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端午(下)
应恺早些时候不是这种油嘴滑舌的人,在床上也不太说骚话,奈何近墨者黑,这些甜言蜜语的小把戏现在是信手拈来。 对于“口水吃多了两个人越来越像”这种情况,越松海很是受用,何况那句话还不完全是哄他。 起码就在此时,他清晰地知晓应恺的所有感觉,触碰、拥抱、接吻,哪怕视线交汇都能让他心如擂鼓,更何况他们在自己家里,做着最亲密的交合。 他把自己身上的润滑蹭在应恺身上,涂抹着透亮液体的躯体在黯淡的夕阳下更凸显出了明暗对比,每一块肌肉的走向都明确而漂亮,看得他食指大动。 越松海的手在应恺身上游走,与此同时,他自己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撩得人心痒的抚摸。而应恺的手一直撑在床头的造型背板上,另一只握着他下身的那根柱体,Alpha的性器尺寸着实惊人,那么宽厚的手也只堪堪握住,借着润滑略微用力地作活塞运动,就像是他在肏应恺的手。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两个人三只手在抚慰自己,其中两只却是由自己控制,感觉很是新奇。 “肏自己不爽吗?”察觉到应恺暂停了挺胯的动作,越松海笑着揶揄,“我觉得你技术不错,要有信心。” 应恺拧着眉头,从嗓子挤出两个字:“闭嘴。” 窗外霞光沉没,天色已经转黑,越松海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粗重急促的喘息伴随后庭深处机械的嗡鸣,无一不透露出应恺现在的状态。 何况越松海还能清晰直接地感受到他的感受。 越松海一直知道他体内保存着不曾发育的生殖腔,或者说越松海这种生殖腔完全萎缩退化的才是少数。先前尝试时弄伤了,后来做爱就再也没碰过那里,只有他在上面的时候偶尔会用这种小道具助兴。 除了高潮可能来得更早些,他从来没有过太明显的表现,越松海知道那是一个敏感点,却没想到刺激这么强烈。 这人不在意外头人的看法,回到家里反倒是拘谨起来了。越松海忍不住低笑,连带着胸腔共鸣的震动通过相贴的肌肤传导过去。 “看着我,应恺。”他捏着应恺的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怕什么……继续,我陪你一起爽。” 应恺抓着他的手腕吻了一口,喘匀了气才有下一步动作,拉着他略微改变了一下位置。 两个人像是相对坐着,实则一方敞开大腿坐在对方的胯上,越松海手肘撑着床,晃着腰用自重把应恺吃得更深。 与此同时,应恺也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吟。仿佛他自己的阴茎深入了自己的身体,随着越松海的拧腰摆臀而反复研磨着前列腺,与此同时,刚刚适应了按摩器节奏的生殖腔忽然再度被来回戳刺,他下意识地挺身逃避,又像是被人狠狠地肏到乙状结肠的位置。 他既然如此,越松海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把按摩器调到最大一档实在是一比一换伤。 没有经历过的人很难理解,而此时此刻的他,正感受着身体内并不存在的那个器官被碾压冲撞的快感,而这股澎湃的热浪也引发了苦主的生理本能。 越松海对塑造“特别持久”的形象没有什么执着,也难懒得强行忍耐,他有些到极限了,仰着脖子反撑在床上大口地呼吸。 应恺握着他阴茎的手用了些力气,前后夹击之下,快感不断在四肢百骸里叠加,爆起的血管不满足于此刻的压抑,叫嚣着想要破体而出。 到达巅峰的瞬间,他几乎能从漆黑的房间里看到一片银芒,快感连接两具躯体,不论是紧裹着肉茎的肠黏膜,还是刚刚喷出了大量精液的阴茎,彼此的感官难分你我。 应恺已经濒临高潮,受感官牵连,直到从极乐中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也跟着他一同射了,而按摩器已经停止运转,安静地在他身体里蛰伏。 刚得到满足的海绵体尚没能完全恢复柔软,从湿热的肠道里退出时套子还能裹在上面,他扯下套子打了个结,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越松海拽了几张纸,随意地擦了擦身上滑溜溜的液体,就在黑暗里望向他的影子,等他拉好窗帘打开台灯,拉着他交换了一个满是浓情蜜意的热吻。 刚确定关系那段时间,事后两人总隔着段距离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小话,日子久了反倒是不嫌肉麻,都想黏着彼此多温存一会儿。 应恺刚坐到床沿,一双手就攀上了他的腰,而后一个用力,顺势把他抱在怀里滚了半圈。 越松海贴着他的鼻梁轻轻摩挲,呼吸间都是日渐趋同的气息,宁静里不知不觉多了点缱绻。应恺安静地躺在越松海的怀里,却又用腿把他锁进自己的掌控范围。 共享的感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越松海忽地察觉自己的怀里搂着一大块正在煅烧的铁,而那根烧红的铁棒相当危险地顶在自己腿根。 虽说Alpha情欲旺盛,但这硬得也太快了,事情的走向好像有些不大对劲。 越松海闻到空气中浓得不同寻常的信息素,不由眼皮一跳:“发情期提前了?” 应恺的嗓子有些哑,晃了晃头想让自己保持清醒:“生理期紊乱,可能是调整信息素感知的副作用……松海——” 越松海还是头一回听到应恺不连名带姓地喊自己,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激动,好笑地拨弄他的短发。不应期已经过了,他用腿勾住应恺的臀,按下了下一场情事的开关。 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故意,这个动作恰巧把按摩器的抓手又往里推了些,耳边就传来压抑着的低哑的呻吟。 以往的发情期,两人基本都是同步的,差不多到时间就跟单身狗一样提前注射抑制剂,毕竟Alpha的身体确实不经玩,到时候一次发情期过去双双请假,还要惨遭同事揶揄。 发情期的Alpha他可太熟悉了,只是这么猛烈的发情期也真是有些招架不住。本来算着还有小半个月时间,网购的抑制剂和生理期避孕套都在路上,等于是舍命陪他发疯了。 真是一种全新的尝试,下次得让应恺也快乐一下。越松海趴伏着撅起屁股忍受他的侵犯,不禁心生歹意。 这个体位很方便上位者的进攻,也能让下方的人在承受下暴风骤雨,平心而论,应恺也是怕他受伤。只是从身后俯下的压迫感实在过于强烈,让身体生出了本能的抗拒,以至于他不得不强行压下自己掀翻对方进行殴打的冲动。 应恺抓着他的腰,丝毫不讲技巧地往深处撞,越松海被他顶得时不时往前冲出一些,扶着床沿才稳定住自己,还顺手把按摩器的遥控丢在床头柜上。 他生怕碰到了再刺激到应恺,把应恺的意识烧成一团浆糊,那自己恐怕得被他干进医院。 过于激烈的抽插拍得臀上泛起微红,润滑的液体被带出体外,一部分又随着动作被带回里面,变成了糊满臀缝的白沫,另一些飞溅出来,星星点点落在各处,和汗水融为一体。 应恺的胳膊紧紧搂在身上,勒得人有些生疼,力度之大让指节都有些泛白,也亏得越松海皮糙肉厚才能扛得住。 不再压抑的粗喘里夹着几声沙哑的呻吟,被蹂躏的肛门在反复出入里摩擦得有些麻木,越松海苦中作乐地听着应恺难得的叫床声,跪了许久的腿有些颤抖。 他成结了。 阴茎的成结往往伴随着高潮,前列腺和生殖腔口的异物加重了躯体的敏感,体内不自主的挛缩把按摩器挤出体外,落在垫单上,拖出了一串滴滴答答的银线。 而充血膨胀的根部凸起卡在越松海的身体里,把括约肌撑得生疼,他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呼吸,好半晌才缓过劲来。 住Alpha成结后的射精量是正常状态下的几倍,想都不用想,那里面肯定是一片狼藉。 身上热度略有减退,应恺摸上他的脸颊,摸到了一手汗湿:“还行?” 那口气听着就过于忧虑了,越松海叹了口气,笑着揉揉应恺后脑勺的短发:“还活着。行了,等结软了去吃点东西,下半夜还有一场恶战。” 应恺微微皱起眉头。 一场情事下来,越松海仍只是半勃着,显然这种发情期难以自控的粗暴交媾并不能给他足够的快感,他只是单纯地配合自己罢了。 “想什么呢。”退了结的阴茎滑出体外,越松海龇牙咧嘴地下了床,环状括约肌尚且松弛,突然直立的姿势让浑浊的乳白色液体流了他一腿,他用手擦了两下就往浴室走,“我又不是m,塞这么大的东西进去疼软了不是很正常吗?要是你怕控制不了自己……交给我吧。” 事实证明那确实是一场恶战,信息素调和治疗效果很好,越松海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一边压制住应恺一边上他,一夜下来的消耗让他精疲力尽,好在发情期的症状得以缓解。 收到抑制剂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主卧里的窗帘还没拉开,被团成一团丢在地上的隔水床垫、用过的安全套还没收拾,应恺吃了药,昏昏沉沉地睡。 越松海蹲在床边,摸了摸他的额头,又理了被子,刚要起身被抓住了手腕。 “先睡,晚上跟我回趟家。” 应恺的眼睛都没睁开,倒是能搭上话来:“嗯……把我妈昨天寄的粽子带着,再买个果篮吧。” 他喊了一夜,嗓子哑得厉害,越松海也累得够呛,喂他喝了点水也爬上了床。 时间是上午十点二十分,窗帘的缝隙里洒落一缕阳光,但屋里的人无暇理会,在若有若无的信息素里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