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饭第五
早上六点半。 陈航轻手轻脚的从床上爬起来，下楼去取陈安怀送来的菜和钥匙。 回来看到季拾还在睡，又悄悄下楼进了厨房。 然而楼上，季拾其实是醒着的。 昨晚陈航以为季拾睡着了，一直盯着他看，后来睡着了也不时惊醒过来看他。季拾每次都会瞬间醒过来。 但季拾一直假装自己还在熟睡，并没有拆穿陈航。 没办法，最初被组织培养成杀手的那几年是不敢睡，谁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不小心就死了。后来和搭档出任务，从来都是一个睡觉一个望风，没和谁同床共枕过。 上辈子和陈航在一起的时候，虽然是包养关系，却也从来没有躺在一个床上过，严格来说这还是第一次。 多年来的身体习惯并不是那么好纠正的，而且季拾也只有最近几个月才有机会睡个安稳觉，对于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异常敏感。 楼下陈航一边在网上查菜谱一边手忙脚乱的操作，昨天晚上虽然没做出适口的饭菜，但陈航对厨房用具的使用已经有了初步了解。比如知道了怎么打火，还能切点蔬菜。 就是对网上‘适量’‘少许’等形容词还不太理解。 ‘适量’是多少？少许是多少？什么是合适时间？厚一点的薄片是厚还是薄？ 季拾虚化飘到楼下就看到了这一幕：陈航在厨房手忙脚乱，林未明通过手机隔空指挥。 “打火，哎呀不是打火机我让你给锅打火。” “倒油，停停停，别倒了。” “放盐，错了，那是糖，放盐啊。” “快快快，用锅铲翻，动作轻点。” “小火，反了反了，小火！！” 炒着炒着呼的一下锅里就着了火，陈航一着急把旁边的半碗油倒了进去，火苗一下就窜了起来。 陈航只觉得身后突然一股冷风，拉着他后退了两步，险险避开了火焰。 接着不知哪来的一股风过来，居然在没惊动火焰的情况下吹动一边的锅盖一翻，刚好扣在锅上，瞬间压住了火苗。 让人觉得古怪的是，窗户并没有开。 “航哥，航哥，你怎么样？”林未明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拿起钥匙就要往陈航家跑。 “我没事。”陈航拿手机拍给他看。 林未明这才松了口气，却怎么都不敢让陈航做饭了。 陈航皱起了眉，一言不发，显然不准备听劝。等了好一会锅盖热度才消下去，打开一看，锅里只剩一坨焦糊的看不清样子的东西了。 陈航沉着脸不说话。关掉炉灶，上楼，门还好好的锁着。 开门进屋，陈航在床边看了季拾一会儿。又转身下楼继续洗菜切菜。 在陈航看不见的身后，季拾像个幽灵似的飘着。 也不能说像，季拾这个状态本来就是幽灵。 “我就煮点粥可以了吧？”陈航打断林未明喋喋不休的劝阻。 应该………可以吧？ 陈航开始按林未明的指点淘米、加水、按指定按键。等了十几分钟再打开，一锅散发着香味儿的米粥出来了。 在等米粥出来的时间里，林未明指点陈航切黄瓜和胡萝卜拌了个凉菜。加上米粥就算是解决了一餐。 挂掉电话，两边都觉得如释重负一般。 陈航再上楼的时候，看到季拾已经起来了，依旧是靠在床头看书，没有问陈航去哪了，为什么锁门等问题。 陈航却莫名的觉得心虚，可真要解释什么，又解释不出来。 一句话吞吞吐吐半天都没说出来。 还是季拾给陈航一个台阶下。“航航，我饿了……” 陈航顺着季拾的话接口道：“我煮了粥拌了凉菜，咱们下楼吧。” 虽然是林未明远程指挥做出来的，但因为严格控制调料配料的种类和数量，做出来的东西吃起来很不错。 吃完饭洗完碗，林未明的电话打了过来，中心思想就一个，希望季拾拦住陈航，别让他再下厨了。 陈航在季拾面前可怜兮兮的撒娇，心里狠狠的给林未明记了一笔。 季拾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表情：“航航乖，万一伤到了怎么办？” “我……”陈航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季拾。 “乖啦，热菜我来做好不好？”季拾伸手摸摸陈航的头，这次没有被躲开了。 然而季拾也不会下厨。 陈航虽然不爽，但还是请了场外援助：林未明童鞋。 比起陈航的手忙脚乱，季拾可谓是游刃有余，林未明的每个指令都能被季拾从容不迫的完成，顺利做出了一荤一素一汤。 陈航眼睛亮晶晶的，明明吃不下了还使劲往嘴里塞，被季拾拦下来还太情愿。“唔唔……窝还萌吃……” 季拾皱眉，“你是不是傻？撑坏了怎么办？” 陈航依依不舍的看着桌上所剩无几的剩菜，这都是哥哥亲手做的，陈航舍不得浪费掉。 季拾叹口气，顶着陈航心痛的目光撤掉了所有饭菜。 陈航吃完饭就开始觉得胃痛，吃了助消化的药但见效还得一会儿，开始还想偷偷忍着，被季拾发现，冷着脸给陈航揉肚子。 “哥哥……”陈航靠在季拾怀里，不敢拉季拾的手，只能伸手去拽季拾的袖子。 季拾冷淡的瞟他一眼，不说话。 陈航的眼圈倏的就红了。 “哥哥，你别生气，我乖乖的。” 季拾并不想理他。 和陈航相处短短一天，季拾就成功记起了生气是什么感觉，陈航功不可没，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揉了好一阵儿，陈航的肚子才消下去，季拾的表情也温和了许多。陈航此时已经舒服的快睡着了，却还记得哥哥在生气。 “哥哥……”陈航扯着季拾的袖子，困的泪眼朦胧的。 “睡吧，哥哥不生气了。”季拾把陈航放下，给陈航拉上被子。 “哥哥……别走……” “嗯，哥哥不走。”季拾主动把一只手塞到陈航手里。 陈航这才放心的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小呼噜。 季拾靠在床头继续看那本没看完的书，看到一半突然觉得不对劲儿，牵着陈航的那只手变得越来越热了。 季拾探手一摸，陈航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