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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斯言看上去毫不尴尬,完全没有秘密被人撞破的窘迫,依旧继续忙着手里的工作。齐牧星去前台又拿了个牌子,放进凹槽里,不多时白皙的手推出一杯白中透粉的酒来。齐牧星举着酒杯懒散地踱到调酒台旁,笑道:“你是不是看错了 ,我点的明明是‘命运长夜’。”

    “命运长夜”是先前赵砚给的那杯橘子味的酒。

    齐牧星浅抿一口,荔枝的甘甜伴着酒的清香在味蕾绽放,“甜的,这酒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简斯言面无表情地说,“小孩子就得喝甜的。”

    “我不是小孩子了!”年龄总是齐牧星炸毛的点,青春期的小男孩最不喜欢别人拿他们当小孩子。他正准备跟简斯言理论“18岁已经不能算作小孩了”,就听身旁的服务员说:“先生,不好意思,我们准备清场了。”只能悻悻作罢。

    地下车库里,齐牧星等在一辆白色的奔驰旁,他算准了时间,电梯显示屏跳到“-2”的时候,简斯言果然从里面走出来。

    简斯言解完汽车锁,齐牧星二话不说直接打开车门上了副驾驶。没一会,驾驶座的座椅塌了下去,门从里面关上了。

    齐牧星听到素日里冷淡的嗓音说:“我好像没同意你坐副驾驶。”

    “不然我坐后面?”齐牧星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乖巧地坐好:“反正都是一起回家嘛叔叔,再说现在这么晚了我也很难打到车……”

    话没说完车就启动了,齐牧星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yes。

    他斜着眼睛打量简斯言,简斯言身上的衣服不再是骚包的酒保服,换成了出门前齐牧星看到的那套,眼镜也摘了。

    简斯言没问齐牧星为什么会在这里,齐牧星也没说话。两人就这样心照不宣地保持着沉默。

    等到了家,齐牧星找出他爷爷助理小薛的微信,问:“简斯言一个月工资多少?”小薛大概饱受工作摧残,还在加班,隔了好久才回了个“?”

    接着小薛发:“比我的多一个0【哭泣】【哭泣】。”

    齐牧星心想也是,堂堂C大生物学院副教授,工资再低怎么着也能满足自己的日常开支。可他又想不通简斯言为什么要去做酒保,不是因为钱又是因为什么?

    齐牧星在聊天框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打:“简斯言还有做其他工作吗?”发完没两秒他撤回了。

    小薛好像在忙,过了几分钟才又回了个“?”

    齐牧星:“没事。”顺手发了个加油的表情包。

    小薛:“【哭泣】【哭泣】。”

    简斯言又带着一身水汽从浴室出来,他在生活日常方面向来随意,浑身只下头围了条浴巾,就这么大大咧咧旁若无人地走去厨房喝水,他有沐浴后喝水的习惯。

    鉴于刚刚自己还讨巧卖乖,齐牧星忍住内心的咆哮,不敢同之前一样暴起骂简斯言不注意形象。

    简斯言倒了杯水仰头喝下,他的皮肤很白,从齐牧星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见他头发上的水珠顺着发丝,从修长的脖子滑落到肩膀,再顺着流畅的腰线流到他浅浅的腰窝,最后没入他身下的浴巾。

    今晚喝的酒似乎到这个时候才上头,让人头脑发热。齐牧星觉得简斯言白皙脊背上那浅浅的腰窝是两汪池子,里面盛满烈酒,比他晚上喝的酒要烈上一万倍,也许只要稍微喝上那么一小口,就可以要了人的命。

    齐牧星悄不作声地盯着简斯言的背影看,灼热的视线像是要把他的后背烧出两个窟窿。

    他默默地想,这人怎么一点自我保护意识都没有,作为一个Omega,却在一个年轻气盛的Alpha面前这般坦露身体,毫无防范之心。简斯言究竟是不认为他是一个具有威慑力的Alpha,还是不知道自己这副样子到底有多诱人犯罪呢?

    “叔叔,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alpha?”齐牧星还是忍不住问道。

    简斯言把洗好的杯子挂回杯架,答非所问:“我是个beta。”

    “那是对外!”齐牧星暴走,“我现在已经知道你是omega了!”齐牧星忍住捶人的冲动,“你一个omega,天天不穿衣服在一个alpha面前乱晃,你是没把自己当omega还是没把我当alpha?”齐牧星说完又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叹了口气,果不其然听到简斯言语气平淡道:“在我家我想怎么穿就怎么穿,没成年的小崽子不要总关注些有的没的,作业写完了吗小心被找家长。”

    齐牧星在心里暗骂简斯言是个乌鸦嘴。他此刻正在办公室接受他们班主任老李的“唾沫攻击”。

    “学校明令禁止,不准去未成年禁止入内的场所!你瞧瞧你们干的是什么事,还敢给我跑去喝酒!是想被开除不想读大学了还是怎么样!”

    “那个……老师,我明年要出国留学的,齐牧星已经保送C大了,所以升学的事不用您担心!”自知理亏的赵砚狗腿地帮老李捏肩。

    老李差点被赵砚的话气得吐血,痛心疾首:“齐牧星,你一个好学生怎么就被这个小王八蛋带坏了呢。我不管,明天找你家长来,我要跟你家长聊聊。”

    “不是吧老李!都什么年代了还兴叫家长这套。”齐牧星想说明明是两个人一起犯错怎么偏偏他被请了家长,一转头,赵砚这个罪魁祸首在那挤眉弄眼地抱拳求情,嘴里还做着“好兄弟”的口型。

    齐牧星被赵砚拉出办公室,赵砚哥俩好地搂着齐牧星的肩:“谢了哈兄弟!好兄弟就得为朋友两肋插刀!要是我哥知道我偷跑去喝酒,非得把我狗腿打断不可。”

    “你也知道你狗啊。”这明明是有福同享,有难我当。齐牧星在心里骂了赵砚九九八十一遍,心里总算好受了。

    以往家长会都是小薛代替出席的,齐牧星从口袋里扒拉出手机,给小薛发了条微信, 小薛秒回:“大少爷,我在国外出差呢【苦逼】【苦逼】。”

    小薛来不了,那就只有他的临时监护人……

    “简斯言!”“简教授!”两人异口同声道。

    “靠,老子不想让简斯言来,不然这件事他非得损我几个月!”

    赵砚一副“好人做到底”的神情,拉着齐牧星的衣摆左右晃,齐牧星被恶心得一哆嗦,排开赵砚的手:“别娘们兮兮的。”齐牧星说完又觉得不对,“别O里O气的。”

    赵砚嘿嘿一笑,“我还没分化呢哪里O了,再说了兄弟间拉个衣摆怎么就O了。”他去勾齐牧星的脖子,“哎呀简教授人很温柔的,他肯定乐意帮忙的!”

    “滚犊子,”齐牧星嫌晦气似的抖掉赵砚的咸猪手,简斯言温柔个屁!简斯言跟“温柔”这两字明明差了十万八千里!

    齐牧星照旧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指针指向10时,门口才响起输密码的声音,紧接着一股掺杂了alpha信息素的气味撞进齐牧星的鼻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