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惹了不该惹的人

    蔡确并非背叛王安石，只是他身为台谏官，必须刚正不阿，不偏不倚。

    蔡确句句在理，赵顼只好又处置里审理案件的判官和推官。

    这下子王安石不干了。

    本来他就认为处理侍卫是避重就轻，现下连判官都被处置，让他的脸面往哪儿搁？

    他一面上折子请求官家严惩幕后黑手，又一面上折子请求辞职。

    不管王安石辞职是否真心，在赵顼看来就是在威胁他务必惩治张茂则，给他宰相尊严。

    消息传到了慈宁殿，张茂则跪在了太皇太后的面前：“太皇太后，老奴不愿官家为难，更不愿见到您和官家因老奴产生嫌隙。老奴愿意去自首请罪！”

    说完，张茂则给太皇太后磕了几个响头，大有慷慨赴死的准备。

    太皇太后急了：“茂则，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他王安石就算是首相又如何？难道就能不顾礼法？他如此跋扈，叫嚣着彻查幕后黑手。你是我的人，分明就是把矛头指向我！”

    张茂则惊惶道：“太皇太后息怒，您千万不要为了一个卑微的内侍与朝臣和官家起冲突啊！”

    对于王安石，太皇太后也隐忍许久。

    这一次关乎她最依赖的老臣，也关于她自己的清誉，她绝不能再忍！

    勤政殿，赵顼正在头疼，忽的内侍唱喏太皇太后驾到，赵顼连忙起身迎接。

    “皇祖母，您怎么过来了？有事您让人叫我过去便是，何苦累着自己？”

    太皇太后板着脸质问道：“官家一向宠信王安石，他要怎样官家都答应他。如今他要处置张茂则，还要揪出指使张茂则的幕后黑手。张茂则是我的人，自然什么事都是奉老身之命。不知官家要如何处置我们？”

    赵顼吓坏了：“皇祖母这是说的什么话？孙儿岂敢怀疑皇祖母？”

    面对孙儿，太皇太后一向是慈祥温和的，可这一次却十分恼怒。

    “那王安石骄傲自负，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哪怕是官家他也胆敢威胁，如今就连老身他都要怀疑，还有什么事是他王安石干不出来的？官家难道忘了流民图？”

    赵顼哑然，太皇太后又道：“我偌大的大宋朝难道就只他王安石一个能臣？离了他我大宋就要亡国了吗？那变法当真就利国利民，万民称颂？官家，你不该再纵容王安石下去，否则他就会弄权误国，连带你，也会被后世唾骂！”

    无疑，太皇太后说的话很重。

    王安石不得人心，赶走了许多忠臣良将，就连后宫也对他恨之入骨。

    赵顼无奈道：“皇祖母，您想怎么处置？”

    太皇太后道：“他王安石不是要揪出幕后黑手吗？好啊！通知他上朝，明日老身自会给他一个交代！”

    赵顼慌了：“皇祖母，王安石太过刚愎自用，孙儿一定会严惩他。您消消气，千万不要气着自己啊！”

    太皇太后道：“孙儿，我知你为难。这件事就让老身来处置，给群臣一个交代！”

    皇祖母是将门之后，又曾垂帘听政，赵顼的皇位也多亏皇祖母提携。

    他不敢违逆，只好点头答应。

    很快，王安石就收到了宫中送来的口谕，说明日早朝要处理张茂则阻拦宰相入宫之事。

    此刻的王安石一切都还蒙在鼓里。

    他满心以为会像从前一样，官家会依从他，可他这次却输得很惨烈。

    翌日早朝，百官上殿。

    群臣发现官家身后挂了帘，帘后隐隐约约有一个身影。

    众人这才发现太皇太后就坐在帘后。

    气氛有些不对劲，众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帘后，传来太皇太后的声音：“张茂则是侍卫首领，在老身身边服侍二十多年。这二十多年里，他恪尽职守，忠心耿耿。只不过惹了王相国不痛快，他就要不依不饶，不仅要处置张茂则，还要处置张茂则的主子。他的主子是谁啊？就是老身！我且问王相国，你要怎么处置老身？”zWWx.org

    王安石吃惊：“太皇太后明鉴，老臣绝无这样的心思！”

    太皇太后质问：“你没有？你清空了台谏官，排挤了数不清的能臣忠臣，你还有什么不敢怀疑的？官家顺着你，你就蹬鼻子上脸，动不动就罢朝威胁。你当我大宋你的吗！”

    王安石吓得跪了下来：“太皇太后言重了，老臣一片热忱之心，只想我大宋富国强兵，辅佐官家成为千古名君。”

    “千古名君？”太皇太后反问，“你粉饰你的变法，蛊惑官家，实际上百姓是民不聊生，流离失所，百官敢怒不敢言！孙儿，既然王相国已经递了辞表，不如就放他去罢！”

    此话一出，大殿内群臣议论纷纷，有人暗暗叫好，有人心惊焦急。

    吕惠卿上前道：“官家，太皇太后不可啊！纵观历史，哪一次的变法不会遭到阻碍？官家为了变法是破釜沉舟，如果现在放弃就是前功尽弃啊！”

    太皇太后也知道废除变法不可能，毕竟孙儿为了变法付出了太多太多。

    尽管变法不能废，但是把王安石赶出中枢！

    只听她说道：“谁说官家要废除变法？只是王相国心力交瘁，力求官家让他告老归田。官家体恤他为国操劳，所以忍痛让他离去。”

    一个老太婆居然插手朝政，还要赶他走，王安石十分不服气，辩驳道：“太皇太后当年还政先帝，从此再不插手朝政。今日为了一个宦官居然大动干戈，莫非太皇太后真的和张茂则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当年仁宗曾经发了癔症，嘴里口口声声喊着皇后和张茂则要害他。

    后来仁宗病情痊愈，也再未提及此事，可朝臣们是人人知晓。

    如今王安石又把旧事搬了出来，太皇太后是怒不可遏。

    群臣也是胆战心惊，这王相国胆也太大了，居然胆敢公然揭太皇太后的私隐！

    那张茂则何许人也，乃是太后心腹。

    若换成其他人早就大事化小，闷不做声了，他王安石却不依不饶，当真以为自己权倾朝野了吗？剪秋萝的穿越成苏辙，升官发财只为捞亲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