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你不陪我吗

    顾鹤卿翻着翻着，读到了2017年。

    2017年6月18日　晴

    我今天硕士毕业，他说好会来陪我一起，他没有来，这么多年我应该习惯了，可我没有，我还是很失望。今天的天气很好，我以为他会来，我一大早就起来收拾，因为今天我会代表毕业生讲话，我想让他看见我帅气的样子，他没有看见。我在他心里的优先级永远是最后那一栏。

    2017年7月1日　晴

    我去他的公司了，他说让我从基础的开始做起，我倒是无所谓。有个很好笑的是，他以为我不知道，可他刚说完，办公室的姐姐就告诉我了，他让他们多照顾我一点，因为我是他弟弟。弟弟，我真讨厌这层关系，但我又依赖这层关系，没有了这层关系，他也许都不会多看我一眼。

    2017年7月13日　大雨

    他当着所有同事的面，把我做的文件摔在我身上，他说“如果不想做可以不做，不要拿这样的东西糊弄我”，我没有解释，只是低着头道了歉。那份文件我花了很多心血，但等我打开，里面的那份内容不是我做的那份。我不想去解释，他看我的眼神失望得让我想逃。

    2017年8月27日　大雨

    他坐在我旁边陪我加班，我真的很开心，其实我是不用加班的，这些工作很轻松，甚至不需要费多少力气就能完成，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回家面对着诺大的空房间，没有他的地方就是个屋子，既然如此还不如在公司，离他更近。

    2017年11月7日　小雪

    （这篇是补写的，现在已经是9日了）

    我被部门内推升成总监助理了，他很高兴，他说要给我做饭庆祝一下，我推了部门的庆祝回到家，家里一个人也没有，我好失望，我故意拿了把刀把自己的手腕割伤，坐在厨房里感受血液的流失，怎么形容呢？感觉越来越轻飘飘，也许是我的灵魂出窍了。可惜我没有看见我的灵魂，我只看见他跪在我身边按着我的手哭着打电话叫医生。

    2017年11月9日　晴

    没错，我今天写了俩篇。他这两天一直在医院陪着我，哪里都没去，他很自责，能够看出来，因为他把他的手机关机了，这两天他只陪着我，哪儿也没去，我真的很开心，如果可以，我希望时间能停止。

    日记就到这里结束，顾鹤卿合上本子，一时间有种情绪堵在心里不上不下的憋得人难受。

    顾鹤卿出了书房，江暮云闭着眼在沙发上躺着。

    “阿云。”

    “你看完了？”

    “嗯…”，顾鹤卿坐到江暮云身边。

    “哥哥如果想赖账，我也没关系。”，江暮云把小臂挡在眼睛前面，“我习惯了。”

    顾鹤卿弯下腰在江暮云嘴角印下一吻，江暮云不敢相信地撑起身子，“这…”

    “我没有要赖账，阿云在我这里永远不是最后的优先级。”

    江暮云把顾鹤卿抱进怀里，顾鹤卿笑着用手抚着江暮云的背，“傻小子哭什么。”

    “我只是太高兴了。”，江暮云有些激动，“哥哥，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碰你？”

    顾鹤卿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江暮云的意思，红着脸点点头，江暮云一把抱起顾鹤卿往房间走，轻柔地将顾鹤卿放在床上。顾鹤卿跪在床上脱自己的裤子，脱裤子的手突然一僵，顾鹤卿感觉这个动作自己做了不知道多少遍，江暮云面上一白，装作没有看见问道：“哥哥如果不愿意在下面，我在下面也可以。”

    “不是。”，顾鹤卿红着脸解释，“我刚才一瞬间，觉得好像这个场景曾经出现过很多次了。”

    “唔～”，江暮云再也等不急，推倒顾鹤卿，用舌头挤进他的嘴里，舌尖滑过口腔里的每一处，勾引着顾鹤卿的舌头配合，顾鹤卿被亲得开始无意识呻吟，反应过来那个声音竟然是自己发出来的，顾鹤卿不肯再出声。

    “卿卿，叫一叫好不好，我很喜欢。”，江暮云的手指顺着臀缝滑进顾鹤卿的小穴。

    “唔～嗯～哈～啊～嗯啊～”，顾鹤卿扭动着想躲避江暮云手指的攻击，被江暮云叼着乳珠警告，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胸口传来，顾鹤卿叫得更甜了，“嗯～暮云～啊～哈啊～嗯～暮云～”

    江暮云眯起眼轻柔地将顾鹤卿翻了个身，“卿卿，为了我忍一忍好不好，我要进来了。”

    顾鹤卿跪在床上，臀肉被江暮云拉扯，下身一挺，只有龟头堪堪进入。

    “呜呜疼。”，顾鹤卿带上哭腔，“暮云我疼。”

    江暮云有些心疼，“那我退出来，我们不做了。”，江暮云的手腕被顾鹤卿握住。

    “做，进、进来。”，顾鹤卿把脸埋进被子，“暮云，我想你进来。”

    江暮云眼色一沉，缓慢地插入，每当顾鹤卿喊疼，江暮云就停下不动，等顾鹤卿休息好了才继续，光是插入就用了半个小时，两个人身上全是汗。性器完全插入，江暮云却不敢轻举妄动。

    “暮云～你、你动一动。”

    江暮云轻笑一声，小幅度缓慢动起来，“哈啊～唔～嗯啊～啊～啊啊～快、快一点～”，食髓知味的顾鹤卿轻声要求，江暮云加快速度抽插起来，撞击声渐渐被“咕叽咕叽”的水声替代。

    “哈啊～唔～暮云～啊啊～唔～暮云～”，江暮云自己做得难受，尽全力伺候顾鹤卿，右手攀在顾鹤卿的性器上揉捏套弄，配合着身后的抽插，顾鹤卿叫着射在了江暮云的手上，江暮云见顾鹤卿射了，打算退出来，这是顾鹤卿第一次主动配合做的，江暮云不想吓到他。

    “别～”，顾鹤卿夹紧小穴，“阿云、阿云还没、还没…”

    “卿卿乖，我没事。”

    “不、不行，我可以，来，来吧。”，顾鹤卿更高地撅起屁股方便江暮云进入，江暮云狠狠打了几下顾鹤卿的屁股，捏着臀肉冲撞，专攻着顾鹤卿体内那一处，快速抽插让顾鹤卿的腿发软，快感一波又一波冲向大脑，江暮云射的同时，顾鹤卿也抖着身子射了。

    江暮云退出顾鹤卿的身体，抱着他去洗澡清理。顾鹤卿被江暮云命令着蹲在地上，江暮云蹲在一旁又在顾鹤卿小穴里插进两根手指，一拉开，引导着精液流出来，又哄着顾鹤卿灌了两次肠把精液清理干净。洗好澡，顾鹤卿被江暮云抱着回到床上。

    “卿卿好好睡一觉吧”，江暮云心疼地看着顾鹤卿脸上倦容。

    “你不陪我吗？”，顾鹤卿眨眨眼，让出半张床。

    “我也可以吗？”

    “嗯。”，顾鹤卿点点头，“一起睡。”

    顾鹤卿的身体很快好了起来，面色也变得红润。

    “阿云，一个月了，我都好得差不多了，想去公司看看，这些天你都累坏了。”

    “公司？”，江暮云侧过头，“哥哥想去公司？”

    “嗯。”，顾鹤卿笑了笑，“有些不放心。”

    “好，那明天去公司好吗？今天再好好休息最后一天。”

    “嗯。”

    江暮云看着手机上的日历，距离顾鹤卿失忆已经一个月零八天了，医生也不确定究竟他什么时候会想起来曾经的事。江暮云不想他想起来从前，这一个月他们真的像情侣一样，说着情话在床上变着花样玩，平时还会手牵着手一起出去散步，顾鹤卿也开始每天像个贤惠的妻子替他穿衣服打领带，还会主动亲他，这在从前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可现在全部都发生了。

    江暮云在公司安排好一切，迫不及待回了家，这些天他再也没有在公司加过班，每天都着急和他的卿卿腻歪。

    “卿卿？我回来了。”，江暮云推开门，往日泛着暖光的厨房漆黑一片，“卿卿？你在哪儿？”，江暮云一间房一间房找，心里越来越沉。

    “卿卿。”，江暮云伸手去抱顾鹤卿，“坐在地上干什么，灯也不开。”

    顾鹤卿轻轻地打掉了江暮云伸过来的手，“主人。”

    江暮云抿起嘴转身开了灯，终于看清。顾鹤卿脸上泪痕还在，眼睛已经哭肿，身边还堆着用过的纸巾，他的手里…握着另外一本日记。

    “卿卿。”

    “主人这段时间哄我哄得辛苦，鹤卿谢谢主人。”，顾鹤卿变回了曾经的顾鹤卿。

    “既然想起来了，那就…”，江暮云一时间竟然说不下去了。他想说那就好，可他说不出口，这对他而言并不好，如果不曾得到过，他不会希冀这份感情，可他在昨天还得到了那样…那样深爱自己的顾鹤卿，一天而已，梦碎了，渣都没留下。他承认自己变得更贪心了。

    “那就如何？”，顾鹤卿爬到江暮云脚边，“鹤卿给主人请安。”，顾鹤卿抬起头，“那就这样吗？”

    “顾鹤卿。”，江暮云蹲下来，“像之前那样…行吗？”

    “主人觉得可能吗？“，顾鹤卿脱下裤子捏起性器，露出下面的烙印，“是主人把鹤卿亲手变成这样的。”

    “卿卿。”

    “原先我不明白，为什么你非要把我变成这样。”，顾鹤卿笑了起来，满是讽刺，“我现在明白了，什么为父母报仇都是骗人的，你只是在按照你理解的所谓的我的优先级，从我手里一样样夺走，然后我就只能看着你，乞求你的可怜，乞讨你的偏爱。”

    “我又有什么错！”

    “也许你不信，但江暮云这三个字在我心里从来都是最高优先级，是你自己亲手毁了。”

    “不是的！你骗人！”

    “阿云。是我没有发现你这么偏执，如果我早一点发现，也许结局不会是这样。”，顾鹤卿像从前那样摸了摸江暮云的头，“那不是爱，即使是这一个月，都不是爱，是你有意识地误导我，又拿着足以误导我的证据，让我相信你说的，时间再怎么重新来一次，这也不是爱。”

    江暮云一把推倒顾鹤卿跑了出去，这一次，顾鹤卿没有追出去。

    顾鹤卿跌坐在地上，抱着膝盖痛哭起来。曾经，他可以笃定地告诉江暮云说自己从来没有爱过他，因为爱情这两个字是只针对于夏星而言的限定词，但是…这一个多月以来发生的事让他动摇了，他那样强烈地爱慕着他，他对他那样细致上心，他只对他无微不至，可他怎么能、怎么能爱上把自己折磨成这样的变态。他可以昧着心、强硬地对着江暮云说他从没爱过他，但他对自己…说不出口。

    人永远可以骗其他人，但终究骗不过自己。

    他顾鹤卿确实爱上江暮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