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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松松扯掉某人身上的浴袍时,齐牧星明白他为什么不换衣服就去开门了。当然一个很主要的原因是没有衣服可以换,另一个原因是,反正迟早都要脱下来的,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不过齐牧星还是十分不满,简斯言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让人看到他穿浴袍的样子,不知避嫌!于是他把怒火全部发泄到始作俑者身上,故意不让他射,逼着他认错求饶。

    后面几波发情热来势汹汹,几乎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齐牧星只能见缝插针地给简斯言喂水和营养剂,免得他昏死过去。不过Omega在发情期时身体各项机能会自动调整为最佳状态,因此齐牧星只需尽心尽力地满足简斯言的某些要求即可,在这方面倒不用过多操心。

    只是他在生理上得到巨大愉悦的同时,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挺重要的事,但又死活想不起来。

    简斯言对自己的身体情况估算准确,到第五天中午发情果然结束了。发情热一褪他就昏睡过去,起初齐牧星以为他是累晕了,便放着他睡。但等到他睡了一天一夜还没有醒转的迹象时,齐牧星才意识到不对劲,慌了神。他想带简斯言去医院检查,但简斯言的身体状况根本不适合出门,无奈之下齐牧星只好打了齐氏家庭医生的电话。

    齐牧星几乎是挂掉电话便后悔了,因为他忘了他家的医生是个Alpha。他潜意识里已经把简斯言划分到自己领地范围内,占有欲作祟,他完全不想让任何人、更别说是其他Alpha看到简斯言目前的样子。

    而且他家这个家庭医生……有点不太靠谱。

    齐牧星还在纠结时人已经在外头按门铃了,耗时20分钟不到,堪称飞速。周子瑾一进门就十分八卦地往齐牧星身上嗅,跟只小狗似的,“哟,信息素这么浓,看来战况很激烈嘛。”

    周子瑾出国留学三年,近两个月才回国,恰好和简斯言归国的时间错开,因而还没机会见一见齐牧星那位传说中的叔叔,没想到要么不见,要么就来个大的,叔侄两人玩得很大啊。

    齐牧星无语地推开某只“狗”,暗道叫这人来果然是个错误的选择。他把人往屋里带,“赶紧看,看完赶紧走。”

    周子瑾被嫌弃了也没恼,毫不见外地跟在齐牧星后头。他放下医药箱,绕着床走了半圈,接着直接掀开了盖在简斯言脸上的丝巾,“这就是你家那个叔叔?”

    齐牧星知道周子瑾此人惯是没脸没皮不拘小节,但还是对他掀丝巾的动作始料未及。他把丝巾从周子瑾手上夺下,“你干嘛呢!”

    “别着急啊,这样盖着我不好检查嘛!”周子瑾吊儿郎当地打量着床上的人,“哟,还是个美人。”

    “……”齐牧星可从来没听过做身体检查还需要看脸,“你废话怎么那么多?赶紧检查。”

    “我对年纪比我大的人没兴趣,你大可放心。”周子瑾拿出医用仪器大致检查了一番,边检查边啧嘴,“看他这样平时是有定时打针抑制发情的,我说齐牧星,该不会是你一时色欲熏心给人下药了吧?”

    “……在你眼里我是这种人?”

    “这确实是你可能会做出的事啊。”

    “……”

    “嘘”,周子瑾突然示意齐牧星噤声,他举着听诊器仔细地听简斯言的心律,眉头越皱越深。齐牧星看他认真的样子不免也紧张起来,“怎么了?”

    “唔……”周子瑾眉头皱得死紧,仿佛简斯言得的是什么不治之症。

    “到底怎么了,快说啊!”齐牧星急了。

    “嘿嘿嘿,被吓到了?骗你的”,周子瑾哈哈大笑着取下了听诊器,“昏睡是正常现象啦,第一次自然发情后,Omega为了调整身体状态,总要睡两天的。他恢复得不错,明早就会醒过来。不过我认识你这么久,可从来没有见过你对谁这么上心啊哈哈哈……”

    “……”,齐牧星十分想暴打这个不靠谱的医生,他皮笑肉不笑地抬手,“门在那边,您请滚。”

    齐牧星快速收好医用器械后把他家这个吊儿郎当的医生推到门口,“出诊费找薛助理报销,慢走不送”,说完就要关门。

    “哎哎哎,生气了?”周子瑾伸出一只脚卡住门缝,“开个玩笑嘛!”

    “玩笑可不是你这样开的。”两个人在门口推挤着。

    “好了好了,玩闹归玩闹,现在要说点认真的了,”周子瑾收起脸上的调笑,表情变得正经起来,“你们做了防护措施没有?你年纪轻轻的,若是不小心中了招,对谁都不好交待。”

    齐牧星惊讶于周子瑾的变脸速度,这人不去参加杂技团变脸表演真是可惜了。听完周子瑾的话他又想,妈的,简斯言死都不让他进生殖腔,还要做个P的防护措施啊!不过这个问题事关他齐大少爷的英明神武和男性尊严,自然是不能告诉周子瑾的,否则铁定要被他取笑一番。

    于是齐大少爷昧着良心,“当然做措施了,我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吗?!”

    “那是你戴套了?还是他吃药了?若是没吃药现在可能来不及了哦。”周子瑾语气随意,表情还是很严肃。

    “我……”,周子瑾的话让齐牧星有点招架不住,他在做的时候可没想这么多!他强装镇定,“反正有做防护措施就对了,你问那么多干嘛!赶紧滚吧!”

    话音未落门已经利落地关上。

    总算把不靠谱的医生送走,齐牧星松了口气回到主卧,坐在飘窗上看安静睡着的人。

    所以,简斯言抗拒他进生殖腔的原因,就是这个吗?他那时候整个人应该都被烧糊涂了吧,却还记挂着这件事。念及此齐牧星忍不住走到床边牵起他的手,“快点醒来吧,等你好久了。”

    简斯言是在自己房间醒来的,醒来时四周很暗,房间的窗帘被拉上了,他晕乎乎地坐在床上魂游天外,直到鼻尖窜进一股食物刚出锅时特有的鲜香。简斯言还没从两天的昏睡中缓过神,很疑惑为何家里会出现这样的香气,怔愣地循着味走出去,越走脚步越慢,前几天发生的事一帧帧在他脑海里闪现。

    虽然发热期间他大部分时候头脑都不清醒,但这不代表他对自己做的“蠢事”、对齐牧星在床上的所作所为没有印象。那些暧昧的画面一幕幕自他眼前走马观花而过,让他苍白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简斯言一想到齐牧星对他做的事便羞愤不已,脸色变了又变,不知不觉走到了厨房门口。

    齐牧星算着时间做了几道菜,还熬了两锅汤,简斯言走到厨房门口时他刚给汤关了火。他端着热气腾腾的汤放到桌子上,一抬头瞧见站在隔离门外的人,脸上顿时笑意满满酒窝深深,“醒得早不如醒得巧啊,叔叔是被香味馋醒了吗?汤刚熬好,快过来尝尝。”

    在看到那张朝气蓬勃的笑脸后,简斯言原先的恼怒和羞愤竟一刹那间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转而被某种不知名的情绪所取代。外头日光正盛,温暖的阳光从没有关上的窗溜进来,躲在少年身后,那人逆光站着,脸上是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他朝他问好,他给他盛了一碗香气四溢的汤。

    简斯言眼里浮起一丝恍惚,无论是在孤儿院还是在国外,他早习惯了孤身一人,每次回家,屋内总是黑漆漆的,万家灯火没有一盏为他而留。

    而现在有人为他留灯,有人为他洗手做羹汤。

    简斯言心底那块小小的、柔软的地方变得愈发柔软,并且似乎还在往外扩张,但这扩大的趋势还未来得及蔓延半分,便被他生生遏制。

    简斯言扶额,对于前几天发生的事,他还没想好怎么跟齐老爷子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