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救不了

    吃过晚饭，庄宴带着庄里进浴室去洗澡，宋叙白就坐在沙发上，也不急着离开。

    等庄宴把儿子带出来后，就把他抱到房间里，让他自己做今天老师布置的手工作业。

    一走出房门，庄宴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宋叙白眼巴巴的看着他。

    “庄宴……”

    庄宴顿在房门口沉默半晌儿：“……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宋叙白心里有点小难过：“你还没听我解释。”

    “就真的一次机会……都不给我吗？”

    他说着，挺直的肩膀都挎了下来。睫毛垂落，失魂落魄的模样有几分脆弱的可怜。

    庄宴的心有些软了下来，却依旧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除夕夜那天，我都看到你…”

    宋叙白急急忙忙的打断他，“那是个意外！”

    似乎是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太大太激动了些，他收了一些音量，抬着头目光炽热的和庄宴四目相对：“我跟钟声砚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他像是顾虑着什么似的嘴唇微抿一下，然后继续道：“钟声砚，他脑子不太好。”

    “……准确来说是，他有精神病。”

    庄宴愣在原地，想到第一次见到钟声砚时，他那副斯文端正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来他像是有精神病的模样。

    “他时常忘记很多事情，发病的时间不定。我的信息素与他匹配值高达百分之八十，在他发病时我的信息素可以安抚他的情绪，让他稳定下来。”

    在庄宴落寞的眼神里宋叙白连忙补充道：“但也只是帮助而已，我跟他其实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钟声砚十六岁时在外面遇到一个比他大七岁的男omega，钟声砚很喜欢他。”

    庄宴愣了一下：“男omega？”

    “嗯，他们两个都是omega。”宋叙白点头，“钟声砚为了能跟他在一起，甚至不惜跟他父母撕破脸。”

    “钟声砚第二次分化后，发现他们两人的信息素相斥，两人凑在一起时常常被彼此的信息素折磨得痛不欲生。”

    “后来有一天，钟声砚不知道听谁说有一家私人医院可以做腺体切除手术……”

    在庄宴惊诧的眼神中，宋叙白接着说，眼里带着几分悲怆：“那男omega是个心智只有六七岁孩童大的傻子，不知道钟声砚是怎么忽悠他的。”

    “他被钟声砚带去了那家医院做腺体切除手术。那时的他们都不知道，那家医院其实是个黑医院。”

    “最后手术失败了……”

    “那个男omega死在了手术台上。”

    “宋家人把钟声砚带回家之后，他就不太正常了，他始终不肯接受宋郁死了的事实。”

    “自杀被救回来后，他忘记了很多事，他只记得宋郁对他很重要，却不记得宋郁是谁、宋郁长什么样。”

    “听到我姓宋，他就把我认成了宋郁。”

    “宋家和钟家世代交好，知道我的信息素能稳住钟声砚，钟家便求到了我爷爷面前，我可以拒绝钟家，但我不能拒绝爷爷。”

    “我那时也只是答应帮忙安抚钟声砚而已，没想到钟家居然起了订婚的心思。”宋叙白说着，眼里都是凉意。

    “我拒绝了，我告诉钟家，我只能帮钟声砚一时，却帮不了他一世。”

    “真正能救钟声砚的，只有宋郁和他自己。我不是宋郁，我救不了他。”

    “但宋郁已经死了，还怎么救？”

    庄宴听完宋叙白说的，心里有些惆怅。

    “那是他的事，与我们无关。”

    宋叙白抓住庄宴的手，力道大得让庄宴无法挣脱。

    “除夕夜那天是个意外，我不知道他会来。他把我当成了宋郁，才会蒙住我的眼睛，但我训斥他了。”

    “还有上次在医院门口那次，我是奉了爷爷的命令带他去医院拿药的……我不过就是去办了点事的时间，他就跟你撞上了。”

    “我很抱歉，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明一切他就找到我们家里。”

    “以前是我不对，不分青红皂白就对你发脾气，我以后都不会这样了。”

    宋叙白捏起庄宴的手，亲了亲他的指尖，碎发盖住的眼睛热切诚恳：“庄宴，我向你保证，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再有了。”

    “所以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