抄起手机，转身，“砰”地开门关门。

    沈知宁站在原地，他揉了揉脖子，看着关上的大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半晌，他狠狠捶墙，他懊恼地扯开领带，摔在地上。

    不是，不是的，他根本就没想说他恶心，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晏牧川。

    那是晏叔叔的儿子，他的确很讨厌他，也在被强奸的时候，幻想侵犯晏牧川。可他并没有想过真这么做晏牧川说过，他会后悔的。他的确后悔了。再大的恨意，也不可以侵犯晏牧川，因为那是晏叔叔的儿子。

    可是，一切都发生了。他想先发制人的怪罪，这样好推卸责任。可好像更加混蛋了，和晏牧川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不，这样的行为更加混蛋！

    沈知宁冲进浴室，打开淋浴，站在冰凉的水下，冲刷自己的可耻行径。

    次日，凌阳看着黑眼圈重的吓人的晏牧川，“老大，你怎么了？”

    晏牧川一边灌酒，一边嘟囔，“什么怎么了？”

    凌阳见他一脸醉意，不由得问:“你该不会喝了一晚上了吧。你爸的助理不会说什么吗？”

    晏牧川像被踩中尾巴，怒喝：“不准你提他，你在提起他，老子揍你！”

    凌阳闭了嘴，晏牧川塞个酒瓶，“喝！”

    凌阳接过来，抱瓶吹，两人对着喝了一堆，晏牧川这才哼哼唧唧地又哭又骂，“沈知宁那个日了狗的，他不是人啊！他把我操了，还他妈的骂我恶心啊！”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吸了吸鼻子，“凌阳，你说，我恶不恶心？”

    凌阳懵了，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前天晏牧川是被沈知宁接走的，而且两人还发生关系了。这两人不是水火不容吗？

    晏牧川不依不饶地问，“快说，我到底恶心不恶心？”

    凌阳擦了擦汗，哄道:“不恶心，老大可是雏儿，他可是赚到了，怎么可能恶心。”

    晏牧川喝懵了，他回味了一遍凌阳的话，然后道:“不恶心是吧？和我上床，是荣幸。”说着他忽然推倒凌阳，“你跟我这么久，当然会哄我。不行，你要证明给我看。”

    凌阳愣了，“啊？怎么证明啊。”

    晏牧川招呼不打，抬起他的下巴，吻了过去，在他愣神之际，晏牧川竟然撬开牙关，舌头如蛇一般钻了进去。

    “嗯？嗯！嗯！”凌阳猛地推开晏牧川，靠在墙边直喘粗气，“老，老大，你没事吧？”

    晏牧川抬手擦嘴角的口水，舔了舔嘴唇，眼神迷离，“凌阳，过来。”

    凌阳摇头，“老大，你喝醉了。”

    “我让你过来！”晏牧川扑了过去，将他按倒在地，挤进双腿，“你不是说不恶心的吗？我就要你，让我操一回，凌阳，让我操一回。”

    凌阳喉咙干涩，犹豫间，竟被晏牧川扯下裤子，拉开内裤，晏牧川一把抓住凌阳的阴茎。

    凌阳吓了一跳，大喊着，“别这样！”

    晏牧川被当头棒喝，懵了。他看着凌阳，眼前一片模糊。

    凌阳躺在地上看他，倏然，一滴泪掉进了他的眼睛里。

    晏牧川哭了，他伏在凌阳的胸膛，哭得伤心，“凌阳，那是我的第一次啊。他凭什么说我恶心。他以为我乐意吗？你知道吗？被操真的好痛，他那个玩意儿根本就不是人，我疼啊。就因为是他帮我，所以我就活该吗？凌阳，我不想被操，不想第一次就这么疼。凌阳，你有没有和别人上过床，你疼吗？”

    凌阳遗憾，他不是下面的那个。可他现在反应过来，每次凌枫眼角带泪，可能不是装可怜……

    凌阳抬手，手背遮住眼睛，长叹，“老大，我可能也不是什么好人。”

    晏牧川已经醉过去了，凌阳扶着晏牧川爬起来，掏出手机，给沈知宁发了一条短信。

    不多时，一脸冷漠的沈知宁开车赶了过来，看到烂醉如泥的晏牧川，沈知宁眉角跳了跳。

    凌阳道：“他今晚喝了很多，嗯，其实我想说，你们之间的那次是老大的第一次，可能是太糟糕了。老大很疼，他很委屈，你应该知道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如果不是委屈到了极点，也不可能和我诉苦的。所以沈先生，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骂他恶心了？”

    沈知宁颔首，面无表情地看着嘴里嘟囔的晏牧川，难得点头，“我知道了。”

    弯腰，将人打横抱起，转身离开。

    凌阳看着沈知宁离开的背影，心想沈知宁大概也在反思吧。

    而他呢？他有没有好好反思？凌枫说过，他从来不关心自己，似乎并不是诽谤。虽然每次他都是被逼做爱，但他每次仗着这一点，毫不顾忌凌枫的感受，甚至在他求饶时，命令他闭嘴。

    凌枫，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