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主权扞卫

    巷子里声音下去了。

    晏牧川掂量着手中的棍子，身后躲着被欺负的女孩。

    男生刚要爬起来，棍子斜插在眼前，吓得他不敢闭眼，晏牧川弯腰，笑得瘆人，“可以滚了吧。”

    男生跌跌撞撞地跑了，晏牧川转身，女孩惊恐地看着他，晏牧川这才发现这不是白天要给纸巾的女生吗？

    她的脸被口红画花了，嘴巴像香肠，眼睛画的断纹，晏牧川不忍直视，脱下外套丢过去。

    女孩手忙脚乱地接住，一脸茫然地看着晏牧川。

    晏牧川解释道:“擦脸，像花猫。”这话太形象，以至于晏牧川刚说完，就把自己逗笑了，“哈哈，小花猫，小花猫……”

    女孩本来还觉得害怕，可看到晏牧川取笑她，心里不那么害怕了，倒是委屈起来了，她哼了一声，拿晏牧川的浅色外套擦脸。

    “走吧，小花猫，送你回去。”

    女孩受宠若惊，“我家在姜堰路，好远的，会不会麻烦你？”

    晏牧川煞有介事地点头，“嗯，会。”

    女孩噎住，晏牧川挠她的头，“叫什么名字，小花猫。”

    晏牧川已经踏出一步，女孩赶紧追上，“凌小樱。”

    晏牧川重复道:“凌小樱。你喜欢打游戏吗？”

    凌小樱眼睛一亮，“吃鸡，你呢？”

    晏牧川见她提及喜欢的事情，终于不再怯生生的，唇角带笑，“有机会来一把？”

    凌小樱超激动，“真的吗？我王牌，一定不会拖你后腿的。”

    晏牧川没想到这么软绵绵的一个妹子竟然是王牌，不由挑眉，“看不出来你挺厉害啊。怪不得能抢别人奖学金。”

    凌小樱没那么怕晏牧川了，争辩道：“才不是。各凭实力，她自己绩点不够，怪我吗？”

    晏牧川不能认同，“奖学金很重要吗？”

    为了奖学金勾心斗角，头破血流，未免太蠢。

    凌小樱道:“一万块呢？可以买两个皮肤了。”

    这一比喻，晏牧川立刻意识到奖学金的重要性，“有道理。”他的银行卡被停了，吃喝玩乐还得看沈知宁的眼色，有了奖学金，他不是又可以买手办了？

    “你们奖学金都是时候评，有什么条件？”

    凌小樱道:“这学期的还有一次励志奖学金，学校校友出资，六千，不过不能挂科。”凌小樱看了一眼连挂好几科的晏牧川，仿佛在说，你没戏。

    晏牧川补考过后，还剩一门，在下学期，他自知不行，心烦中。

    凌小樱又道:“不过如果六级能上700，可以抵一门。”

    晏牧川一喜，“这么简单？”

    凌小樱默默道:“满分710。”

    晏牧川正在盘算可以领哪款老婆，完全没意识到凌小樱的“善意”提醒。

    送完凌小樱，晏牧川回家，碰巧见到沈知宁送季扬下楼，季扬朝他打招呼，晏牧川头一低，从另一个门绕过去了。

    季扬挠挠头，沈知宁解释道:“他一贯这，你别介意。”

    季扬道:“年轻人嘛，理解。那下次喝酒？”

    沈知宁点头，“没问题。”

    晏牧川先回的家，看到桌上还有季扬送过的茶杯，他才反应过来，他连自己的杯子都没有。

    敢情常驻这里的是季扬那个大叔？！靠！！！

    晏牧川正生闷气，沈知宁回来了。

    晏牧川兴师问罪，当然他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你不是我的家教吗？为什么不辅导我，整天和别人混在一起。对得起我爸吗？”

    沈知宁有些蹿火，但他到底忍住了，从桌上拿来文件袋，递过去，“季扬是A大的老师，我看过你的论文，他手头上有资料，你可以用。”

    晏牧川和沈知宁不是一个专业，所以专业课考试，他能帮的不多，还好季扬这一块有不少资料，可以提供帮助。

    晏牧川可以说是受宠若惊，想好的诘问，那是一个也问不出来。他从资料袋里抽出一本论文集，扫了一眼，发现都是学界研究的最新成果，对自己的论文很有价值，有的专着都绝版了。季扬居然能弄到手。

    “里面有书单，有些资料你可以自己处理，给你了。但星号标记的书，你要小心使用，要还给他的。”

    晏牧川对了一下，果然绝版书都加了星号。这些书在市面上大几千，当然持书者大多数也不在于买卖。

    “他来你家是给你送资料？”

    沈知宁摇头，“他来N市参加学术会议，学校没有对接好，少一个房间，他把房间让给别人了。”

    晏牧川点头，怪不得季扬赖在他家不走。

    “帮我谢谢那个大叔。”

    沈知宁刚准备点头，结果后半句，他停下手中动作，看了晏牧川一眼。

    晏牧川抬头，沈知宁又转回去，嘀嘀咕咕，“大叔？”

    和他同年生的已经是大叔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晏牧川翻书，他心里想，沈知宁多少已经不算太讨厌他。否则上次也不可能主动给他上药，他这个人毕竟不是同性恋，做爱过程中不太体贴也很正常。

    晏牧川已经开始为沈知宁开脱了。于是借由这次论文资料的契机，晏牧川尽量避免和沈知宁起冲突，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倒是和谐很多。

    凌小樱最近发现晏牧川最近来学校的频率变高了，再一看，发现他在看自己都不太明白的全英文书籍，有的甚至不是英文。

    凌小樱没说话，但她的眼神表示，她很震撼。

    学渣在看书，全外文书籍，催眠用的？

    傍晚，晏牧川，接到沈知宁的信息和转账，声称他晚上有约。

    晏牧川脸色黯淡，有约，能和谁，还不就是季扬，烦人！

    晏牧川此后无心看书，枯坐了一个小时，实在忍不住，给一个备注为“K”的人，不一会儿，那人给他发了定位。

    “新光酒吧。”

    晏牧川暗骂，沈知宁，你大爷的！我在这里死读书，你倒好，找野男人！

    心头蹿火的晏牧川起身，背起包就走。

    酒吧里，声音嘈杂，灯红酒绿，酒过三巡，季扬有些醉了，他起身敬一杯沈知宁，“这次谢谢你收留我啦。”

    沈知宁轻笑，“小事情，明天要回A市了吧。以后来N市，可以联系我。”

    季扬点头，“好。”他喝了一杯，抿唇凝视沈知宁。如刀刻般的五官，成熟稳重，凉薄中带着一丝鲜活，他总是眉头微微蹙起，好像讨厌眼前的一切。

    季扬知道他不是讨厌世界，他是太孤独了，不开心很久了。

    “知宁，”季扬轻唤了一声，随后站起来，破釜沉舟似的，“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埋在我心底很久的事情。”

    沈知宁摇头，很坦率地问:“什么事？”

    季扬猛地抓住他的手，“我，喜欢你！”

    沈知宁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季扬，他下意识地拒绝，可季扬不想就这么结束，他一把抱住沈知宁，试图用强吻的方式“说服”沈知宁。

    沈知宁被季扬禁锢在怀中，他挣扎着，可酒劲上来，四肢脱力，就在他快要被亲吻时。身后一股力量猛地拉扯，沈知宁身形一晃，跌入一个结实的怀中。

    身后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不答应就霸王硬上弓？大叔，这可不行哦。”

    沈知宁偏头，竟然是晏牧川，将他圈进怀中，充满敌意和挑衅地盯着季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