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王雱病重

    在父亲面前,王雱供认不讳:“父亲,吕惠卿只是个小人。他手里有许多和父亲来往的密信,难道他不会添油加醋在背后捅您一刀。孩儿只是先下手为强。”

    “你个混蛋!”

    王安石怒不可遏,狠狠抽了王雱一巴掌,力道之大,王雱直接摔在了地上。

    吴琼听到声响,走进书房,看见儿子趴在地上,满嘴是血,眼泪簌簌滚落:“这又是发生什么事了!你们父子关系才好些,你怎么又打元泽!王介甫,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你问问这个不孝子!”

    王安石指着王雱:“我王安石一生光明磊落,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心狠手辣的蠢货!”

    王雱咬着牙,没喊一声疼,也没掉一滴眼泪:“我只是不忍父亲腹背受敌,想替您分忧而已。”

    “分忧?”王安石斥责,“吕惠卿到底是宰相,你居然派人杀他!如今你拔了他的逆鳞,他要同我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王雱惊讶:“吕惠卿居然没死!”

    王安石冷哼一声:“你派人杀他,就应该想到这样的后果!你是嫌我的敌人不够多,又给我招来一个索命的厉鬼!”

    吴琼错愕。

    她那谦和孝顺的儿子居然会杀人!

    “元泽,你父亲说的都是真的吗?”

    王雱又羞又愧:“娘,我······”

    吴琼心中大恸,丈夫变法的这些年,她承受了很多。

    她责怪起丈夫来:“都是你那个什么变法!百姓痛恨咱们不说,就连儿子也都让你祸害了!变法变法!王安石,你当真为了变法连我和儿子你都不顾了吗!”

    王安石哑口无言。

    吴琼扶着儿子回到屋子,替他擦拭血迹。

    此时,王雱的脸已经肿得如馒头,吴琼心疼不已。

    受了这个刺激,王雱竟一病不起,身上还长了脓疮。

    郎中开了药,怎么吃都不见效。

    王雱心情低落,也没有了求生的欲望,把个王家急得团团转。

    后来是郎中说蜀商会有卖青霉素,对脓疮、伤口等有奇效。

    到了这个地步,王安石也顾不得那么多,赶紧着人去请了“秀盆蛮”医馆的郎中,郎中带着青霉素赶来。

    郎中站在床边道:“请小相公忍一忍,我要先为您做个皮试。”

    青霉素现下十分流行,王雱也听说过。

    这个皮试他也知道,是要用针挑开病人的肉皮,十分疼。

    王雱不怕疼,可是青霉素是沈括发明的,是苏辙的蜀商会的东西。

    郎中还没开始,王雱就砸了青霉素罐子,发疯似的:“给我滚!都给我滚出去!我宁愿死也不用什么青霉素!”

    郎中被撵,只好无奈离开。

    王雱生病的事情,苏辙和沈括也听说了,青霉素被砸他们也能猜到王雱的心思。

    沈括哀叹:“这个王元泽和他爹一样固执!”

    苏辙道:“谁让你是他情敌。或许比起你来,他更爱莫愁。”

    沈括道:“小舅哥,你这么说你后悔把莫愁嫁给我?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更想王元泽做你的妹婿?”

    苏辙点头,并不否认:“元泽才华横溢,我最初确实中意他。不过你是莫愁选的,我可什么都没说。”

    “你就是这样对待哥们儿的吗!”

    抱怨归抱怨,但事实就是事实,谁也无法改变。

    本以为王雱只是心头不畅快,吃点苦头就会好,毕竟他还那么年轻,身体也一直很好,以至于谁也没想到他的病情恶化得很快。

    ******

    苏府南园。

    临盆之前,莫愁就搬回了娘家。

    文姬和苏辙都希望妹妹在苏家坐月子,方便照顾,毕竟沈括那么忙,早出晚归的,自己都照顾不好,哪里还照顾得好妻女。

    这一次生产,沈括和莫愁得偿所愿,生的是女儿。

    当产婆报喜说是女儿的时候,莫愁满心欢喜:“拜了那么多菩萨,总算没有白磕头!”

    南园的北角小门,何七从街头提着老母鸡喜气洋洋走过来。

    自从小少爷、小娘子们都留在了杭州,家里许久都没有孩子的欢声笑语了。

    莫愁娘子生产,全家上下都很高兴,何七也不例外。

    还没到小门,何七就被一个熟人拦住,拉到了墙角。

    何七看着眼前人,很是惊讶:“阿青,是你?听说你家公子病了,可好些了?咦,你的眼睛怎么红得这么厉害?”

    一提起公子,阿青的眼泪就扑簌簌滚落:“小七,我家公子他···他···他快不行了!”

    何七满面的不可置信:“小相公才过而立之年,不过就是受了气,怎么就不行了?”

    阿青声音颤抖:“小七,我不骗你!是真的!”

    说着,阿青从怀中宝贝似的掏出一张信笺:“小七,看在咱们往日的情分上,求你把这个带给莫愁娘子。”

    何七踟蹰不敢接:“阿青,莫愁娘子十日前才生了女儿,现下还在月子中,确实不方便。”

    阿青哭求:“小七,当年我家公子同莫愁娘子也是同窗,曾经那么要好。就连咱们,也天天腻在一起吃酒玩耍。如果我家公子要去了,日后恐也见不着面,你就不能了他最后的心愿吗?”

    何七左右为难:“阿青,王公子真的不行了?”

    阿青五岁就跟在王雱身边做书童,二十多年了,阿青心底暗暗把王雱当做了亲人。

    亲人弥留,阿青吃不下睡不着,眼泪就没干过。

    看着阿青那憔悴苍白的样子,何七也很是不忍。

    想起多年前,他们要好的画面,何七也感到阵阵心酸。

    他接过信笺:“阿青,咱们是好兄弟,这信我帮你转交了!”

    本想求莫愁娘子去看公子最后一眼,可是她如今在坐月子,阿青话到嘴边都说不出。

    “小七,谢谢你!”

    望着阿青落寞离去的背影,何七很感怀。

    曾经他们都那么意气风发,那么快乐,为何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个问题,何七想不明白,只能感叹天意如此。

    进了小门,何七把老母鸡送到了后厨。

    主母坐月子,男子是不能进屋的,于是何七把妻子宝琴拉到了一边。

    “娘子,有个事儿我得求你!”剪秋萝的穿越成苏辙,升官发财只为捞亲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