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4

    12.

    之后的几日，师尊没有再来看我。

    我就静静坐在房里。呆呆看着院中桃树的花瓣随着风起，又随着风落。一坐便是一天。

    上次从高处落下的腿伤还未好全。

    可我却还是想着出去看看。

    我若是这样什么都不管不顾地跑下山。没有留任何痕迹的离开。

    夜清河肯定会发疯吧。

    而我如今却只想冷笑几声。

    年少时的懵懂无知，一腔赤诚。现在想来，竟都是虚妄。

    他从未把我当人来平等看待。或许在他眼里，我只是个炉鼎，只是个可以随意摆弄取用的玩意儿。

    至于我的悲喜，他不在乎，也从未放在心上。

    若是我开口问他为什么，他大概率还会疑惑我一个炉鼎，为什么会心存妄想。

    13

    待到太阳落山，我也抵达了城里。

    长街漫漫似乎看不到尽头，像梦一样。

    直至耳边回荡起路边小贩的叫卖声，鼻尖传来食物的香气，眼里被眼花缭乱的事物塞满。才让我有了些许身处人间的真实感。

    或许是因为我在山上呆的太久，也没什么朋友。每每下山买完东西就匆匆离去，也不多看一眼。

    所以，从未如此认真地，像个初探人世的孩童一般，注视过这人间烟火。

    “美人，在看什么。”来人嘴上带了抹轻挑的笑。因面容长得俊俏，所以贸然说这般话倒也不显得失礼。

    我淡淡打量了他一眼，回道。“只是随意看看。”

    这男人身上的衣衫袖口纹路都极其精细，连手上握着的那把折扇，做工也极为讲究。说话间轻晃的扇面上龙飞凤舞地写着风月二字。

    兴许是哪家名门的公子。我皱了皱眉。

    我不愿招惹，只想能赶紧脱身，去寻个住处。

    “美人是想要进京赶考么，”他往前踏了一步，“我正好要去京城办些琐事，不如与我一同前去。”他问得很有分寸。

    我从未想过去京城。可这样漫无目的地走也不是办法。一时竟有些犹疑。

    “……不必了。”我道。心中隐隐觉得若与这人一同前去京城，不可预知的麻烦只会更多。

    我说罢便欲离开，却被人隔着袖子制住了手臂。轻微挣扎无果后，便放弃了。只冷眼看他。

    “美人别气，不与我一同前去也无妨，”他似是没看到我脸色不好，依旧笑着道：“只是待会儿有个世家办的宴请，专门邀了些文人墨客来切磋技艺。而我正巧缺个行事高雅的门客…..”

    “公子抬爱了，我并非高雅之人。”若是平日里看的闲书也算高雅，那未免这高雅的门槛也太低了些。

    “那也无妨。”他没料到我这般油盐不进，嘴角的笑意也收敛了几分。“只是美人已经拒绝了与我一同前去京城，若是连这般小小的请求也拒绝，未免，太过无情。”

    “无耻。”

    我甩开袖子，沉着脸色，先他一步上了马车。

    14.

    自上了马车，我便斜靠在车窗一旁，沉默不语。

    只那人一直在耳边绘声绘色地念叨着属地的风俗人情，京城的奇闻逸事。他讲的有趣。路上这般倒也不显得无聊。

    若非他做这强迫之事，我兴许还会萌生与之做朋友的想法。

    只是可惜这般有权有势之人都一个模样。凡事只依着自己的性子来，他人的想法，便不在乎。

    我几不可闻地叹了叹。

    脑海中蓦然想起夜清河来。

    他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